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郎罕济尔默·塞棱。”康熙阴沉的念了念始作俑者的名字。
“是呀,皇阿玛。乌郎罕济尔默·塞棱在多尔济额尔德尼阿海承袭侄子敦多布多尔济的例子中想到可以承袭额驸爵位的办法。”端静公主急切的说道:“他先买通阿尔布氏,让阿尔布氏在公主府中散发谣言,让女儿与额驸因为误会而从中反目成仇。皇阿玛,女儿求您给女儿做主。”端静公主对于乌郎罕济尔默·塞棱的恨意已经到了恨之入骨的程度了。若不是他这个小人在暗中挑唆的话,自己与额驸二人也会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是啊,当时乌郎罕济尔默·塞棱就经常在奴才的跟前说些挑拨离间的话语,好让奴才心中怨恨难消。以此让奴才与公主之间闹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噶尔臧顺着端静公主的话,接口道。
还没等康熙说话,端静公主继续说道:“这样额驸也会因为心中郁结难消而对女儿不敬,也会无心处理部族事宜。乌郎罕济尔默·塞棱也可从中获取利益与部族中的声望。若是女儿与额驸不睦的消息传进京中,皇阿玛您的耳中。您或许也会降罪于额驸。这样乌郎罕济尔默·塞棱也好顺理成章的承袭喀喇沁部杜棱郡王的爵位。”
“乌郎罕济尔默·塞棱想的有些太美了。纵使这般,这爵位自然是要传给朕的外孙,何时轮得到他?”康熙沉声道。
听着康熙说的‘这爵位自然是要传给朕的外孙’这几个字时,下首跪着的端静公主、噶尔臧还有布嫔心中都是一喜,这说明康熙是有意将杜棱郡王的爵位传承给额尔巴拉的。
“皇阿玛,这次儿臣与额驸前来。一是来给皇阿玛、皇玛嬷还有额娘请安问礼。二是为了向皇阿玛您来揭穿乌郎罕济尔默·塞棱的阴谋。这第三,便是请求皇阿玛恩典。希望皇阿玛下旨册封儿臣与额驸的长子乌郎罕济尔默·额尔巴拉为蒙古喀喇沁部杜棱郡王世子。还请皇阿玛成全。”端静公主对着上首的康熙求道。
噶尔臧与布嫔也是一脸的期许的看着上首的康熙。
“仔细算算额尔巴拉今天也已经十五岁了,也是应该的。朕的恩旨不日便会下达。”康熙仔细的思索了片刻,也就答应了。
端静公主与噶尔臧连忙齐声对着康熙磕头谢恩。布嫔也跟着女儿、女婿对着康熙磕头谢恩。
康熙摸了摸手中的十八子,又问道:“至于乌郎罕济尔默·塞棱你们打算怎么吧?”
康熙的话一出,原本面上都带着笑的端静公主与噶尔臧都收敛了笑容。
噶尔臧连忙抱拳禀报道:“一切还请恩赫阿木古朗汗您做主。”
“朕记得乌郎罕济尔默·塞棱膝下的长女已经与太子膝下的弘皙定下的婚事,明年年初便会完婚。”康熙将话说完,就一动不动的盯着端静公主与噶尔臧。
揣摩着康熙的话,端静公主的心下一沉,似乎觉得皇阿玛之所以这样说,意思就是让自己顾念的太子的面子,放过乌郎罕济尔默·塞棱。这样想着,端静公主就沉默不语了起来。
布嫔也是满脸的苦涩,端静就是个阿哥拍马也比不上太子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更何况端静还只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布嫔一想心中就对自己的女儿越发的愧疚。
噶尔臧则是不动声色的靠到自己妻子的身边,拉着妻子的手以作安慰。
端静公主似乎是从丈夫这里汲取到了些许力量,对着丈夫苦涩一笑。
康熙坐在上首对着下面的情形看到清清楚楚。
噶尔臧心疼自己的妻子,对着上首的康熙启禀道:“恩赫阿木古朗汗,奴才知道太子身为储君自然是需要颜面的。只是若是单单因为太子的颜面,就这般委屈奴才与公主,那奴才与奴才身后的喀喇沁部定是不服的。”这话一半是说康熙不公、一半也是威胁的意思。
端静公主听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原本交叉握着的双手的手心也因为紧张冒出了手汗。只是端静公主自然不会当面拆自己丈夫的台,也说话道:“皇阿玛,额驸的意思也是儿臣的意思。若是皇阿玛只是为了维护太子的颜面,而无视儿臣所受的委屈。那儿臣自然是不服的。”
