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切发生在百合子生日的前一天，澄花被繁子叫到了客厅，交代了剩余不多的佣人明日的装横和饭菜之后，也把澄花叫了过来，繁子看着澄花的模样，不自觉有些惊讶，许久没有正视过澄花了，没想到她居然已经长得那么美丽了。

“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澄花这样问着，繁子那有些沧桑的脸上还是带着华族天生的优雅，繁子点点头。

“明天就是百合子的生日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给她打扮的吧？”

“是的夫人，我知道”

澄花了解一般点了点头。

“还有啊…家里的债务你也知道…”繁子说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澄花表示理解。

“嗯夫人我知道，我可以不要以前那么多薪资工作的，也是为了您们对我的恩情”澄花说着。

“啊…这样吗”繁子好像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是澄花这么说了，自己便有些为难了。

“其实啊…我是想如果百合子嫁人了的话，你要不就离开这个家吧？”繁子这样说着，澄花震惊的抬起头看着繁子，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夫，夫人…”澄花的语速都有一些变了，“您是打算让我以后不再跟随大小姐吗？”

“啊……也是这个意思”繁子点点头。

“为、为什么？”澄花有些着急的问道，繁子露出了难色。

“这……”最后繁子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是我们野宫家从花街赎回来的，而百合子以后要嫁的人肯定是在政界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有什么影响的话”繁子说出了她考虑的实情，澄花一下就像松懈了下来一样，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即使自己已经出来了十二年了，还是摆脱不了那个花街吗？还是会被人觉得肮脏吗？确实……自己就像路边泥土里的小橙花，即使再怎么芬芳再怎么鲜艳也比不上在高楼别墅里摇曳生姿的干净的百合花。

见澄花许久没有说话，繁子也有些尴尬，但是并没有太顾虑她的感受，“你好好想想吧”繁子这样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留着澄花一个人在客厅里惆怅。

……

不知道发呆发了多久，直到听到了百合子的呼唤澄花才反应过来，然后立马上楼去，百合子正在房间外的走廊上等着澄花。

“阿澄～我叫了你好久呢”

天真的面孔，天真的笑容，百合子是从未被玷污过的洁白存在，澄花再怎么干净，也比不过她，自己深知，自己只是仆人，即使两人的关系再怎么好，也只是仆人与主人。

“抱歉刚刚没听到，大小姐有什么事吗？”澄花问道。

百合子笑了笑然后牵着澄花的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拉着澄花一路坐在梳妆台前，“我说啊，阿澄，要不明天的宴会你替我去吧？”百合子恳求的说着，澄花却慌忙的站了起来摇摇头。

“不可以的…大小姐”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去啊！父亲母亲也真是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要办那么隆重的宴会，我也不想去！而且不就是为了选丈夫吗？这种事我才不想让他们以这种方式决定呢！”没想到百合子会知道这件事，澄花惊讶的看着百合子。

“大小姐你怎么知道这次宴会……”

“果然，阿澄你是知道的吧！”百合子有些生气的从床上蹦起来问道，澄花皱着眉头低下头不敢看百合子。

“阿澄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前几天我去街上遇到秀雄，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告诫我，我都不知道！”百合子看起来很生气，澄花许久没有见过百合子生气了，可能这一次真的很生气吧，在家里那么困难的情况下还要举办这样的宴会，而且还是为了挑选自己的丈夫，那可是要和自己度过一生的人，怎么能随便选，百合子估计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大小姐…我只是不想让您伤心”澄花这样说着，百合子的生气又降下去几分，自己也没有要怪澄花的意思，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家里变成这样…哥哥又不管，不知道每天都在干什么，还有……结婚对象又不是随便挑选的…”果然澄花总是能想到百合子在想什么。

“夫人和老爷肯定会选一个配得上大小姐的丈夫的”澄花说出来的话百合子显然有些不开心了，好像不像以前一般向着百合子了。

“可是阿澄！我有喜欢的人啊，我…不想放弃他”百合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澄花恍惚了一下，真岛，她喜欢真岛，不想放弃他，即使有更好的选择。

