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啦。”辰月推开木门,回头微笑着对空桐说道,“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过来找我就好了。”她笑起来很甜,眉眼弯弯的就像两个小月牙。
“收一收,赶紧收一收!你的口水都快要淌到地上了。”黑猫蹲在空桐的后勃颈那,它一边慵懒地舔着爪子,一边没好气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远远地望过去,它就像是一个黑白相间的毛绒围脖。
它是一点儿也不怀疑,要不是辰月的身边还跟着两位护花使者,再加上空桐想在自家女神跟前维护住自己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颜面,她恐怕早就卧虎扑食般冲上去和辰月贴贴了。
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子,黑猫瞥了空桐一眼,啧啧啧,还真是丢猫脸呀。
“谢谢你,辰月。”空桐干咳了两声,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荡,她对着辰月微笑表示感谢。
空桐抬脚跨过门槛进入屋内,迎面看到的便是一套实木的桌椅,目光上移是一套青花瓷的茶盏,再往里走是一盏镂空花纹的落地灯,还有一个带着纯色床幔的单人木床。眼前的场景几乎和她曾经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空桐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
“怎么了嘛?”辰月跟随空桐进来,她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空桐,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她也顺着空桐的视线望去,当她看到那熟悉的蓝色床单时,也不由自主地抿嘴笑了起来。
“还记得当初我们三个刚通过侠岚选拔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们都把侠岚牒藏在了枕头下面,但辗迟早上还是把自己藏的地方给忘了,拉着我们找了好久呢。”
空桐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对辰月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女神,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她也是睹物思景,想起了这个场景才忍不住发笑的。
“这都多久的事儿了,辰月你还记得啊。”辗迟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看着辰月嘿嘿笑道,“当初还是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我的侠岚牒。”
“不光辰月记得,我也记得。”千钧背靠着门框抱手而立,他侧头瞥了辗迟一眼,语气不咸不淡,“毕竟我还没见过能蠢到这种地步的人,印象自然深刻了些。”
“嘿!千钧同学,你什么意思啊?”辗迟攥紧拳头便准备走到千钧的跟前。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也不要闹啦。”辰月无奈的说道,她抬手摁住了辗迟的肩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让空桐好好地休息休息。”
子时,上弦月。
“醒醒,醒醒,别睡了……”黑猫朦朦胧胧间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它的脸,那东西在它用爪子推开后,依旧不依不饶地对它的脸穷追不舍。
“你干嘛?”黑猫好不容易从周公那里唤回了自己的意识,一睁眼就看到空桐那快要贴到它面上的脸,超清的视角惊的它一蹦三尺高!
“现在是子时,月黑风高,鸡眠狗睡,人烟稀少的,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逛逛?”空桐似乎是没有注意到黑猫刚才的情绪。
不过想来也是,月色入户,未见烛火,处于阴影中的他们也只是在凭借着点点残光辨认着彼此那模糊的轮廓。更何况,黑猫在黑暗中还自带隐形被动技能呢?
如果它自己不想被人发现,即使是在黑夜,即使是在洞穴,对于它而言都不过是无人之境,它完全可以把自己给藏起来,将自己隐秘得很好很好。
但它似乎并没有这么去做。
“我不……”黑猫傲娇地舔了舔自己的爪,等听她把话说完,它刚准备开口义正言辞地拒绝她这个夜猫子的提议,可还没等它把拒绝的话给说出口,自己就已经四脚悬空,被人给抱在怀里带走了。
“我就知道你也想去。”空桐一边激动地抱着它,一边还象征性地捏起它的小爪子一起击了个掌,“走吧走吧,我们也来一个‘相与步于中庭’,夜游的地点我白天就想好啦。”
喂喂喂,黑猫抗议,我虽然是猫,但是我也不想当一只夜猫子啊!你这是商量吗!你这分明就是通知!
怎奈它个子小,力气也小,这抗议的力道在空桐的眼里,就跟在冲她撒娇差不多。
钧天殿外,空桐躲在树后面偷偷往里面瞧。
“不是要去逛逛吗?怎么走到这里不走了?”黑猫矜贵地蹲在空桐的头顶也顺着她的目光往里面瞧,“你这是改出来躲猫猫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正经渠道进来的吧,你这怎么搞得跟个贼一样?”黑猫看着空桐那谨小慎微的样子,言语里不免得有些鄙夷。
“你不懂。”空桐抬手戳了黑猫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有些事是从一开始就是解释不通的。”她在说这些话时,眼底似乎还藏着些黑猫难以察觉到的狡黠。
“嘘,我们准备走了。”空桐的动作打断了黑猫探究的思绪,恍若只是一眨眼,他们便已经到了钧天殿的广场里。
弦月移至中天,皎洁的月光宛若春日潮水铺满了整个广场。莹莹月色攀附着场上的那九根冲天旋柱,将那一根根柱子染上了银白,洗去了时间岁月的铅华。
层层叠叠的浮雕犹如山峦般绵延不绝,那一条条或粗或浅的线条于峰回笔转间诉说着上古的传说。
它们看起来是那么地宏伟,又是那么地肃穆。它们只是沉寂地立在那里,便已似道尽了言语,诉尽了平生。
于无声处,静伏。
空桐将自己的手轻轻地触在一根柱子上,冰冷的触感顺着掌纹的脉络流经她的整个手掌,她知道那不光是触感,也是她的痛感。
眼前巍峨盘旋的九根石柱就那样沉默地立在那儿,从上古至今日,它们又阅尽了多少的沧桑,祭奠了多少的英魂。
“相离,左师,扰龙,申屠,夜阳……”空桐缓缓合上眼睑,她每念出一个名字,脑海中便会浮现出他们最初的模样,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笑着的,眼底满是期望。
那是他们对于未来的期望,对于后辈的期望,对于玖宫岭的期望。他们是无悔的,也是无畏的。
漫天星芒,以身为饲,聚土成山,血肉化物,枯木逢春……无论是这哪一个场景都不止一次地让空桐湿润了眼眶,她为他们而感动,为他们的故事而动容,为他们的坚毅而从容。
他们都曾鲜活过,稚嫩过,彷徨过,但在危险来临的时刻,在生与死抉择的时刻,他们却又是那么地坚定。
他们似乎是无所畏惧的,因为他们是那样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了一个个通向光明未来的阶梯。
但生而为人,又哪会真的无惧?
只是因为有牵挂罢了,因为有了羁绊,因为有了所愿,所以才会无畏,才会无惧生死。
“破阵统领……”微风拂过,扰动了这一方天地的沉寂,空桐感受到风的清凉,她睁开眼眸,一片扶桑树叶悄然飘落在她的掌心。
月光聚在树叶上将叶子照得透亮,又是一阵风起,无声的风掂起叶子的一角向场中的一根石柱飘去,就像当年统领的侠岚牒飘向石柱那般,那般的坚定不移,那般的义无反顾。
夜还是当年的那个夜,风还是当年的那个风,树还是当年的那颗树,只是人不同了。
有些人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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