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伍.落花流水【今昔篇】

湖畔.

在一千多年前，时希就问过自己，自己是不是喜欢黎灰。

喜欢吗？可能是吧。

和他待在一起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与依赖感，特别是当他对她温柔的时候。

像所有没出息的女孩一样，她迷恋他怀里的温度，希望他一日二十四小时陪在身边。

可是，当他某天真正向她表白的时候，她突然间懵逼了。

时希……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明明我……

时希低下头喃喃自语，虚弱而无力。

黎灰沉默一番，表情严肃凝重，连呼出的气息都沾上几分正经:

黎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时希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黎灰：你相信日久生情吗？

时希敛眸，微微用力想抽回手，但他铁了心不让她得逞:

时希如果这人是别人，我相信；可这人偏偏是你……恕我无法相信。

时希黎灰，你知道吗？天地有情，时间无情。爱上我你不会幸福的……

对一个人的称呼往往暴露了你与他的距离。不再是亲昵的“灰”，而是陌生的“黎灰”。

黎灰唇边浮现出苦笑，你何时能放下你那所谓的“时间无情”，光明正大地爱一次?

黎灰：你或许是对的，若时有情，天诛地灭。但我一直在想，你真的无心吗？

似乎是被他的不折不挠惹怒了，时希嗔怒:

时希无稽之谈，神哪会有心!

口是心非，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虚伪。

求你了，灰。赶紧走，好吗？

她真怕自己会没坚持住自己的立场而败在他脚下，而自己一旦失败，就会把他拉入万丈深渊。

黎灰：那你为什么……还会落泪？

他见过她哭泣的模样，人见犹怜。试问若你真为无情时神，为何还会哭泣？

时希……

时希彻底无话可说，他总是能轻易打破她脆弱的伪装。

缓缓起身，黎灰朝她走近几步，两人间的距离被瞬间缩小。

她退无可退，后背抵着树干，面对他越来越放大的面庞，她认命般闭上眼。

灰，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落入颈间。

黎灰见状，微微颦眉，脸上的温和散去不少，语气裹挟着不耐烦:

黎灰：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他想要一个答案，她便给他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他最不愿意得到的，亦是她违心的话。

时希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她一边说，一边取下花环，狠下心催动魔法使它化为灰烬。风一吹，粉末便完全消散于空中，亦如那微不足道的往昔。

他是落花，她是流水。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至今，人们都无法真正分辨出，落花与流水，到底是谁有情，谁无意。

又或许并无情意之说，它们不过是红尘中的一场偶遇，一旦分别，两无痕迹。

黎灰：你……时希!

他彻底被激怒了，宛如饥肠辘辘的猛兽在接触到鲜血时，急红了眼。

泛着寒光的匕首眨眼间贴近她的颈动脉，只要他愿意，下一秒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她睁开眼便看到这一幕，眸里有一晃而过的恐惧。

果然，你会愤怒，会恨我。一千多年前，你救了我的命；一千多年后，你若要，便拿回去吧。

她毫不抵抗地倚着树干，再次认命地阖上双眼。泪珠沾在她薄如蝉翼的睫毛上，像是灰茫茫夜空里的几颗寒星。

桃花瓣簌簌落下，如凋零的心，只剩下对这世界的空洞。这场爱情，终究以花落收尾。

黎灰：时希，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认真回答本王的问题!

他从不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但这一次，他非要她屈服。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她连摇头点头都没有，甚至不愿意睁开眼。

他手上的匕首又逼近了一分，清冷的话没有丝毫情感波动，仿佛丢失了灵魂:

黎灰：本王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讨厌虚伪之人。时希，你的答案是——

一阵带着寒意的微风吹过，软软的桃花顺着风跌落她的发间。

自始至终，她都保持着绝对沉默。答案？我能有什么答案？你非要这么强势吗？!

