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破除幻境

“林同学可要仔细斟酌，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不承认是没用的。”

王默试图让林漫漫亲口承认犯下的罪孽，可林漫漫始终为自己找借口。

“不是我，是她们逼我的！”林漫漫崩溃大喊，跪在地上为自己狡辩。

“对，是她们，那时候我刚入学塔罗学校，不知道怎么就被她们盯上，她们脱我衣服，在我身上刻字，拿烟烫我，还剪我头发，她们做得更过分。我也向老师求助，但老师说我没家世没成绩，污蔑好学生，说我是坏学生。”

林漫漫恨恨的瞪着李老师的尸体：“就是他，他把我拖到办公室，用竹鞭打我，还跟她们一样，在我身上刻字，我恨呐，我恨她们所有人。”

她转过来，对着王默，大声质问：“如果是你，你会不恨吗？”

“你该恨，但这不是伤害其他人的理由，你仔细想想，现在的你和她们有什么不同？都是视他人生命如草芥，助纣为虐，死不悔改。”

林漫漫苦笑：“是啊，没什么不同，但我报仇了，你知道为什么我笑得那么开心吗？因为我把她们对我做的，也对她们做了。”

提到那些曾经的霸凌者，林漫漫近乎疯魔，癫狂的笑着。

“她们不是喜欢扒人衣服、在人身上刻字、用烟烫人吗？我就告诉她们，只有扒下其他人的衣服，在其他人身上刻下“我是贱人”几个字，再把其他人当成烟灰缸，在身体上留下疤，我才会考虑放过她们。

多可笑，那些曾经无比团结的小团伙，疯了一样针对其他人，就为了我高兴，可以放她们离开。可是，我反悔了，我把她们送给李老师，让她们也尝尝我当年受过的苦。”

王默听不得她这份歪理，指着阿柠和旻旻的照片，“那后来呢？阿柠和旻旻又怎么招惹你了，你故意跟李老师提供她们的信息，害死她们？”

林漫漫看了眼照片，不屑一顾，“还能为什么，她俩关系太好了，我嫉妒。”

“嫉妒？只有嫉妒吗？难道不是校长给出的条件太诱人吗？”

“当然不是！”

“还嘴硬，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就问问当事人，想必校长很愿意为我们解答疑惑。”

王默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一把刀，刀口并不锋利，就这么搭在校长的手腕上，看起来一点威胁也没用。

果然，校长冷哼一声，撇过头，颇有几分心高气傲，没有一丝阶下囚的自觉。

“这么不配合啊！”王默轻叹，“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让您开口了。”

说着，一手拽住老妇人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刀柄，如同磨刀一般，在老妇人手腕上一点点磨开血口。

刀口从小变大，鲜血越冒越多，王默磨着磨着觉得刀刃不锋利，换了刀背继续磨，还笑嘻嘻的安慰校长。

“别担心，我只是不熟练，过会儿就好了。”

老妇人已经痛的要死，恨不得立马眼睛一翻双脚一蹬，就这么去了。

可哪能这么容易，她本就没什么力气，现在还失血过多，压根反抗不了。

她熬不住，终于松口。

王默惋惜的收起刀，随便扯了林漫漫领带为她包扎。

“说吧，为什么瞧上阿柠和旻旻？”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她们？据我所知，她们是孤儿，没有亲人朋友。”

“嗨哟，鬼魂复仇呗，她们在宿舍楼的厕所待着，您要想见她们，我这就带您过去。”

“真的有鬼魂！”老妇人喜于言表，脸上的皮一下子舒展了。

“怎么？你难道是故意用她俩试试鬼魂传说是否当真？”要真是这样，那老妇人就更该死了。

只见校长鼻子出气，不屑的冷哼，“能给我做试验品是她们的福气，要不是我，她们怎么会知道鬼魂的存在。”

王默知道校长做了坏事，也不曾想竟是以这么荒唐的理由去害两个花季少女。

“你简直是鬼迷心窍，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哈哈哈哈……”老妇人大笑，“我只是想上天堂，上帝会宽恕我的，我是他最忠实的信徒，他一定会带我上天堂的。”

“你跟李老师一样，是个疯子。”

老妇人嫌弃的又挪了挪，不愿和李老师并为一谈。

“我与他不同，他是为一己私欲，我不一样，我是为了普度众生，只有发现鬼魂的存在，我才是合格的修女，我才可以上天堂，上帝才会记得我！”

“疯了疯了，都是疯子，你这种人只会下地狱，让阎王审判，去地狱十八层走一走，每种刑法都受一受。”

“不可能，我一定会上天堂，你看，上帝来接我了。”

窗户外投射进来一束白光，打在校长脸上，她一脸享受与欣喜，虔诚的祈祷上帝降临。

林漫漫疯了一样，蹦蹦跳跳躲在角落，嘴里不断呢喃：“都是他的错，不要来找我，要找去找校长，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白光很快覆盖半个休息室，眼见着就要覆盖全部范围。