“是吗…”澄花恍惚的说出两个字。

“阿澄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给我不爱的人”百合子突然一把抱住了澄花，在澄花的怀里抽噎着，澄花恍惚的神情恢复了温柔和为难。

澄花轻轻的抚摸着百合子的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也没有办法，现在的家里已经成了这样，难道说嫁人就是百合子最好的选择了吗。

“所以说明天你代替我去吧？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穿那件洋装应该很好看！”百合子原来都是装的，澄花坚决的摇摇头。

百合子泄气一般躺在床上。

“真是的……怎么没有一件事顺心啊！”

澄花到最后都没有答应百合子，自己如果答应了估计还会被教训一顿…

……

很快，到了第二天，澄花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其他佣人正一盘一盘的端出去，澄花就来到了花园外面，自己也想出来透透气，今天的人好多…都是一些各种界的传奇人物，也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

百合子还没有去换洋装，倒是在楼下遇到了秀雄，秀雄好像在寻找着谁的身影，却没有想到会遇到百合子，“啊百合子，好久不见了呢”秀雄问候着，依旧穿着那笔直的军装抱着胸趾高气昂的看着别人。

“我明明和秀雄在前两天才见过吧”百合子这样说着。

“啊对，前几天我还告诉你今天你的生日宴的主要目的呢”秀雄像是在嘲笑一般这样对百合子说道，百合子有些生气。

“没想到老爷和夫人真的会让你以这种方式嫁人啊，不愧是野宫家，不过你们家也撑不了多久了吧以目前夫人的挥霍来看”秀雄轻蔑的笑着，百合子双手都捏紧了，最后又放开。

“那我也就只能嫁人了”百合子没有像秀雄期待的一样生气然后和他一起吵架，反而如此的平静，秀雄都愣了愣，然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表情。

“哼，不愧是野宫家的大小姐，也算有自知之明”秀雄这样说着，然后又问道，“澄花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一会你就看到了”百合子小声嘀咕着，秀雄没有听到，还想问没想到百合子直接扬长而去。

“……还是那么没礼貌”

……

百合子快步跑回房间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脚，却跌入了一个非常宽大的怀抱，身上还有着野兽一般的汗味和奇怪的味道，百合子一抬头就被吓得面色惨白，是家里的司机三郎。

“大，大小姐！您没事吧……”三郎看起来很担心，但是他的眼神又如此的猥琐就这样看着百合子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好像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个抱。

百合子被吓得心都在抖，然后摇摇头说着没事就赶紧跑开了，三郎却还在身后死死的盯着百合子，就好像一定要看到她消失才好一般。

……

百合子逃似的跑回房间之后，看了看窗外，看见了真岛和澄花正在花园里站在一起说话，百合子在想如果自己以跳下去威胁澄花，澄花肯定会帮自己去参加宴会的，毕竟她那么宠自己，而且自己今天就想跟真岛坦白心意，既然如此。

百合子突然打开了窗户。

一只脚已经踏到了窗口的栏杆上。

这样的动静果然惊动了两人。

澄花看到是百合子之后惊讶的赶紧跑过去，“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大小姐快回去，这样危险！”真岛也在旁边附和着。

澄花生怕百合子掉下来伸出手想要张开怀抱，可是这里是三楼，即使她抱住了自己自己估计也会受伤。

百合子看着真岛还是担心自己的，笑了笑。

“我不想参加宴会，就这样逃走也不错”百合子这样说着，澄花担心的皱着眉头。

“不可以的大小姐！你……总之你进去！不要这样”澄花果然很担心百合子，百合子心里暗暗的笑了笑。

“阿澄……我不想嫁人你知道的…如果让我去和那帮老头子陌生人跳舞，我宁愿从这里跳下去！”百合子开始威胁澄花了，澄花怎么能不知道百合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是自己……

“大小姐你别跳啊，这里可是三楼……”真岛在一旁也担心得焦急。

“那阿澄，你代替我去，就今晚好不好？求你了……”百合子双手合十的说着，澄花愣住，然后疯狂摇头。

“不可以的！我不可以的！”

