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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陈奕迅
三中南校的昌泰街边种着两排高大的国槐,对面有奶茶店,每天早晨六点,那里从来不缺推着小车的商贩,喊着“手抓饼”“煎饼”。
我的班级在五楼,从窗户外看,就是国槐树巨大的树冠,和熙熙攘攘的昌泰街。楼下的林荫道没有人专门打扫,那年的秋天落叶堆积,被风吹起一个个的小旋,身边金黄遍地,自行车的铃音从东到西传了过来。
当时班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也知道他喜欢我。只是我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开过口。
他会在男女生玩闹的时候让着我,给我带心形的榛子巧克力,可是我们之间很少说话,好像什么事情都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搞定,现在想想,三年间我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有一次学校搞公开课,要从每个班抽人组成一个新的班级,我和他也在其中。我们搬着桌椅来到新教室,这次的座位一切重组,一直没有和他坐过同桌的我心不在焉,偷看着安排座位的同学。
我和他并没有分在一起。
看着他和他同桌的女生说着什么,我心里嫉妒的要命,可这时那个女孩走过来和我说“他跟我说想和你坐,要不咱俩换一下?”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我看见他低下了头,把脸埋进了胳膊里。我欣喜若狂,都忘了说一句“谢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搬过去。
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外走来一个主任冲我们喊了一声“公开课取消,大家各回各班!”。
取消了。
这是多么戏剧化的一幕啊。我愣在原地,我盼了那么久,在离他只剩下一步的时候,不是我后退,也不是他后退,是老天爷在我们之间劈开了一道鸿沟。
回去之后我一直闷闷不乐,放学的时候兀自往外走着,后面走过来一个人递给我一张纸条,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我看着他带起一阵风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是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玩密室,而对于我这种心怀不轨的人自然是欣然接受。
进下一个房间时,我害怕的不敢先走,直到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时,我问他“你怎么不走?”他可能是笑了,但那一瞬间我竟然没有看清,我只记得他半蹲着对我说“我陪你啊”。
那天一整天我的心都跳的很快,回去之后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前一天和我说的晚安,脸上什么时候满是笑容也不知道。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我给他设置的特殊提醒。我以为会是问我“到家了没”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话,但我点开置顶消息时却愣住了。
那是一段话。
是那段时间网上很火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想说,我知道。
一切都开始的很自然,好像我们本就是光明正大的情侣一般,和许许多多的年轻小情侣一样,会牵手,会一起上下学,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去奶茶店,用同一个耳机,上课偷偷传小纸条,在别人调侃我的时候护着我,吃醋的时候会撒娇。
记得那年下初雪的时候,我飞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一跳,把自己牢牢挂在他身上,他背着我跑了起来,我搂着他的脖颈,旁若无人的大笑着。
我贴着他的耳朵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反手掐住我的脸问我:“有多喜欢?”
“就像云朵眷恋天空,我躲在你的怀中。”
我们的声音隐没在风里,在冥冥之中承认了自己矢志不渝的爱意。
我还记得有一年的情人节,他送给我一大捧满天星,我们听着同一个耳机,放着周杰伦的«蒲公英的约定»,而我们挨的那样那样近。
他发给我的话里有“我会一直爱你”,他说不信的话可以截屏,以后去问他。
几十个小时的语音,一个电话就能够跑出去,新年上专门为我唱«起风了»,还有大段大段他弹钢琴的音频,那时的我们约着一起考重点中学,祈祷着分在一个班。
可我们没有考在一个学校。
他的父亲执意让他去了封闭式的私立学校,就像我们永远没有坐过同桌一样,近在咫尺时再一次擦肩而过。
一切都很猝不及防,分手也是。
聊天记录里有过“晚安”“想你了”“好喜欢你啊怎么办”“我吃醋了”“你都不哄哄我吗”“到家了吗”……当然也会有“我们都还有未来,不见”。
后来听朋友说,他在新的环境里有了新的喜欢的人,我打开那个熟悉的界面,发现他的ID变成了他和那个女孩名字的缩写。
我一直保留着那张纸条,想要留住他的字迹;那捧满天星早就枯萎了,我找人把其中一束做成了标本;我留着所有的聊天记录,包括那句“我会一直爱你”。
自那之后我不再哭,只是感叹年少轻狂啊,相信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海誓山盟。
我看着窗外,想起来我们一起看雪,打雪仗,堆雪人的日子,用干树枝在雪上写着彼此的名字。
因为我爱你,所以连风都要知道。
又临冬了,天空晕染着一层橘黄色。
希望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你能够平安快乐。
鹿灵川-因为明天没有时间更新所以就把两章和在一起了.
鹿灵川-乖乖们赏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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