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座：命运的流星雨（上）

「你，相信神明吗？」

少年在旷野上奔跑着。

晴空万里，绿草纤长，却带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仿佛这是个密闭空间。少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草间穿行。

「你痛感自己的无力，你想要力量——可以守护自己，守护别人的力量」

少年想要仰望星空，满眼却只有蓝色的天际和云彩。微风擦耳而过，里面好像裹挟着谁人的叹息。

「而当你得到这一切之后，最终带给你自己和身边人的，却是痛苦」

少年呼喊着，声音就像射空的箭一样一去不返，空荡荡的四周，连回声都不存在。此刻的他是多么孤独啊。

「所以，你相信神明吗？」

但是，当少年陷入绝望的时候，他一回头，竟发现自己想要找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后。他不知道，但他有感觉：就是祂，不会错。

「你想成为神明吗？」

看不清面容的人张张嘴唇，似乎在说些什么。然后，一片巨大而厚重的云飘来，投下犹如夜晚的影子。

黑暗过后，那人不见了。

「那儿也许是光明一片，也许是黑暗深渊」

少年站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人的声音会在自己心里掀起波浪，就像苦梦的尾梢，从自己的心上清扫而过。

「你，没有回头路」

少年醒了。

欧阳誓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这个梦，他从小到大一直在做，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欧阳誓根本不曾到过一个如梦里那般空旷的草地，也从未寻找过某人。有时候，他猜想那人会不会是他的父亲，因为梦中人的身形大抵是个男人。

一想到父亲，欧阳誓只能叹气，苦笑两声，摇摇头。

没见过几面的人，哪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他今天，可是寒假结束，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呢。

欧阳誓走进洗手间里。可当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他愣住了——

他的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泪痕。

他在梦里哭了。

欧阳誓：……

欧阳誓：怎么会这样呢……

欧阳誓拿起毛巾沾湿，把泪痕擦去。

欧阳誓：以前做这梦的时候，都不会这样

欧阳誓：可为什么这一次，我心里会觉得这么难受呢？

欧阳誓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男孩，事实上，在别人眼中，他总是充满活力、笑脸迎人。

这时，姑姑欧阳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誓，动作加快，不然你就要迟到咯。”

欧阳誓：好，我知道！

“你那两个朋友已经在楼下等你啦。”姑姑说。

欧阳誓：这两个家伙啊……（微笑）

姑姑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欧阳誓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想到这，先前淡淡的悲伤也一扫而空。欧阳誓洗漱收拾一气呵成，背上书包，抓起餐桌上的烤吐司便出了门。

现在是2月中，但素来气候温暖的广城此刻正处在最舒适的温度。清晨的阳光正好。

欧阳誓：烈阳！舍月！

欧阳誓边跑下楼边朝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挥手。

欧阳誓：找昂！（嘴里塞满吐司，含糊不清）

烈阳：哟！

舍月：找昂～狮子（笑）

欧阳誓：（连忙吞下）舍月——

三人就这样一边打打闹闹，一边走到了学校。

欧阳誓、烈阳和舍月从3岁起就在一起玩，彼此之间住得不远，甚至运气好到连上高中都可以在同一所学校同班。而他们的学校，名叫木本中学。

木本中学是广城人最熟悉不过的地方。它是广城三大中学之一，与传说专门招收官二代、富二代的言叶中学，还有女学生居多的花岛中学相比起来，虽然显得比较普通，但毫不夸张的说，在路上的十个行人中随手抓一个，就有可能是木本中学毕业的。

而和言叶、花岛一样，木本中学也是初高合校。欧阳誓三人便是从木本初中升上木本高中的。

欧阳誓：这是什么？

一走进教室，欧阳誓就发现自己上学期坐过的座位上放着一张纸。上面还有一些问题。

？？：请问您的名字是？

欧阳誓：欧阳誓。誓言的誓。

？？：年龄？

欧阳誓：16岁。

？？：所在班级？

欧阳誓：高一（1）班

？？：对于开学什么感想呢？

欧阳誓：额……喜忧参半？

？？：假期有没有除了写作业以外的活动呢，比方说，谈恋爱？

欧阳誓：我……这也要说吗？居言？！

欧阳誓叫了起来。而蹲在他座位旁的红发眼镜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居言：嘿嘿，毕竟校园报开学特刊要用，我得采访采访嘛。

居言是木本校园报的记者之一，同时也是欧阳誓等人自初中以来的同班同学。

欧阳誓：可你准备的问题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连假期每天摄入食物的卡路里都要写？

