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又从正院走到了大房的院子中。
瓜尔佳·卓杭先询问了在内室服侍的丫鬟,知道拜察氏刚刚换了药,还没有睡下。这才带着弟弟走进了内室中。
刚刚换完药的拜察氏正难受着,她的臀部和腿部都被打的皮开肉绽的。
尽管在后头的时候,赵三喜已经吩咐让打板子的太监留些手了,但是拜察氏多年来养尊处优的,怎么能经受的住这种摧残。上等的金疮药一敷上去,那种钻心的疼,让人眼泪直流,恨不得死去。
所以等到两兄弟走进内室时,正好就看见了趴在床榻上疼的一脸咬牙切齿的拜察氏。
“好些了吗?你受苦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最上等的药了。”瓜尔佳·卓杭关切的询问道。
拜察氏含着泪哭诉道:“大爷,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一回是遭了大难了。尽管我不想问,但是我还是想说,你将你进宫后的事情尽数都说出来。如今咱们家的生死存亡都在你口中了。”瓜尔佳·卓杭连忙难为情的说道。
瓜尔佳·卓杭这一说,拜察氏有回想起了上午进宫后的一切,又想起了被杖责的滋味了,浑身不知觉的颤抖起来了。
瓜尔佳·卓杭见状连忙拉着拜察氏的手,安抚道:“别怕、别怕,你已经回来了。我仔细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你的伤势只要好好将养,就会好的。”
拜察氏闭上眼睛,沉下心来说道:“起初妾身跟着妙娴进入畅春园中,一切都是好好的。妾身也在心中一直盘算着见了娘娘要说些什么?后来,妙娴带着孩子们坐上了轿子。妾身就跟在采荷的身后,走着……”说到这里,拜察氏住了嘴,因为后头便是噩梦的开始。
“大嫂说的到是和妙娴派来的采荷说的话差不多。”瓜尔佳·卓宁听了后对着自己的大哥说道。
“妙娴她怎么说的?”拜察氏连忙激动的问道。
瓜尔佳·卓杭制止住激动的拜察氏,说道:“妙娴没有来,是派了采荷来传信。说是你在宫中丢了。”
“她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故意的。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对着我说了。说今日以后,她不会在对娘家有任何的帮助了。”拜察氏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激动的对着瓜尔佳·卓杭诉说着妙娴的不是。
“好了,先不说妙娴了。你先说说你进宫后的事。”瓜尔佳·卓杭连忙询问道。现在不是要追究谁、不追究谁的事。还是要先把事情搞清楚。
拜察氏这才害怕的回忆起了后来的事情。拜察氏握紧双手,自己给自己打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被人捂住了嘴巴,有被人套了麻袋被打晕了。等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的地上。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正想要起身,一个太监就呵斥道:醒了就好好的跪好。”
“那个太监就毫不留情面的让你跪好?”瓜尔佳·卓杭沉声的问道。
拜察氏连忙说道:“没错,一点情面也不留。妾身便想要拿些银子来,与那个太监套套近乎儿。只是那个小太监油米不进,只是一个劲儿的让妾身跪好。”
“想必是万岁爷派来看着你的吧。”瓜尔佳·卓杭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瓜尔佳·卓宁思索了片刻后,询问道:“大嫂,依你的意思。你觉得娘娘是否知情?”
