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线索

黄昏的时候，走来了两个原住民。一男一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

他们拿了一些水果放在牢房前，墨多多凑上前：“你们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那两个孩子仿若未闻，目光呆滞地转头，看背影有些奇怪。

“他们……走路的姿势……好怪。”扶幽轻声在几人耳边道。

“他们全部都是外八。”埃克斯皱起眉，“每个原住民，无一例外。”

想来也和他们自身的文化有关，墨多多拿起一颗奇形怪状的水果，细细掂量。

“这是癞葡萄，这里的一种特产。”肖明小声地解释。秦初尧转头对上惊恐的目光，他神色一凝，细细打量着青年男子。

那人的脸早已苍白无比，即便努力压制也还是颤抖的手。

他在害怕？目光对上的瞬间，肖明迅速转开，看向角落，彻底不再说一句。

“肖明哥哥好奇怪……”一群小伙伴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查理不在，他们便将视线看向埃克斯，试图从他身上得到答复。

埃克斯轻轻摇头，并不打算直接回答他们。

……

寂静，寂静到可怕。现在应该是深夜，他们身处地下室，除了远处的烛火外见不到一点光亮。

四个小伙伴毕竟是孩子，墨多多、虎鲨和扶幽挤在一起，尧婷婷一个人睡在另一边。

考虑到小女生晚上会害怕，秦初尧在离她一米五的距离处坐下，看着摇曳的烛火。

肖明抱腿坐在三个小男生身旁，头埋进两膝间，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发呆期间，秦初尧感受到身旁的动静，埃克斯坐在他的身旁。

“不去睡一下吗？”那人小声问道。

“总得有个人醒着。”秦初尧将额前的黑发撩开，便于夜视。

埃克斯皱着眉：“我守着就行了。”

秦初尧眯了眯眼睛，用手撑着下巴：“你现在看起来和那些孩子差不多大。”言下之意，要守也该是他守着。

埃克斯没再提起这个话题，两个人都睁着眼睛。

“今天，你看出什么了？”少顷，埃克斯歪头看他。

黑暗中能依稀看清彼此的脸，秦初尧咧开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们必须出去。”

埃克斯不意外他的回答：“你觉得什么时候出去最合适？”

“当然是四天后。”两人几乎是想到一起去了。考虑到现在的环境，他们只讲到这步，再无动静。

“几个月前，我可没想过会这样子坐在牢房里。”秦初尧笑得颇有些戏谑，整了整身后的茅草。

“几个月前，我也没想过会这幅样子出来冒险。”埃克斯也颇有感慨，“说起来……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那次手术？”

埃克斯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但他需要以此来摸透秦初尧的为人，或者说他现在的为人。

若是还和以前一样，他可不能放心地合作。

“我后悔……”埃克斯听到这三个字后眉头紧锁，似乎得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但是他估错了。

“我后悔在八岁那年主动和那个女孩提起冒险。”他的声音如湖水般平静，好像在说待会吃什么一样，“不，或者说我后悔跑出了病房。如果我从未遇见过他们，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即便发生了，也与他毫无关联，他便不必承受过多的痛楚，只理智地活下去就好。

埃克斯听懂了他的话外音，心中舒了口气。

“但是，”少年失笑，“我又无比庆幸，因为他们，我的人生多出了许多光彩。我后悔过很多，但对于那场手术，我可从不后悔。”

秦初尧笑眼盈盈地看着身旁的人：“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他用了“您”，而不是“你”。埃克斯，或者说雷欧轻轻摇头：“怪不得我总摸不清你，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

他主观地认为这人是个利己主义者，却不想是个无私奉献的人。

秦初尧摩挲下口袋里的U盘：“译者？”

埃克斯几乎没有停顿：“犹大。”

“雅各？”

“耶稣。”

“这样吗？”秦初尧轻声呢喃，而后笑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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