“哈哈哈。”康熙先是大笑了三声后,对着下首的噶尔臧质问道:“噶尔臧,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若是恩赫阿木古朗汗您觉得是威胁的话,那就请恩赫阿木古朗汗您当做是奴才的威胁吧。”噶尔臧勇往直前的说道。
“只是不知道你身后的喀喇沁部是不是对你忠心耿耿?”康熙鹰眼一定,直勾勾的看着噶尔臧。
噶尔臧似乎也察觉到了一股强势且具有杀意的视线正盯着自己,他先是咽了咽自己的口水,随后强装镇定的说道:“这一点还请恩赫阿木古朗汗放心。奴才管辖的喀喇沁部虽有乌郎罕济尔默·塞棱这个小人在闹事,但是奴才也不是吃醋长大的,自然将部族的兵卒人马收拢在手中。”
“那既然如此,你们还要朕做什么主呢?”康熙意有所指的说道。
“恩赫阿木古朗汗,你的意思是?”噶尔臧好像明白了康熙的意思,连忙跪着上前挪了两步,不敢相信的说道。
康熙将十八子放在边上的炕桌上,好笑道:“如今这世道天灾人祸这般的多,比如从马上摔下摔成了半身不遂、或是因为生了什么病病重了,这些也不是不可能的。”康熙毫不客气的指点着。笑话,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蒙古贝勒而已,为什么一定要用阳谋呢?
“奴才明白恩赫阿木古朗汗您的意思了,到底是恩赫阿木古朗汗您英明神武。是奴才一目千障了,不懂的变通。”噶尔臧就是再傻也知道康熙的话中的含义了。
端静公主听到‘天灾人祸’四个字后,也明白了康熙的意思,面上也是一喜。
康熙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既然明白了朕的意思,那就好。只要别误了明年年初弘皙与乌郎罕济尔默·塞棱的长女成婚的好日子,乌郎罕济尔默·塞棱随你们处置。”康熙话中的潜台词就是:从现在到明年年初这段时间先不要动手。而是等婚事成了,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插手。
噶尔臧倒是等的起,只是恨乌郎罕济尔默·塞棱入骨的端静公主却的等不了那么久了。
端静公主急切的对着康熙喊道:“皇阿玛,儿臣……”
端静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康熙打断道:“端静,听话。朕已经答应你皇玛嬷了,等明年年初弘皙成婚后,就让弘皙出宫开府。你皇玛嬷年纪到了,等不及了。你就顺着你皇玛嬷的意思,忍一忍。”
康熙安抚端静公主的话,使得在场的人除却梁九功外,具是一震。这出宫开府的含义非同一般。众人已经知道弘皙近来不得皇太后与康熙的待见,那这出宫开府说实话就是被抛弃的意思。
“端静,等弘皙出宫开府后。你想怎么对待乌郎罕济尔默·塞棱朕都不管。至于乌郎罕济尔默·塞棱的贝勒爵位与部众就当做补偿由你们的次子额日巴拉继承吧。”康熙随即就给端静公主与噶尔臧一个巨大的惊喜。
端静公主已经被这巨大的意外之喜给高兴坏了,连忙对着康熙询问道:“皇阿玛,您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这也算是对你受委屈多年的补偿。如何,这样你可还能再忍个一年半载的?”康熙给出了承诺,并对着端静公主询问道。
端静公主左右转头看了自己的丈夫与额娘一眼,看到了两人眼中的惊喜后,连忙对着康熙磕头谢恩道:“儿臣在此替额尔巴拉和额日巴拉叩谢皇阿玛的恩典。”
“行了,都起来退下吧。朕乏了,要歇歇了。”康熙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端静公主原本还想要说几句,求一求关于自己女儿的事情。
话还未说出口却被布嫔一把拉住,摇了摇头。布嫔拉住自己女儿的手,连忙道:“嗻,奴才等告退。”
端静公主与噶尔臧也顺着布嫔的意思,谢恩退下。
三人慢慢的往后退去,康熙的话却又响了起来。
“布嫔,带端静去西暖阁给淑妃请个安吧。淑妃想见见端静呢。”康熙对着离去的布嫔吩咐道。
布嫔连忙应承道:“嗻,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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