“不可以吗，那我就这么跳下来了！”百合子说着然后搭上了另一条腿，看着百合子就要摇摇欲坠，澄花连忙大喊。

“我去我去！大小姐你快回去！太危险了！！”澄花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自己又被威胁又担心百合子，被百合子狠狠的吓了一跳。

真岛看着百合子进屋去，然后澄花垂头丧气的走向楼梯间，真岛抓住了澄花的手，“小澄花…”

“没事……顶多教训我一顿，只要今天过了就没事了，总比大小姐跳楼来的好”澄花苦笑着说，真岛还是很不安，过了好一会才放开澄花的手。

澄花来到百合子的房间，发现百合子已经把要穿的，要佩戴的东西全都给澄花准备好了，“来吧，这次我给你打扮！”

“大小姐！以后不能这样吓我了！我只帮你这一次”澄花明显的有些生气了，百合子双手合十求饶的看着澄花。

“好啦好啦我知道阿澄最疼我了，就今天而已！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百合子求饶着，澄花又苦涩的叹了口气。

自己换上了自己从未穿过的那套洋装，那套洋装是那么的美丽，橙色的花纹环绕与白色的束腰都将澄花美好的身材勾勒出来，而且由于露肤度比平时澄花穿的女仆装还要高，澄花身上独有的香味散发出来，樱花色的条纹镶嵌着点缀在裙子上，佩戴上那条很贵的项链，编了一个公主头插上百合子的流苏头饰。

在这一刻，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竟然比百合子还像一个华族的公主。

“天哪澄花……你好美……”

百合子在一旁惊叹的说着，百合子都看呆了，看着镜子里吹弹可破的皮肤，还有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那精致如雕刻的五官也在华丽的洋装和昂贵的首饰下衬托得十分的完美与贵气，更别说那眼下的泪痣更是给澄花的清纯可人加了好几分的妩媚，让人久久移不开眼。

这真的是自己吗……

“说真的！我早就该给你买漂亮裙子！你真的好美……”百合子还是一直感叹，澄花为难的看着百合子。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百合子？百合子你在吗？差不多该下去了，准备好了吗？”

是瑞人的声音！百合子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拉住澄花的手，“阿澄今晚就拜托你了！除了哥哥他们会认出你，其他人都认不出来，而且我们俩都有体香，不会有人识破的！拜托了你就告诉哥哥说我有非办不可的事情！现在已经不见了！”说完百合子立马朝着衣柜里跑去，澄花都来不及回话，看着百合子躲到衣柜里，自己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忐忑。

开门的瞬间，瑞人的眼睛突然一下就睁大了，本来慵懒的靠在门口的他也立马站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喝醉酒了，“澄花？怎么是你？百合子呢？”瑞人打量着澄花全身上下，澄花难为情的低下头。

“大小姐……不见了…她说她有非办不可的事情……叫我顶替”澄花说着，瑞人的眉头越来越紧但是看着澄花的模样，自己的心居然逐渐的再加快，她为何……平时已经够美了，这样简单的打扮过后，竟然那么美丽。

“这样吗…”瑞人没办法的叹了口气，楼下的繁子在催，自己也知道百合子的习性，估计是用自己威胁了澄花，澄花才会答应这件事吧。

“那你跟我来吧，记住，不要有什么差错，一会如果被父亲母亲看到了也不要惊慌，我来解释…”瑞人带着澄花一路走到了楼梯口，澄花只知道点头说明白，最后瑞人停了下来。

忽然一只手捏住了澄花的下巴，两人凑得特别近，瑞人仔细的端详着这张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想着的脸，“我刚刚就在想说了，你今夜……真的很美，记住……如果不想露馅，自信点，你就是百合子，你就是野宫家的公主”瑞人这么说着，让澄花因为近距离脸渐渐的红了起来。

就在瑞人要触碰到澄花的那双柔软的唇的时候，澄花偏过头。

“……”瑞人微微蹙眉，随后放开了澄花。

“准备好了吗？”

澄花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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