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辰时。
苍穹顶外的草原上聚满了人,各宗门的主人都已经早早的到来,持着各派的兵器,看着演武台上坐北朝南的秦钊。
演武台上的座次,除秦钊外还有两排,分列南北,北起第一位是姑苏,以下依次是南宫和上官;南边坐的则是五岳和唐门。
欧铖向前拜会道:“禀师尊与各位宗门主,所有事物都已妥当,可以开始了!”
“好,开始!”秦钊言道。
于是欧铖转身面向台下众人,抱拳言道:“各位武道同道,修武齐家,以正身,以练体,实乃我辈所求。苍穹顶四年一论器,高朋满座,承蒙抬举。自来演武规矩,番上台者必用木器,不得开锋,不得涂毒,以免伤了大家和气。内力比拼,点到为止。刀剑招式,意在交流。场上不论输赢,不论生死,咱们相聚于此为得是察己不足,以求相互武学大进,不是为了比拼斗狠。凡入场者,以一对一,外人无论是至亲至爱也好,生死之交也罢,皆不得插手。今日话不多说,演武论器,现在开始,依照规矩,第一场,唐门对五岳。请唐门少门主唐倜傥与五岳大小姐令狐兰上台演武!”
欧铖言罢,立于秦钊旁侧,令狐兰从台下飞身上台,然那唐倜傥身法诡异,却不知在何时便已经立在了台上。那唐倜傥竟全然没有了昨天的颓唐,生龙活虎,目光有神,只见他轻佻的将目光瞟向令狐兰,将她的身形外貌上下打量了个遍。
令狐兰少不更事,竟没有意会他这番轻薄,而观台上的令狐隐因为有些远的缘故,只当他们是在试探对方,却转而向唐敬道:“唐门主,令郎昨天还是瘫坐于轮椅,今日便是这番的生龙活虎,倒是好得利索啊?”
唐敬回敬他道:“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唐门素来攻药物药理,犬子恢复的快,便也自然!”
“好好好!那还望唐公子对我家兰儿手下留情了!”令狐隐瞟了他一眼,嘲讽道。
唐敬皮肉带笑的道:“这是自然,临上场时我便交代了,让他千万怜香惜玉些!”
令狐隐便不再理会,转眼注视向台中站立的这两个人。
“唐倜傥,你的身体好得到快呀!昨日在尊主哥哥面前的那副瘫颓劲儿去哪儿了?”令狐兰言道。
谁知唐倜傥并不答话,一丝邪魅的笑,一抬手,一枚木制的蚊须针打出,那出手的动作极其自然,让外人看来只是一抬手,轻轻的一抬手,那枚蚊须针针便只朝着令狐兰的胸口去了。
令狐兰早料到他会如此,竟然抬剑去接,捻了个黏字诀,那枚针于是便在令狐兰的撩拨下调了方向,以更强的力道朝唐倜傥飞去。唐倜傥见自家暗器反向而来,自是有办法对付,却见他伸出双手,竟凭着食指和中指将细弱游丝的蚊须针接住了。
但他这一时的动作,终究,还是太慢了。令狐兰便在他接针的空挡,飞身旋出,如一阵旋风般直挺着长剑朝他攻去,待唐倜傥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尖离他早连一寸距离都已不到。用暗器者以远攻为长,却不善近战,令狐兰正是瞅着他唐门偏于暗器的这一弱点而展开的如此攻势。要说这令狐兰顷刻便运起如此内力,却也算是出类拔萃之辈。
然而,唐倜傥却将这一招挡下了,众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招式,但令狐兰的攻招,确确实实的停下了。那柄剑的剑尖,便只停在了离唐倜傥身体一寸不到的地方,再也刺不下去了。不但是剑,甚至是令狐兰的身体,竟然都动弹不得了。
“令狐妹妹,你也太不小心了!”唐倜傥拿着蚊须针,在令狐兰的长剑上划过,顺着剑身,划上了她的手指,阳光下,那枚蚊须针的末端穿着一根更加纤细的若影若现的线,那线缠绕过令狐兰的的长剑,缠绕过令狐兰的胳膊,甚至缠绕着令狐兰全部的身体——她早已中了唐倜傥的陷阱,就像是料定她要如此这般用剑一样,唐倜傥在自己的蚊须针上缠绕上了丝线,好在依照规矩这线非铁非钢,否责他稍一用力,令狐兰便就是粉身碎骨了。