欧阳誓：这谁能写得上来嘛（晃着纸）

居言：我关心你寒假有没有好好吃饭嘛。

居言：再说了，有研究表明每日饮食的卡路里和人自身的精神状态高度相关balabala……

欧阳誓：（双手撑脸）为什么我要听一个信星座和MBTI的人给我科普科学道理啊？

居言：你……（站起）嘛，算了（从欧阳誓手上抽走纸）

居言：不过我要告诉你一声，狮子座今天的运势是五星，在路上走的时候注意点，说不定会有奇遇哦（wink）

欧阳誓：什么奇遇？

居言：这我不知道了，网站上写得模棱两可的。

欧阳誓：别是路上踩狗屎就好，我今天穿的白鞋。

欧阳誓：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一个巨蟹座的人，要去看狮子座的今日运势？

居言：啊？（脸刷的一下红了）

居言：很，很奇怪吗？顺手就点开看看了……（目光躲闪）

舍月：（这丫头，未免也太好懂了）

舍月：那我咧？有没有看射手座的今日运势啊？

舍月：（伸手搂住居言的肩膀）

居言：这个，我想想，射手座的今日运势是……

就在两个女生挤在一块开始聊天的时候，欧阳誓抬头看着窗外。万里无云，阳光和煦，这让他又想起了梦里的那片天空。

欧阳誓：奇遇……吗？

欧阳誓目光所及一片湛蓝平静，耳边满是同学的聊天打闹声，简单而平常的日子。但他脑中不知道为何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将有一天，会怀念这份平常。

抱着教案的班主任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和以往所有的开学第一课一样，讲着学业繁重，收心准备，让人昏昏欲睡。然而就在班主任讲完话，预备开始上课的时候，她宣布了一个让全班同学都为之清醒到振奋的消息：

这学期期中考试过后，学校拟定和言叶中学、花岛中学一起在广城体育场举办三校联合运动会。

路人A：三校联合运动会！听上去就热闹！

路人B：从来没有这么期待期中考试过！

路人C：肯定很好玩！

烈阳：三校联合运动会？咱和言叶花岛不去年会考的时候还掐架呢吗，还搞什么联合运动会？（双手交叠放到脑后）

居言：友谊第一嘛！

居言：天哪，绝对有好多新闻要写

舍月：运动会……

舍月：（回忆起了一些往事，陷入沉思）

烈阳：我说狮子，晚自习放学后要不要看看去？

欧阳誓：看看？看哪啊？

烈阳：当然是——

广城体育场，坐落在城市中心的广城最大的体育场所，平时主要承办各种体育赛事，当然，也有明星演唱会。

木本中学高中部的晚修放学时间是晚上十点。因为三个人家都离得近，所以可以步行回家，无需住校。

而实际上，体育场离木本中学也就几个路口的距离。

现在，三个人就站在体育场外部的广场上，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舍月：在外面看看就好了，我说你们不会还打算进去吧？

烈阳：我说“来看看”就是来看水泥墙的？当然是进去咯。

烈阳：我还从来没进过广城体育场呢。

欧阳誓：真敢啊你，小心保安呐！

烈阳：趁他不注意——

就在夜间保安在广场另一边巡视的时候，三人看准时机从门口溜了进去。

一进去，三个人就被里面的规模给震撼得目瞪口呆，彼时虽然是夜晚，体育场里空无一人，但不难想象出等到白天，这里坐满人后，会是怎样一个盛况。

欧阳誓：我的天，这里能坐一千多人了吧！

烈阳：一千多？五千人都不在话下！

舍月：真想再在这里比赛一次……

三人在足球场的草坪上闲逛着。

欧阳誓只顾着环顾四周，却没注意脚下，一伸腿惊动了一只原本在草坪上停留的鸽子。鸽子“咕咕”叫着，拍动着翅膀蹿飞出去，反倒又把欧阳誓给吓到了。

欧阳誓：我去——

欧阳誓惊叫着摔倒。

舍月：狮子？你吓死人啦！

烈阳：怎么怂成这样，鸟都能吓着你！

其他两人朝欧阳誓的方向小跑而来。但当他们走近后，却发现欧阳誓呆坐在地上，表情一脸惊讶。

欧阳誓：鸽子……

他怔怔指着前方，而当烈阳和舍月顺着方向看过去时，脸上也露出了和欧阳誓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只飞起来的鸽子，停在半空了。

并不是简单的停止飞行，而是像按下了“停止播放”键一样，保持着飞翔的姿态定格在了半空中，并且没有受物理作用影响掉落在地。

不仅是鸽子。在那一刻，晚风也静了，草停止摆动，连云朵都不再飘。

这个世界都被定住了。除了欧阳誓三个人。

欧阳誓：你们看天上！

欧阳誓又大叫起来。因为这个时候，无星的夜空划过一道又一道耀眼的流星。

烈阳：是流星……？

舍月：市中心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流星了？

这流星的规模比起流星雨要小许多，而不似其他流星雨那般转瞬即逝，它们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夜空中飞行。

欧阳誓：1234……十二颗流星

欧阳誓：（拿出手机录像）

欧阳誓：等等……我是不是看错了，好像有一颗流星在往我们这边飞来？

舍月：额，狮子，我觉得……

烈阳：你没有看错！

是的，的确有一颗流星像掉队了一样，往体育场的方向极速坠落，离欧阳誓他们越来越近！

欧阳誓：快跑！！！

反应过来后，三人立即逃跑。

然而那颗流星坠落的速度之快，不等欧阳誓他们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爆炸一样的巨响，流星触地震起的冲击波直接把三人掀飞，又重重摔落在地。这让三人全都眼前一黑，一时间晕厥了过去。

