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仙道溦吃过早饭,就指挥家里的佣人开始布置。
“雏坛”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摆放好了,装饰的桃花也有专供的花店,每隔两天就送最新鲜的桃花过来。
因为藤真健司要来,仙道溦叫人拿出水晶珠帘,挂在客厅和餐厅的窗前。
然后又叫人去把彩色的小灯缠在楼梯的扶手上。
随后又叮嘱佣人,把家里的水晶灯笼和彩色的琉璃风铃拿出来,提前两天系在花园里非当季的植物上。
仙道溦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窗前的珠帘在阳光和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辉。
扛着鱼竿准备出门的仙道彰,走下了流光溢彩的楼梯后,找人问了一下便来到了客厅。
“溦溦,今年怎么兴致这么好,听说还要布置花园?”
仙道彰倚在客厅的门上,探究地看着仙道溦。
仙道溦朝他笑了笑:“我请了前辈来家里玩。就是那位藤真前辈,你国中的学长。”
仙道彰立时就站直了,惊讶地瞪着仙道溦:“藤真学长!?你怎么和他……不是,你和他?!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和藤真家的人!”
仙道溦背着手,气定神闲地走到他面前:“哥哥,爷爷和外公都知道。他们——都没反对。”
说完,她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仙道彰这下更震惊了。
他盯着仙道溦看了好一会,又抬头朝楼上看了看,然后再次环视了客厅一圈,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溦溦,爷爷和外公不反对,不代表他们就同意。你还是别太上心了。”
仙道溦微微蹙了蹙眉,紧接着又笑了一下,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对仙道彰道:“哥哥,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仙道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闷声走了。
仙道溦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她才抬起了头,也朝楼上看了一眼。
午饭的时候,仙道溦问仙道文雄:“爷爷,我擅自邀请前辈来家里,真的没关系吗?”
仙道文雄瞪了她一眼:“请都请了,我说有关系,你赶他走吗?”
仙道溦讪笑了几声,然后道:“爷爷,你之前不是也没反对嘛……”
仙道文雄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却终是没说。过了一会,他才对仙道溦道:“那天你外公他们也来,正好我们一起见一见他。你不许给他通风报信!”
仙道溦乖巧地点了点头。
饭后她又挑了许久出门的衣服,然后才往翔阳去了。
到翔阳时才两点多,藤真健司还在场上训练。她默默地从球场边绕到了休息区,坐在了昨天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今天倒是没再见到藤真隆太。训练在两点半的时候结束了。
藤真健司来到休息区,看着仙道溦笑道:“溦溦,又这么早来。”
仙道溦仰头看着他道:“也不早了啊。”
藤真健司伸手在她的发顶轻轻抚摸了一下:“再等我一会,我去洗澡,马上就来。”
仙道溦点点头。
藤真健司走后,便有几个留下打扫卫生的人朝仙道溦看了过来。
仙道溦迎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倒也没有特别眼熟的。
昨天她听藤真健司的安排,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下周六都是二年级的学生打扫卫生。
于是她挑了挑眉,对着他们问道:“怎么,有话和我说?”
那几个人连忙摇了摇头,赶紧散开去打扫卫生了。
这两天,她也是看清了这些高年级学生对藤真健司的态度。
这些人虽然有按照藤真健司制定的计划在训练,对于藤真健司指出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反驳。但就是能让人明显地感觉到他们既不抵触却也不愿配合的敷衍。
藤真健司肯定也是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情绪,所以才要尽快从一年级的学生里挑出正选球员。
这些人虽然不至于犯什么明面上的错,但藤真健司是绝不会把比赛夺冠的希望,寄托在这些隐藏的不安因素上。
这种事换了仙道溦,那一定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直接把人赶出球队。
但藤真健司么,肯定不会采纳这种方法。
仙道溦悄悄耸了耸肩:藤真健司的做法其实也不错,慢慢地把这些人边缘化,同时培养出新的人才,才能最稳妥地渡过这突如其来的新官上任期。
她这么想着,不妨拖地的学生拿着拖把来到了她面前,客客气气地对她道:“仙道小姐,麻烦让一下。”
仙道溦一动不动,只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让到哪里?”
那人愣了一会,方喃喃地道:“麻烦、麻烦仙道小姐……”
他一边说一边四下看了看,却终是畏于仙道溦的威名,不敢开口让她起来站到窗边去。
这拖地的学生,最后也只能默默地绕开了仙道溦。
其余在打扫卫生的学生听到动静,也只敢偷偷地扫一眼。谁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过来,生怕又被仙道溦质问。
仙道溦看着眼前这些人,不由轻轻“啧”了一声。
人呐,就是欺软怕硬!