令狐兰又气又脑,欲将剑向前横扫以扯断这周身缠绕的细线,谁知自己的身体非但无法朝前动弹,甚至是左右也动弹不得,同时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也传来痛感,用眼向自己看去时,方才发现地上无端得落了三颗飞蝗石——原来说话间,唐倜傥早又向她打出飞蝗石,封了她的周身大穴。
令狐兰动弹不得,身体摆开着攻势,只停在演武台上!而唐倜傥的蚊须针,早顺着她的胳膊,滑向了令狐兰的脸庞。唐倜傥避开她的剑,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望着令狐兰厌恶的眉眼,言到:“令狐妹妹生得道也俊俏,只可惜,这演武论器,到底要分个高下!”说罢横空跃起,提着那枚蚊须针,像扯着一枚陀螺一样的将令狐兰身上缠绕的细线扯去,而令狐兰也像一枚陀螺一样的被扯了个天旋地转——唐倜傥竟然将她当作了玩具一样玩弄于鼓掌。然而如此这般唐倜傥却只觉尚不尽兴,飞出无数的暗器向令狐兰打去,那暗器虽然全是木制但他起手的力道却并不减去分毫,打在令狐兰身上依然是疼痛无比,然令狐兰却强忍着疼痛并不叫出声去,竟然就这样用身体受下了唐倜傥几十件暗器的攻击。
当缠绕在令狐兰身上的最后一丝细线就要被扯去的时候,唐倜傥突然一用力,猛的将令狐兰摔倒在了令狐隐面前,嘴上露出了张狂的笑。
令狐隐早看得自己的女儿被唐倜傥玩弄于鼓掌,早已是心急如焚,然而苦于演武论器的规矩,自己实在不能上台去搭救,后见唐倜傥将暗器如雨点般打向令狐兰的时候更加是心痛至极。眼见唐倜傥下手如此狠辣,自己真狠不得结果立刻上台顷刻间结果了他的性命,然而演武论器的规矩,却断然打破不得。令狐隐心中五味杂陈,只盼着这场演武快点结束才好!这方见唐倜傥将令狐兰摔在自己的面前,忙起身将她抱起,只见令狐兰脸上和胳膊上早已被打的满是青紫,那提在手中的剑,也早被砸碎了!令狐兰气息微弱,生命垂危,只若游丝。
“兰儿!兰儿!”令狐隐呼唤着,转而对唐敬怒目而视,“姓唐的,你们唐门出手也忒歹毒了些!”秦钊早已赶来,其他个宗门主人也都围了过去,只有唐敬一人,冷言道:“令狐盟主言重了!小儿刚才的招数,没有一招一式违了演武论器的规矩,之所以如此,却是令爱学武不精啊!”
秦钊向她腕脉探去,只觉脉象微弱,如同当日萧悦脉象一般,同样是被伤及了任督大脉,料想这唐门出手实在狠毒,忙将自己的内力隔空打入,令狐兰这才自胸中吐出一口淤血,从昏死中醒目,见秦钊在身边,叫了声“尊主哥哥”,便又昏死了过去。
演武论器还要继续,秦钊吩咐弟子将她扶回苍穹顶休息,再次坐回到位子上,其他宗门主人见状便也只好回到自己的位子,令狐隐百感交集,却只能看着苍穹顶的弟子将令狐兰扶回调养,秦钊对他言语了几句安慰的话,便继续开始了。
唐倜傥单膝跪地,面向秦钊一众,抱拳言道:“各位前辈,晚辈演武事毕,请各位前辈指点!”
秦钊看向他,言道:“唐少门主,这一招打法运筹帷幄,对对手的招式事先预谋,出手精准,身法和暗器的驾驭都很是娴熟。只是身法上尚显不够,若是令狐小姐的那一招攻势再快一些,想必你并不能将她死死束缚,然你少年人杰,能做到此已是不错,诸位以下如何?”
众人听罢皆点头赞同,南宫问又补充了一句说:“唐门暗器手法诡异,着实让人防不胜防,然内力尚显不够,刚才那枚蚊须针打出时候,线路多有飘忽,好在预测范围倒是精准,让令狐小姐着了道!”
唐倜傥抱拳言笑:“多谢各位前辈指点,那么,令狐盟主有何见教?”转而向令狐隐道。
令狐隐早已是怒火中烧,此刻正是强压着怒火,唐倜傥却如此来激他,然他却又无法对一个小辈发怒而损了一门宗主之威。只好压着怒火言道:“唐贤侄功法惊人,老夫不敢指教!”
第一场演武便就这般落下了帷幕,欧铖宣布道:“第一场演武毕,胜出者,唐门!第二场开始,演武者,南宫世家与姑苏慕容!”
于是,南宫棠与慕容爵相互对视了一眼,飞身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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