几分钟后，他们才渐渐缓过神来。

但是，他们又惊讶的发现，接住了一颗坠落流星的体育场竟然完好无损。而此时，时间似乎也恢复了流动，鸽子扑腾着飞上了天。

在流星落地的地方，有的不是预料中巨大的石头，而是一个小小的光球。

一个不知名的念头驱使欧阳誓从地上爬起来，去看看那个光球。

烈阳：狮子等等！

舍月：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有危险！

欧阳誓：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那个东西在吸引我过去

欧阳誓走到光球跟前，发现透过光，能看见里面包裹着一个卡片状的东西。

在意识的操纵下，欧阳誓把手伸向光球。

没有被弹开，没有阻碍。就在欧阳誓抓住里面的卡片时，光球突然释放出强光，刺得欧阳誓闭上眼睛。而当强光消失的时候，那张卡片已经被欧阳誓拿在手里了。

那是一张好像黄金打造的卡牌，即便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然而，还没等欧阳誓仔细看这张从天而降的卡牌，门口就传来了保安又惊又怒的叫声，以及手电筒的光。

保安：你们，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出去！

舍月：好好好，马上马上！

烈阳：狮子，别看了！快走了！

欧阳誓：哦哦，我来了！

欧阳誓：（把牌揣进口袋）

欧阳誓：对了保安叔叔，你刚刚没有听到什么吗？

保安：我只听到你们几个的声音。

欧阳誓：（这么大的动静，保安居然没有听见？）

保安：好了！快点走！你们仨不是木本的学生吗？再有下次我就告诉学校了。

烈阳：知道——

欧阳誓回到家后，发现已经过了十一点，姑姑已经睡下。

他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牌来。

到了灯光下，欧阳誓才看清，牌的纹路比他想象的还要华丽，做工精细得不像是人工制品。

牌的正面镌刻着一个长着兽耳的人像，看起来像狮子的耳朵，而这个男人有一头长长的卷发，服侍华丽，相貌俊朗，眉宇神色间流露出无法忽视的王者气势。在他的头顶上有一副星图。牌尾处刻的东西像图案，也像某种文字，超出欧阳誓认知的那种。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誓竟觉得自己感受到，牌在呼吸？

欧阳誓：这上面的人，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呢？

欧阳誓：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欧阳誓：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了（双手抱头）

欧阳誓：难道，这就是居言说的“奇遇”？

在欧阳誓看不见的时候，那张牌闪忽了一下。

虽然欧阳誓极不相信，但今天的深夜静悄悄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天空的深处，在宇宙之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存在。

——星庭·蛇夫宫

路人A：报——陛下，星庭联通人界的星桥被炸断了！无法派人去人界搜捕！

此时坐在宫内宝座上，被称为“陛下”的，是一个带着单边面具的男人。他被遮住的左脸，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

蛇夫奥菲拉：断绝后患吗？真是聪明的做法

蛇夫奥菲拉：立刻抢修！

路人A：是！

路人A：（退下）

蛇夫奥菲拉：莱恩法斯……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已经，不可能再放过你了！

蛇夫奥菲拉：（右手紧紧握拳，砸在座椅扶手上）

巨蛇瑟提：奥菲拉

蛇夫奥菲拉：（抬头）哥哥

蛇夫奥菲拉：我没事

巨蛇瑟提：我知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修缮星桥的难度极大，即便动用大量人力全力抢修，也会耗时很久

巨蛇瑟提：这段时间里，我们能做些什么？

蛇夫奥菲拉：星桥断裂，只是我们星神不能去到人界罢了

巨蛇瑟提：按你的意思？

奥菲拉起身往一个地方走去，并示意瑟提跟上。

那是建在蛇夫宫地下的监狱，现如今关押了除蛇夫、巨蛇以及黄道十二星神外，其余所有74位星神。他们全都是在蛇夫暴动之后被俘获的。

有惨叫声源源不断，其中夹着求饶的语音，奥菲拉和瑟提越往深处走，这声音便越大，越清晰。直到走到尽头，才见到声音的来源：

这监狱的尽头是一间行刑室，而此时刽子手正折磨着一个被吊起来，已经不成人形的星神。他正是玉夫座。

玉夫座艰难地抬头，见到奥菲拉，便求饶道：“行行好，放过我……”

蛇夫奥菲拉：放过你，好说，那么回答是？

玉夫座：我……答应帮你们打造黑神明牌……

蛇夫奥菲拉：明智之举。

蛇夫奥菲拉：（打响指，示意刽子手把玉夫星神放下来）

蛇夫奥菲拉：（手搭在玉夫肩上，语气故作诚恳）玉夫，我知道，你是88个星神里除了金牛外，造东西手艺最好的人

蛇夫奥菲拉：所以——

蛇夫奥菲拉：（手慢慢收紧，玉夫的肩膀发出骨头挤压的声音）

蛇夫奥菲拉：不要，让我失望。

玉夫座：是……知道……

蛇夫奥菲拉：（松开玉夫）哥哥，帮帮忙，帮我把这家伙治好

巨蛇瑟提：当然，如你所愿

蛇夫奥菲拉：（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不能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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