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取得苦鱼胆

小鲤微微一笑，摇身一变，变回一只金红小鲤鱼。鲤鱼吐出一只金色泡泡，然后钻了进去，接着一头扎进寒潭。

山主冷眼旁观小鲤一番操作，心道，反正你去与不去，都取不到苦鱼胆，因为那里面是九死一生。到头来，我还是能替祖宗们好好守护这里的一草一木。

不过，他又想，我还是多看着她一些吧。如果她有生命危险，我就出手帮个忙。毕竟这个姑娘和其他贪图宝贝的寻宝者是不一样的，算便宜她了。

小鲤乘着泡泡，不断往寒潭深处下潜。潜得越深，周围的水压与水温越低。寒气在泡泡壁凝结一层冰。带冰的泡泡增强浮力，小鲤不得不更卖力往下游，带着泡泡潜往潭底。

寒气甚至透过泡壁，渗进泡泡内部。小鲤的身体表面也开始凝结冰霜。她被冻得浑身发颤，意识也渐渐变得迷离。

腰上的绳索骤然一紧，一点点把她往水面处拽。小鲤明白上头人是什么意思，她并不理会，又一头往寒潭深处扎。

即便拼上这条命，她也要取到苦鱼胆。

纵使变成冰雕，她也要解决孔兰埋下的祸根。

寒潭深处，漆黑一片。这一片漆黑中，几只小黑点隐隐约约在游动。

小鲤骤然两眼放光，“苦鱼！是苦鱼！”。她一抽身，甩掉身上的绳索，直直往那一片黑遁去。

岸上的山主忽感到另一头的绳索松了，当即大感不妙。他忙忙拉着绳索不停往岸上拖，不敢相信小鲤真地孤身一鱼沉到寒潭底部去了。

等他把全部的绳索拉上岸，就发现，另一头哪还有鲤鱼的影子，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绳头。

“哼，”山主猛把绳子往雪地上一掷，“小鲤，你自求多福吧！”

他骂完，头也不回地走往下山的路。

刚没走几步，大地蓦地一阵天摇地动。地面忽然突出一道大窟窿，迸射万张金光。

山主扭头，死死盯着那直耸云端的金光，目眦欲裂。

金光内部，缓缓升起一只五彩泡泡。泡泡蹦蹦跳跳飞离了金光，跃到半空破了。里面也随之落下一个人来。

小鲤从泡泡里出来，稳稳当当落于地面。

山主心中虽大惊她居然能活着走出寒水潭，不过想到她可能并没有取到苦鱼胆。内心的担忧又不由得减少几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山主忙忙对小鲤赔着笑脸，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如果你在那里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会愧疚好久的。”说完，还做出一副颇为惭愧的样子。

“姑娘，你可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从寒水潭里活着出来的女子！”山主大声赞扬小鲤，继而又问，“哦对了，你是怎么从寒水潭里出来的？”接着，便定定盯着她。

小鲤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当初在寒潭里时，我也料定我一定回不来了，却没想到，奇迹在那一刻就出现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面上流露出幸运的神情。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在小鲤还在深潭里时，她便被寒潭里的寒气冻到几近变成冰棍。冰层盖满金色泡泡，覆盖在泡泡表面的冰层阻挡小鲤面前的视线，可怜的小鲤就在无尽的黑暗和严寒中摸索。小鱼不仅要对抗黑暗和酷寒，还要想办法捕捉苦鱼。苦鱼们灵活敏捷，常常在小鲤还没靠近他们的时候就迅速躲开。为此小鲤还磕了好几次石壁。