匕首更深了一分刺破她白皙的脖颈，妖冶的血色染在匕首上，灼热了微冷的空气。

她似乎感受到了这痛感，缓缓睁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

不知为何，她的那份倔强就像一根细长的刺扎进了他的手心里。

她咬着牙，毫无血色的嘴唇蠕动了一番，终究还是归于静寂。

你要杀我，就杀吧。我不会反抗的。

黎灰：呵，时神无情。

他丢下冷冷的话语，正欲下一个动作，几朵桃花突然打着旋儿绕他旋转，一股无形的力量逼迫他丢掉匕首。

与此同时，黎灰忽然清醒过来，甚至有些茫然地怔了怔。时希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没有发现他的反常。

这时，他抬手捻下她发间的花瓣。指尖的花瓣呈现出美妙的淡粉色，在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中散发着微弱的香气。

黎灰：阿希……

他柔声开口，呼唤她的乳名。而她却像受了很大的震惊，疯狂地摇头，骇然失色:

时希我知道你很痛苦，现在我也很痛苦。所以，离我远点儿!

闻言，黎灰不能自己地向后退几步，余光瞟到地面染血的匕首以及她颈间的切痕，无措间又明白了什么。

黎灰：你会继续等我吗？

黎灰转身，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盯着白茫茫的天空，目无焦距。风传播他的声音，却又把他的话淹没其中。

唇瓣翕动，他落寞的背景深深烙印在心底，徒留鲜血斑斑，刻骨铭心。星空眸终于有了分动容:

时希会的，我会一直等你。

她的答案藏在无意的话语间，需要他花一生光阴去寻找。

黎灰渐渐抿起一抹笑，一抹不知名的笑，谈不上什么欣慰与无奈，或者愤懑与感伤，那仅仅只是一抹笑。

直到玄色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依旧不愿收回那缱绻的目光，仿佛只想这样静静看他一辈子。

紫色身影走向湖边，绝情地微扬着头，风扯起银色的发和浅紫色的衣，化开无限的悲伤，单薄的身体脆弱地如一缕孤魂。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何还要悲伤？

无情无欲，我真的无心啊！

喉中忍到绞痛，硬是没有让眼中弥漫开来的液体落下。

湖水在她面前幽幽流转，明明是在暖阳的照耀下，依旧冰冷刺骨。

好冷啊，要站多久才会温暖呢？

闭上眼，往事历历在目。

灰，我终究是错付了吧。

直到一阵阵强烈的晕眩感传来，她仍旧固执地不愿离开。

时希对不起，灰……

微哑的声音细若游丝，脚下还未来得及迈开，她便眼前一黑，倒在地面。

另一边，黎灰遇到了夕薇兮陌。

夕薇兮陌：你太强人所强呢，你刚才差点杀了时希。如果不是我阻止，就……

她欲言又止，后果之严重她俩心知肚明。说出来，只会惹他心烦。

黎灰：那个人，不是我。

半晌，黎灰沉声道，无力地为自己辩驳。

夕薇兮陌：不是你?

夕薇兮陌反问一句，浮躁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被泼了一盆冷水，完全冷静下来。他的意思是，刚才欲杀时希的男子，不是他。

黎灰：我的身体似乎被人控制了一样，不听从我的指挥。

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夕薇兮陌像踩在棉花上，下一步没准儿就会落空。她扶住树干，慢慢地倚靠，开始镇静地分析。

难道你也被蜃魔控制呢？

可是，她分明记得，黎灰亲自杀死了附身于天璇身上的蜃魔，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蜃魔没死。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几率——天神穆禹的傀儡术。

桃花瓣从枝头无声地滑落，化为点点烟尘飘散在空中，亦如这场支离破碎的爱情……

——第二卷《前尘如旧梦》完结

落雪：第二卷完美落幕，时黎之间，我既撒糖，又发了刀子——莫打我——其实第三卷也有糖的，毕竟阿希没有完全拒绝嘛╭☞( ￣ ▽￣)╭☞。

落雪：说起来，上一章的投票，大部分人都选择了A，幸好，还有几个人选择了B……

落雪：这件事告诉我们，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落雪：其实关于虐文，我可以“狡辩”的……第三卷需要嘛(•́ω•̀ )。

落雪：那么问题来了，时黎究竟能否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呃……这就是第三卷的事情了，和第二卷没半毛钱关系。

落雪：明日七点前发布第三卷预告，许多未解之谜皆在第三卷真相大白。

落雪：今天是建党节，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祝愿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祝大家建党节快乐！ฅ۶•ﻌ•♡

落雪：还未进行期末考试的小可爱，要加油噢!

落雪：已经放假但作业堆积如山的小可爱，别忘了在玩的同时肝作业噢。

落雪：至于毕业季的学生，大部分应该没什么作业。那么送你们一句话——这是一个没有作业的假期，有的只是父母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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