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以为真的是我想要嫁给赵黍容吗?”萤殊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感情,也听不出什么凶恶的意味。但是很明显,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谢青理知道这是梦,可还是害怕。四周黑漆漆的,唯独林萤殊的样子尤为清晰。
尤其是她穿着的那身白衣裳,染了红血,血色还未干,淌着血,一滴一滴落在萤殊走过的路上。像是花儿,开在极其幽暗的恐怖花朵,随时一击都能够要了她的命去。
谢青理不大清楚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和她有关系。她从前对萤殊做过的事太多,经手的没经手的交相缠绕,难得能想起一星半点。
她自己也清楚林萤殊为何嫁给黍容哥哥。那是二皇子他自己求来的,哪怕是违背姑母意愿,哪怕从此会与皇位无缘,哪怕......他知道自己心悦于他。
这事儿,从来怨不得林萤殊。
可是她恨啊。
恨林萤殊生了一副黍容哥哥喜欢的皮囊,恨黍容哥哥自纳林萤殊入府之后就再也不同她亲近。
少时年华,满腔爱意,似乎都随着林萤殊的到来化作乌有。
怎能忘?怎敢忘?
谢青理对赵黍容的爱意在时间流逝当中变成对林萤殊的恨意。
折磨林萤殊,似乎赵黍容就会因此而注意到她。
“哼,这世道不就是如此。你既嫁给他,那我们便就是敌人。我管你是不是自愿,更何况......”谢青理顿了一顿,而后哽咽地嘶吼着朝萤殊吼道:“更何况他还喜欢你!我数十年的爱,都是因为你,变得没有结果!”
屈辱、委屈、不甘,这一刻,这个端庄雅致的贵族少女终于爆发了。
凭什么林萤殊家世不如她、相貌不如她,却能得到黍容哥哥全部的爱?甚至因此,让她沦为全城笑柄。
“你真的体会过爱吗?你对赵黍容,真的有爱吗?”萤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脸上淡淡的,弥漫着一股死气。
“我怎会不爱他?”谢青理恨恨地看着她,不理解为什么林萤殊何以这样问。
“你从小到大不出闺阁,与他的相遇也是谢贵妃精心安排。你房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画像,手下奴婢有意无意的提及......诸如此类,你的身边又何尝出现过其他男子的身影?”
萤殊并不着急与她争辩,反而慢条斯理列出桩桩件件。
谢青理愣住了。
从前从未细想过,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告诉自己二皇子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她便只觉得自己天生就该是要嫁给赵黍容的。
自己似乎永远都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是赵黍容骂她不检点,她难过到崩溃大哭。也只会有人告诉自己二皇子温文和煦,定然是小姐还没有做到二皇子喜欢的样子。
她拼命努力的学习,从没有一日快乐过。
“呵呵。”谢青理忽而冷笑出声,“你是想告诉我,我这么些年在你眼里就是一场笑话吗?”
“不,不只是在我眼里。我想告诉你,你在全靖城人的眼里都是一场笑话。”萤殊忽然笑得发抖,声音尖利,“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看过的那出名为十花纱的折子戏?你不会不知道那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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