翔阳的这些学生虽然是非富即贵。但这些“富”与“贵”,在仙道家和藤真家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这些人对着威名赫赫的仙道溦,本能的就存了三分畏惧。
而面对着出身神奈川县第一家族的藤真健司,他们即便不满学校的安排,不屑听命于一个仗着家族背景的后辈,但也只能因为藤真这个姓氏而不得不屈服。
但是在这两天,他们看到几乎是“神奈川一霸”的仙道溦竟然因为藤真健司跑来了翔阳。这些人的心里不觉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们如果不是考入了翔阳,如果没有加入篮球队,这一生都不太可能有机会和藤真健司、仙道溦这样的人遇上。
他们会考翔阳,除了因为翔阳仅次于海南的升学率,还因为在仙道文雄的运作下,翔阳不知不觉就成了诸人心中心照不宣的“人脉交易中介”。
仙道文雄本意只是为了拓宽自己公司的业务领域,才想着在翔阳的学生里筛选几个家世相当的候选。
很快他就发现,翔阳的学生里有不少有价值的人脉,虽然值得结交却不能为他所用。
于是仙道文雄便借着家校活动、参观日之类的活动,试着将这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关系聚集起来,让有需要的人各取所需。
他的做法很快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翔阳的报考率也开始逐年上升。
报考翔阳的学生,心里也清楚自己来翔阳的目的。除了考上理想的大学,还要为家里结交可利用的新关系。
但如藤真健司这般优质的家世虽然叫人觊觎,可球队里却没有人真的厚着脸皮去攀附这差距过于悬殊的关系。
这也造就了这些极具自知之明的队员,在眼看着藤真健司这个后辈成了教练后,难以彻底的心服。
可仙道溦的到来又让他们意识到,娇贵如仙道溦者在藤真健司面前都礼让三分,他们凭什么不服气藤真健司当这个教练?
先前还一边打扫卫生一边闲聊的学生,慢慢地就安静了下来。
仙道溦也没在意,坐累了就站起身在休息区里来回踱了几圈。
她也没等多久,藤真健司就和花形透一起过来了。
仙道溦连忙迎了上去,看着花形透道:“透哥哥也和我们一起呀!”
花形透连忙摇了摇头道:“我不去,我还有事。”
“这么不巧嘛……”仙道溦颇有些遗憾地噘了噘嘴。
藤真健司站在一旁忍着笑看着她。想着昨天要不是及时给花形透打电话问清楚了两人的关系,现在肯定是被她逼真的演技骗到了。
花形透无奈地朝藤真健司看了一眼,藤真健司这才道:“溦溦,你要是想约你的透哥哥,提早几天约才有诚意。”
花形透默默地转开了头:你也不怕她当真。
仙道溦仔细品了品他的话,立刻见好就收。
她仰起头笑眯眯地看着藤真健司:“那我们走吧。”
她一边说话一边就赶紧转身往外走了。
这么快就被发现是装的?
藤真健司却是忙赶紧喊住了她:“溦溦,往旁边走。”
仙道溦在他的说话声中,双脚已经踩上了刚刚拖干净的球场地板。
她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侧过身不解地看着藤真健司:“怎么了?现在不是没人打球吗?”
藤真健司走到场边,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他们刚刚拖干净,我们走旁边。”
然后,对附近拿着拖把的学生道:“辛苦再拖一遍。”
那人点了点头,拿着拖把就过来了。
仙道溦朝地上看了一眼,尚未干透的地板上印着淡淡的脚印。
她尴尬地朝藤真健司吐了吐舌头,连忙拉着他走到旁边,一边走一边朝花形透挥了挥手:“透哥哥,我们先走了啊!”
花形透抬手朝她挥了一下:“路上小心。”
藤真健司握着她的手一路出了学校,临上车前他扶着车门,拦住要上车的仙道溦:“溦溦,花形其实没什么事。你要是真的想和他一起,我们在这里等他。”
仙道溦倏一下睁大了眼:额……玩脱了啊……
她连忙摇摇头道:“我就是和透哥哥客气一下。就……很久、很久没见了,客气一下。”
藤真健司挑了挑眉,伸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按:“上车吧。”
仙道溦乖乖地上车坐好,等藤真健司上车后,她又对藤真健司道:“我其实好几年没见透哥哥了,也就爷爷和花形医生还有来往。”
藤真健司咬了咬牙,勉强忍住了笑意:“几年没见,也没影响你一眼就认出他。”
仙道溦对了对手指:“我记性好,他又没变,当然一眼就认出了。之前在你家的咖啡厅,我不是也一眼就认出你了吗?”
藤真健司闻言也不再逗她了。他稍稍侧过身,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也没变。”
仙道溦不知怎么脸一红,扭头错开了他的目光。
藤真健司看着她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手道:“我不知道你还在过女儿节,这次来不及好好挑礼物。昨天我让人留了几个品牌的东西,等会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仙道溦很是意外地朝他看了过来:“你要送我礼物?”
昨天不是说来不及准备吗?
藤真健司笑着道:“对啊,就是要麻烦你自己去挑。不过,明年我会提早准备好。”
仙道溦是真的有点愣住了。
那句“明年再补”纯粹就是顺口的一句玩笑话,不想藤真健司竟当了真。
仙道溦愣愣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就握紧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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