王默不知道白光是干什么的，但林漫漫这么害怕，大概率是她应付不了的，得先藏起来。

看来看去，王默跑进卧室，躲进衣柜。

白光已经覆盖休息室，正往房间蔓延。

它不像是光，更像是霜，阵阵寒意钻入王默体内。

温度越来越低，王默有衣柜挡着还好，霜没有进入衣柜，只是覆盖了房间可见物的表面，可人长期处于低温环境，总是受不了的。

衣柜里还有几件修女服和一床薄被，王默一股脑全盖在身上，体温稍稍回升，可没多久连被子都无法抵挡寒意。

王默不敢出去，她不敢赌那些霜是没问题的，她只能蜷缩在柜子里，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保持一点温暖。

但温度飞速下降，老妇人被冻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看见什么吃惊的事。

林漫漫蜷缩着，手脚紫红，身体僵硬，没了气息，为她犯下的罪孽赔罪。

王默还是没坚持住，昏沉沉倒在薄被里。

天色渐亮，红日升空，外面的霜化作水，形成一滩积水。

太阳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王默感觉自己快被烤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眼前突然冒出个蓝色的身体。

她吓了一跳，连连坐起身往后挪。

身体主人察觉到她的动静，往后退了退，看起来很是怪异。

“默，你还好吗？”

王默有些犹豫的问：“你是小胡巴？”

身体道：“嗯，我发现不显示这些蓝色就没办法接触你，为了把你从教堂里搬出来，我只能这么做，是吓到你了吗？”

王默摇摇头：“不是，只是我刚醒就看见没有四肢的蓝色身体在眼前晃，有点被吓到。”

“还是被吓到了。”小胡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

“没有啦，不要想那么多。”王默安慰他几句，询问小胡巴教堂里面的情况。

“里面被水泡着，有一些书在地上，已经不能看了，不过我找到这个，想来对你有用。”

空中递过来一样东西，王默接过，就见纸张封面几个大字，“学分加减册”。

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为什么她昨天找不到呢？

“小胡巴，这东西你在哪找到的？”

“一本书里，好像叫圣经。”

她就说，这种东西绝对放在重要的地方，没想到校长会放在最显眼的圣经里。

也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不就没找到吗。

有了加分册子，她就可以给自己把学分加满，然后找到校长的印章，做一个毕业证，直接毕业。

那什么高考，她才不考。

从挎包里掏出笔，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后面加上学分，她现在的学分已经有50了。

王默怕找不到校长的印章，做不了毕业证，还要参加高考，就多加了点分，毕竟接下来几天她还要吃喝。

完成一项大事，趁小胡巴没有完全恢复实体，王默是逮着机会就使唤他。

“小胡巴，快去教堂帮我找找校长的印章。”

“小胡巴，我的白色珠子找不到了，你帮我找找。”

“小胡巴……”

总而言之就是，在找校长印章的几天，小胡巴的名字被叫了无数次，比他跟在王默身边到在教堂救出王默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王默和小胡巴几乎把教堂搬空，终于在上帝雕像的翅膀上发现了校长印章。

王默拿着印章，喜不胜收，美滋滋带着小胡巴去李老师的办公室。

她要“自做”毕业证了。

规则只说要校长盖章的毕业证，没说不可以她来做。

只要毕业证做好，她就彻底和塔罗学校无关了，就可以走出校门，去找那个在背后呼唤她的人。

毕业证打印出来，王默用校长印章在上面盖章，又在办公室翻出来一个红本本，把毕业证装进去。

一个崭新的毕业证就做好了。

王默高兴坏了，抱着红本本跑回宿舍，收拾好东西，去厕所点了六柱香，告别旻旻和阿柠的鬼魂。

然后带着东西径直走向门卫室。

门卫看见毕业证，没说什么直接打开门，王默顺利走出校门。

一切顺利的不像话，王默害怕是一场梦，喊着小胡巴的名字。

“小胡巴，我们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身旁没有回应，倒是校门内，传出一声微弱的呼唤。

“默。”

“小胡巴？你怎么还在里面？你怎么没出来？这不应该啊。”王默不可置信的趴在校门边，翻来覆去翻看小红本本。

可是毕业证是她亲手制作，绝不会出问题，出问题的只能是小胡巴的身份。

“你是塔罗学校的学生！”

小胡巴点点头，他已经有完整的实体的了，不像是王默之前看见的那样，只能露出有颜色的部分。

只是王默看不清他的脸，好似他没有头一般。

“默，离开这里，规则世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的世界更辽阔，天空更蓝，而不是灰蒙蒙的。”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没有自己的记忆，万一被别的鬼魂欺负怎么办？这里这么多施暴者，万一你也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怎么办？”

“不会的，默，要好好的，替我去看外面的世界。”

王默不愿意让小胡巴一个人在这里，但她在塔罗学校里的东西出学校的一瞬间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怕小胡巴也会如此，塔罗学校的鬼魂是离不开塔罗学校的。

她意识到这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旻旻和阿柠会安分待在厕所镜子中。

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永生，也是诅咒。

“诶诶诶，那个学生，毕业了就赶紧走，好不容易能离开还不好好珍惜。”

王默在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保安，他们走过来用电棍驱逐她。

她对小胡巴承诺：“小胡巴，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等我。”

保安看不见小胡巴，只当她是被塔罗学校逼疯的学生，看她的眼神多有同情。

王默转身，走了两步，却是听见小胡巴在身后完完整整的叫她的名字。

“王默，人类，醒来吧！”

刹那间，四周裂成碎片，一片虚无。

叶罗丽：觉醒后每天都在崩人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