巨寒包裹着她，小鲤感觉自己全身开始结冰，然而苦鱼还在眼前晃晃悠悠，晃得她的眼睛乱。

小鲤盯准一只苦鱼，将它逼在一处角落，准备再次突击过去。哪料苦鱼一个闪身，小鲤结结实实撞进一个大坑。

苦鱼们高兴地不停转圈圈，无声嘲讽这条鲤鱼的笨拙。

冰霜在小鲤身上越结越多。小鲤心底思忖，在灵活的东西，也总会有它的规律，只要留心观察，把握住规律，就一定可以找到破绽！

小鲤摆动尾巴，用一点力将自己从坑里出来。但她没有立即转过身，而是偷偷观察苦鱼们的一举一动。

苦鱼喜欢群聚，它们在群游一会儿后分散到各处歇息，有几条潜往潭底深处。

蓦地，上方慢慢悠悠沉下一片青叶。几条苦鱼眼尖，盯准落下的青叶，纷纷冲上前去争抢青叶。

这幅你争我抢的画面瞬间吸引到其他的苦鱼。继而有越来越多的鱼冲上去争抢。一小点绿瞬间被一大团黑包围。

这正好就是小鲤鹬蚌相争，渔人获利的机会！

小鲤再次甩动鱼尾，直奔那一大团黑冲去。

一大团黑瞬间四散而开，小鲤又扑了一场空。

呵呵，小鲤盯着逃到别处的苦鱼，我可找到办法治你了。

她口中念诀，再度变回一个窈窕少女。少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口袋，解开袋口，不断地往外抛东西。

刚才散开的黑团此刻又重新聚起。小鲤看着手上的东西，心里直笑，呵呵，这口袋里面的鱼食还不得把你们谗飞了，这可是美食大王小葵做出来的新产品，味香色浓，口感细腻，连人吃了都赞不绝口，更别说只在极寒地方生活的你们了。还好她头脑聪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从小葵那要一包，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应对你们呢。

小鲤边想，边抓着苦鱼，并不断将其放进一个白色小袋子中，然而在装进第四只苦鱼时，身上最后一点抵御寒气的力量算彻底投降，她不甘地闭上眼，向寒潭深处栽去。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回来的？”山主问。到了那个时候，她差不多就和别人是一样的下场了，后来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小鲤笑笑，继续她的传奇故事。

再被完全冰冻的那刻，她的胸腔微微闪动一点金光。金光迅速由小变大，小鲤浑身上下的寒冰尽碎，漆黑的寒潭刹那间亮如白昼。

小鲤凭借爆发的亮光，瞬间冲上潭面，安安稳稳站到地上。

听完小鲤的讲述，山主眼角直抽，之所以她比别人幸运地活着出来，是因为她有老天护体！

小鲤不和他多说，直奔主题，“山主大人，请问我和你之间的约定到现在还可以算数吗？”

“约定？什么约定？”山主故意装傻，手已经慢慢靠近小鲤身侧的布袋。

小鲤一下把布袋藏到身后，道：“山主大人，做人可不能赖皮。”

只要我继续抵赖，反正从始至终就我和你两个人，也没带什么东西做物证。看你能奈我何！山主暗自庆幸。

“山主大人，如果我取得了苦鱼胆，可以算是属于我的了吗？……”“……好……”

小鲤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留音石。青色的石头泛着盈盈青光，向外播放着他们之前所说的话。

面对铁一样的物证，山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如果让外人拿走这里的一草一木，家族那边是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那边要找你什么事，一律由我承担，这里的东西就是我拿走的，你本就为此努力过，这怨不得你。”小鲤看出山主的顾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我送你了，”突然间，山主送来一句话。

“什么？”

“我送你了。”山主又重复一遍，他抬起头，脸上是一片了然之色，“家族族规里只是说不准外人触碰，没有说，山主不可以把东西送人。”

小鲤喜上眉梢，对着山主连连道谢。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苦鱼胆取得了手。小鲤带着苦鱼胆，一刻不停地奔回鬼杀队总部，把鱼胆交给蝴蝶忍。蝴蝶忍一接到鱼胆，结合着其他的配方，很快配出了药物。经过六姐妹与小鲤的努力，终于把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杏寿郎给拉了回来。

昏迷至久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目。

蝶屋六姐妹高兴坏了，相互抱成一团，又是欢呼又是跳舞。小鲤看着欢欣雀跃的女孩们，会心一笑，无声无息地从蝶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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