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
气氛不算很好,日常打扫的仙士皆是大气不敢出。
执怀的心情不好,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躲进神祠以求心平气和。
尽管绝大多数的生灵都没有见过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但还是在各地建了专门供奉祂的神祠。
执怀强硬地压下眼底翻涌的波涛骇浪——他不能让这些肮脏的情绪玷污祂——尽管,祂从不在意。
为什么?
执怀想起那天见到祂的时候,眼眸中的陌生让执怀几乎要抓狂了。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陌生又厌烦的目光?为什么会站在......他的旁边?
执怀想过无数种他们重逢的情景。
就算祂忘了。
他依旧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像他们相识的第一面,向祂问好。
可是,当忘忧站在祂旁边的时候,执怀承认,他慌了,甚至还有一些愤怒——他不应该这么想的,就像许多年前忘忧冷冷地告诉他,祂不是你的所有物一样。
这不公平。
凭什么只有他还保留着以前的记忆,而祂就可以不管不顾地肆意逍遥。
这不公平!
执怀把自己缩成一团,有些痛苦地用手扣着头皮,本来全黑的瞳孔还透出几分猩红。
古老的歌谣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似是低吟,不算温柔美好,执怀扣着手臂,紧绷着的脊背逐渐放松下来。
他迷茫着,想要追寻声音的来源,但眼皮越来越沉。
他记得这首歌,他应当记得。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呢?
......
陈思思坐在窗棂上,有些不解。
“既然这首歌能把他从混沌里带回来,为什么他不记得了呢?”
忘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笑意清浅,仿佛微笑只是一个刻入骨髓的表情罢了:“因为人们只会记住自己愿意记住的东西。”
陈思思不明所以,忽而又转头看向他:“你怎么总是话说一半啊?故弄玄虚。”
忘忧眨眨眼睛,没说话。
陈思思跳下窗台,走到执怀旁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你觉得他会想什么?”
“疯子的想法,我又怎么会知道?”
陈思思迟疑:“你很讨厌他?”
“那你很喜欢他?”
陈思思一噎,嘟嘟囔囔道:“忘忧最近都不可爱了。”
忘忧没接话,岔开话题:“他快醒了。”
陈思思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执怀身上。
倒不是因为忘忧转移话题的能力有多强,只是陈思思单纯不喜欢询问太多没有意义的问题。
这或许就是忘忧喜欢跟陈思思待在一起的原因,不用思考太多应付的话,很轻松,很舒服。
看着时间,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
执怀的睫羽颤了颤,陈思思顺手把他给扶起来。
“你知道你差点走火入魔了吗?”陈思思的语气严肃。
执怀不语,像是傻了一样,双目空洞,但又死死地锁定在了陈思思的身上。
走火入魔吗?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执怀突然伸手抓住陈思思的手腕,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陈思思微微皱眉,没有挣脱,只是俯身,与他保持视线平齐,道:“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刚刚大哭了一场,眼尾染上了些粉红,看着让人很想欺负:“......你能不能不要走?”
怜悯也好,施舍也罢。
都不要离开了。
这个世界需要你。
不负责任、抛弃众生的神。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离开?”陈思思反问道。
“你从前就是这样,”执怀的手用力,抓得陈思思有点疼,但如今也固不及这么多了。他的眉眼染上几分癫狂与偏执。猛地对上她的视线,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得很近,温热的呼吸萦绕其中。
“求你,不要再离开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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