第十二章

许子航倒是没料到许莫书的速度，上午还是瞧店面，不多时就是拎包开业。

许莫书业务范围挺广泛，前些年赚到了钱便去国外钻研了一番，那段时间，许子航整日混在堇暮辞家中。

“走的倒是急呐……我还想给他倒杯水。”许莫书看了看四周的杂物，也没空担忧这些了，抬头叮嘱道：“明天帮我好好谢谢人家。”

在许莫书的各种指挥中，许子航累的满头大汗，忙里忙外，堇暮辞看起来就悠闲多了，说是来帮忙，却也是干坐着发呆。

许莫书刚巧得空，上前搭话：“小辞啊，阿姨有些话想问问你。”

堇暮辞正了正神色，眸子中一抹紧张看得出他隐约的猜测，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许莫书往下说。

许莫书看着眼前变化骤然的少年，心中微微泛起涟漪：“听你妈妈说，你把家里关于吉他的东西都扔了？”

见堇暮辞还没回答，许莫书试探地开口问道：“你这是在置气吗？”

不过倒也是，弹了十二年的吉他说弃就弃了，难免是说不过去的。

“当年那场竞赛，你真的没有得到决赛资格吗？”许莫书言罢，看着堇暮辞那不知喜怒的面庞，无奈，示意堇暮辞稍等。

她朝一堆杂物中走去，从一个看起来有些发黄的木匣子中取出一把吉他，吉他花纹样式独特精美，上边留下的一个“辞”字，别有一般韵味，看得出来，物主品味不错。

许莫书把吉他抱过来，吉他不算重，可此时在堇暮辞眼里，好像他无法再拿起，他双目微颤，脑子搅得如浆糊一般混沌，这是陪了他十二年的吉他。

“当初见你放在外头，还以为你要出门，可直到大雨倾盆，你都未再出来，我想着先收着，回头告诉你。”许莫书叹了口气，“哪曾想，转头问木樱，她说你不乐意学吉他了。”

“比赛的失利不会使你放弃，阿姨知道你是十分重视的……”许莫书眼中充斥着怜惜，渴望着堇暮辞说出心底的答案。

堇暮辞被拉回现实，他恍然间觉得眼前的不是吉他，而是一把利刃，要把他刺伤。

可他却笑了，没将心底的迷茫展露：“阿姨，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哪还记得什么吉他啊？我在学校玩玩音乐就行，可不能荒废了学业。”

许莫书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少年眼中的暗光，想说的话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气氛逐渐降落冰点，许莫书倒了杯橙汁给堇暮辞，把吉他归于原位。

倒也可惜，不知它何时才能再见天日。

“这吉他你要是不要了……”许莫书刚出口的话立马改口：“放在阿姨这存放吧。”

——

“代我向木樱问好。”许莫书装了三盒水果，递给堇暮辞，堇暮辞接过水果，笑着道了谢。

堇暮辞到家时，已是后半夜。

许木樱看着出门不留丁点儿音信的堇暮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却对上了堇暮辞那双微红的双目，看起来易碎且憔悴。

似是真寻求安慰，看着许木樱发颤地说着：“妈……我还想继续学音乐……”

许木樱忙上前搂住堇暮辞，轻拍他的背，如同儿时般轻柔的动作让堇暮辞难以自控情绪。

许木樱呢喃着：“好……学……没事的，乖……”

堇暮辞吸了吸鼻子，他本来想掩盖的情绪却在见到许木樱后瞬间崩溃，在那一声声的安抚中不知所措。

许木樱也只能无奈地看着不知何时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儿子愣神，内心百感交集。

后来，这天结束得也是匆忙，许木赢送堇暮辞回房间后思考了很久，以前提起音乐之类的就回避，尤其是吉他，怎的会哭着说还想学？

跟堇正泽商量了一下，打算再买把吉他。

可第二日清晨，堇暮辞却告诉他们，昨日都是糊涂话，听不得，许木樱看着恢复如初的儿子，也不敢再提什么往事，叹息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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