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众成了大礼,天授了天下正统。
于是,一众魔星普天庆贺,于那帝皇宫内,大拜宴席,饮酒吃肉,喧闹之声,不觉入耳,倒是给久违了祥和之气的帝都西京,增添了几分喜庆。
一众人只喝了个酣畅淋漓,吃了个大快朵颐,直至通宵达旦,到二更时分,都不曾散去而回各自府邸。
庄堂为了不被江湖所疑,以天地庄的名义,去做了宴会的东道陪宴官,出钱出力,直将这一众魔星伺候的服服帖帖,唯恐生出些个其他事端。
坤宇山庄内,便只留了少庄主庄牧尘一人。
入夜时分,庄牧尘望着那皇都之中映着满月之色而又起的红光,全无睡意。
他一方面担心着父亲在这一众魔星中的安危;一方面眼见着魔星气盛而侠道气运不及,发愁苦闷。
庄牧尘叹了口气,垫着飞尘,从飞檐上凌空而至,到了后花园中。
只见花园的亭子里,涵广成正立在那里。
庄牧尘落得地下,走上亭子,行了一礼,言道:“叔父!”
涵广成看了他一眼,说:“天色已晚,尚不睡去,是在担心你父亲的安危?”
庄牧尘听罢点了点头。
“放心,痴汉不打笑脸人,你父亲是去给他们送吃喝去了,不是去挑衅;况你父亲好歹是一门宗主,就算应付不了那一众魔星,你厚土一门的迷踪功法,可是没几个能追得上的!”
“侄儿明白,但毕竟父子,那魔星们的厉害,侄儿见识过,不免担忧!”庄牧尘听罢言道。
涵广成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庄牧尘,言道:“白天见你只忙着疏导阿燃的功法,未有时间,今既然你无心睡眠,来!我这做叔父的,也来指点指点你的功法!”
庄牧尘听罢很是欣喜,跳出十步开外,抱拳行礼,言了一声:“请叔父赐教!”便将功法聚于左拳之上,平地飞出,照着涵广成面门而来。
涵广成不躲不闪,直接用手挡下了他这只坚如磐石的拳头,言了一声:“慢了!”
谁知庄牧尘却微微一笑,另一只提在腰间的手运起气起来,登时一阵飞尘便将韩广尘的腰胯缠了住,庄牧尘将手掌一收,那一圈飞尘便如紧箍一般向涵广成的腰胯收了起来。
“这招擒拿不错,可惜用错了对象!”涵广成言道,只见那飞尘紧箍突然粘上了水汽,变作一团湿土掉落在了地上。
涵广成破去一招,便伸出另一只手向庄牧尘的脖项砍去,庄牧尘见状忙运起另一股飞尘来阻挡,谁知那飞尘竟挡不得韩广成的攻招,迎着涵广成的攻势,被切散了去。
庄牧尘只觉颈项一阵凉意——涵广成的手刀早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来!”涵广成收了功法,放开了他。
庄牧尘再推得十步之外,心下思量,涵广成功法远在他之上,看来是要动点真格的了。
只见庄牧尘将双眼闭了去,凝气屏息,过得片刻之后,突然睁开了双眼,涵广成的身边便突然多出十余件飞尘凝就的利刃来。那利刃如菱形水晶一般,刃尖直指涵广成。
庄牧尘站在十步之外,手掌一挥,这十余件尘刃便向涵广成身上打去。然而,涵广成却依然站着不动,待得尘刃攻到身边之时,便又如那擒住他腰胯的飞尘,变做湿土,掉落在地。
庄牧尘见状忙运起望字诀窥探了去,方才大吃一惊,在那望字诀下,这花园竟恍如浸在汪洋中一般,周遭空气中的水分,早不知增加了多少倍余,在月光之下,竟然聚成水流,肆意飘飞起来,那飘飞的水流刹时间便汇成了恣意汪洋的波涛,冲着自己打将过来……
庄牧尘忙运气向后跳起,想要避开这滔天的巨浪,但方才跳到半空便被一堵墙强行堵了回来。再次捻望字诀去定睛看时,只见是一堵水墙,水流迅速,湍急,穿不过去,这时那股滔天巨浪已经到至身前,高如千层楼塔。庄牧尘慌忙运起全身功法,以尘结茧,将自己置身于尘气之中,欲躲过这一滔天巨浪。此时的庄牧尘已经忘记了向涵广成下攻招,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早已没了还手的余地。
“哗”的一声,那滔天巨浪便将庄牧尘盖了过去,将他卷入水下,随着旋涡左右摇摆,庄牧尘身法无定,只能任由波涛旋涡将自己左右。
这时突然从浪涛旋涡中冲入一股漫天的黄沙来,那黄沙破开层层巨浪,席卷着,方才将庄牧尘拖出了那滔天的汪洋。
后花园内,庄堂单手运着功法,将庄牧尘从半空中拖拽回了地面,自家的花园,夜空中的明月,这才又回到他的视线。
庄牧尘着实被惊骇了,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方才顶住了神。
十步之外,涵广成依然站在哪里。而父亲,站在自己的身边。
“父亲,你回来了!”庄牧尘言道,脸露兴奋之色。
庄堂点了点头,带着庄牧尘走到了涵广成面前,言道:“老小子!对我儿子连蜃楼幻海都用上了!过分了啊!”
“蜃楼幻海?”庄牧尘疑问道。
“用都用了,给解释吧!”庄堂对涵广成言道。
涵广成眉眼带笑的对庄牧尘道:“蜃楼幻海是水行功法中的一种幻术,其运功之法,是先将自身空间下的水汽结成千万面水镜,然后通过将千里以外的景物投射在结成的水镜之上,从而迷惑对手的功法。这等功法本来在晚上是无处施展的,只因今晚有月光,才方便施展开来。此等幻术,其实是行了水土相克之道,专门克制你厚土一门的闻切之术的。土行一门的闻切之术,是通过自身气运去通达视、触、听、辨四觉,从而使得这四觉通达过人,而正因为你有了通达过人的四觉,所以才更容易将幻术看得真切,从而也更把其当作真实去对待,便也更容易深陷其中!”
“但是叔父,尘儿不明白,我厚土一门的闻切之术,其功法便在辨假求真,避虚探实。我又如何会因为这闻切之术而着了叔父的道?”
这时庄堂开口道:“这正是蜃楼幻海的高明之处,其所现幻境并非虚无,而是实物,是远在千里甚至万里之外的实物被像照镜子一样的投在了水镜上,以实物致幻,才是此幻术的高明厉害之处!”
“投千里之物,于水镜之上!叔父高明,尘儿佩服!”庄牧尘抱拳道。
庄堂言:“好了,尘儿,老友,如今功法也练了,疑惑也解了,我也回来了!该去休息了!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庄堂说着伸了个懒腰。
“尘儿告退!叔父与父亲早些安息!”庄牧尘礼罢,自先行退去。
庄堂见他远去,拍着涵广成的肩膀道:“老友,到我房间里来,有事说与你听!”
二人相随而去,这后花园内,便只留下了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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