“娘娘似乎不知情。”拜察氏肯定的说道:“我呆在那个屋子里实在有些害怕。于是言语中就带上了娘娘,说我是娘娘的伯母。可是那个小太监言语中更加的过分。直说娘娘今日接见的娘娘的堂姐,并非是娘娘的伯母。我实在有些害怕,于是就直言我是娘娘堂姐的嫡母。”
“那就好妙娴的话,没有太大的出路。妙娴说了,她没有见到大嫂你后,就请了公公原路寻找。后来万般无奈下,将你进宫的事说给了娘娘听。娘娘听了后勃然大怒,但还是派人寻找了。”瓜尔佳·卓宁断言道。
“妙娴呢,她为什么没有回来?一定是她,这里头一定有她的手笔。大爷、二弟,你们信我。而且,我都这幅鬼样子了,她就应该回来侍疾。”拜察氏心中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这样,一定和自己的庶女有瓜葛。
瓜尔佳·卓杭无奈的劝慰道:“好了,你不要去找妙娴的麻烦了。妙娴今日因为你失踪的缘故被娘娘赶回来了,以后不能再像现在一样,随意进宫了。若真是妙娴在里头插了一脚,她也不至于被赶回来。”
“大嫂,妙娴的事情以后咱们可以再好好的计较。当务之急是你在宫中到底是怎么受伤的。”瓜尔佳·卓宁也无奈的劝道。
“那个太监软硬不吃,我说了很多都没有用。后来,那个来接妙娴的大太监从外头走了进来。那个太监也是上回来家中宣旨的太监。我仔细的问过,叫做赵三喜。”拜察氏说道。
“赵三喜,听说是梁九功的徒弟。”瓜尔佳·卓杭对着拜察氏解释道。
拜察氏动了动麻了的身子,忍着疼痛接着说道:“后来,我大起胆子来,与赵三喜说话。想要赵三喜帮忙,求见娘娘。哪里知道那位赵公公丝毫不客气。直接说道:我是个无品级的妇人。无旨外命妇不得擅自入宫。按例,你我这样擅闯宫闱的,当杀无赦。”
“照赵三喜的说法,怕是早就知道大嫂你会进宫。”瓜尔佳·卓宁断定道。
拜察氏立刻起了精神说道:“一定是妙娴通风报的信。我进宫的事只有府里的人知道,不是她还会有谁?”
“不一定是妙娴,你不要一直揪着她不放。咱们府中门风不严,许是丫头们泄露出去的。以后将家中的人卖出去些?”瓜尔佳·卓杭想着自己妻子的不容易,所以一直都顺着拜察氏。
瓜尔佳·卓宁见状连忙打着圆场的说道:“大哥、大嫂,咱们先不管是不是妙娴。咱们先将眼下的事情说清楚可好?”
拜察氏心中越想越委屈,自己都遭了如此大难,丈夫还帮着庶女说话。
瓜尔佳·卓杭心中想着,毕竟自己女儿的秉性自己还是清楚的。再说了,看样子自己家中是真的要落败了。周围的姻亲和亲戚都躲躲闪闪的,就看自己的岳家就可见一斑。现在也只有妙娴时不时的还能送些东西过来。
见自己的妻子这般的委屈,瓜尔佳·卓杭也只能哄道:“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要为巴彦想想。咱们家如今这般落魄了,只有一个妙娴还时不时的来瞧瞧我们。也只有她能帮着我们,帮着巴彦了。”
拜察氏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又说道:“我求了赵三喜很久,赵三喜也没有应允。这时候外头突然有人喊道:万岁爷驾到。我急忙跪在地上。万岁爷坐在宝座上,说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满的过万岁爷他老人家的。别以为万岁爷不知道咱们瓜尔佳一族的如意算盘。”
听着拜察氏的话,瓜尔佳·卓杭和瓜尔佳·卓宁两兄弟竟然觉得此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样。
“万岁爷说,今日把我带到跟前,就是想要告诉我和瓜尔佳一族。这是万岁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咱们,不要来攀扯淑妃。如果再有下一次,万岁爷不介意让咱们瓜尔佳全族,流放宁古塔,世代为奴。”拜察氏浑身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将康熙的原话转述出来。
瓜尔佳·卓杭和瓜尔佳·卓宁听着话,也被吓得浑身发抖。
拜察氏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小叔子,不顾心中的胆怯,又说道:“万岁爷说,咱们一次一次将算盘打到娘娘身上。万岁爷已经失去了耐心。让老爷不要再当那个小官了,让咱们回家务农去吧。我苦苦哀求,磕的头都破了,也没有让万岁爷回心转意。最后万岁爷临走时吩咐道,拜察氏无旨擅闯内宫,来人拉出去打上五十板子,丢回瓜尔佳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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