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令人愚蠢的爱》
这绝不是门佐绯樱能写出来的字,春野樱第一时间得出这个不带思考的结论。因为她毫无道理地认为这位只活了十七岁的姑娘应该和自己很像,不是什么能耐下性子练习书法的人。
更重要的是,这幅字似室内一片粉红中被折下第一朵樱花后,所露出的光秃秃的枝干。僵硬的印刷体虽优美端然却毫无生机,有樱花点缀才算“妙笔生花”……
一个离奇的想法猛地从大脑中窜出。这幅明显表达拒绝意思的字,该不会是绯樱曾爱慕的男子赠给她好让她死心,结果这痴心姑娘还傻傻地裱起来当宝贝供起。
樱记得自己房间墙壁上也有一幅字,她亲笔所写的“一辈子都是爱的人生”,也是她一生的信仰。绯樱却把一幅对她婉拒的字收藏起来,到死都没舍得丢弃,到底有多喜欢?喜欢到连他的拒绝都视如珍宝?
人的烦恼总源于内心戏太多。樱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一幅字就能脑洞大开成一部精彩的小说,她不当作家真可惜。
不,或许她只是有了种似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她也无望地爱着一个人,那个至今仍与自己蹉跎着大好光阴的宇智波佐助,一个她已用尽全力去追逐去爱恋的男人……
“爷爷,这幅字是绯樱姑娘写的?她的字真好看。”樱承认自己明知故问很没品,但这是她从眼前这位定藏了很多秘密的老人身上套话的小聪明。
果不其然,门佐海老藏当即否决,蓝眸里浓稠的忧郁因一幅字顷刻间化脓为隐忍的怨恨:“哼,不过是绯樱生前捡来的地摊货!她竟当宝一样,唉……”
可您在她去世数年后,也没把您眼中一文不值的“地摊货”丢掉啊。
樱很想反问,海老藏已负手离开,决绝的背影如一把刀,把问号底下的“嘴”斩断。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忙跟着出去。
“小樱,宇智波佐助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樱正以为不悦的海老藏要对自己下“逐客令”,他却猝不及防问出这个让她哑然的问题。
“额……哈哈哈。”樱挠头干笑,脸上的红若唇上的口红干涩结痂后,皮屑般一点点掉下,枯萎的玫瑰红。
海老藏扫了眼哀伤中依旧藏不住春心萌动的她,垂下眼睑,从心底叹气:“我虽没见过那个男人,但他的事迹与名声在忍界算‘家喻户晓’,这样的一个人……”
樱不奇怪听到海老藏对佐助的质疑,连自己都对他无数次绝望过。而不同于其他人,宇智波佐助是她仍想将绝望扭转为希望的执念。
“我明白您的意思。”就算唇红能因擦拭变浅,可自己少时就因他熟透的脸红褪不了色。樱看向摇头的海老藏,客观地说:“老实说凭我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比佐助更好的选择……”
而且我也不是没人追,只是放不下他。樱说不出口后半句,因为后半句话带着感情色彩,亦无法褪色。
海老藏微微色变,对上女孩通明的翠眸,能捕捉到最澄澈的光:“奈何喜欢一个人就那么玄乎,即便明知他不是良人,就是放不下呀……哈哈,爱情总令人愚蠢吧。”
再聪明的女人陷入爱情都是笨蛋,如果看得通透,能把男人玩弄于鼓掌,只能说明女人不爱他。
春野樱不知道自己为何得出如此扎心的结论,难道这就是上苍赋予女人爱情的诅咒?
真心爱一个男人,反而把他推得越来越远;不爱一个男人,倒能在这种拉扯中游刃有余。更讽刺的是,男人偏对他得不到、不爱他的女人最上瘾,什么狗屁真理!
樱暗中懊悔自己快二十的人还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海老藏向后退了好几步,好似樱轻轻绵绵的三言两语有着能撼动他心头一座根深蒂固的大山的魔力。海老藏稳如泰山多年,第一次露出遇到地震的表情。
“爷……爷?”
“哈哈,没事儿。你说得有道理,爱情总令人愚蠢啊。”
海老藏很自然地把樱表示推测的“吧”改成感叹的“啊”。他没再多说,心里不否认自己本质上也是愚蠢的。
愚蠢到年纪轻轻却为了同样过早逝去的妻子而终生不娶,更不必说在他越活越久的岁月里,见证了更多陷于情爱不能自拔的痴男怨女。
有他的下一代,也有他的隔代,还有更年轻的春野樱这一代……代代不息的爱恨纠葛,谁都逃不出名为爱的枷锁。
与海老藏道别后,那句明明是她先无意识地提出,又出乎意料被海老藏这位历经沧桑的老前辈认可的“爱情总令人愚蠢”,像条松紧带边缠绕边收拢樱越发紊乱的心。
回对外宾馆的路上,樱遥望渐晚的天际正绽放着一朵巨大的火红色的花,把这个建立在荒漠中的聚落围堵成小小的脆弱的花蕊。
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命运的强权。人类再如何给自己加油打气说“人定胜天”,也抗不过世事无常……真不是个好兆头。
“不知道混蛋佐助君现在在监牢怎么样……”终究放不下那个总自作主张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大笨蛋,樱小声偷骂宇智波佐助,发出贼兮兮的笑声。
这种感觉真的很爽,像第七班成立时看到指导上忍旗木卡卡西被漩涡鸣人的恶作剧黑板刷作弄得满头灰一样高兴。
不过她嘴上仍会假惺惺地向那个迟到狂老师道歉,心里真实的自己则对鸣人的正义之举疯狂点赞,谁叫她也是个爱玩心眼的小姑娘呀。
因此,她再深爱宇智波佐助也有不满的时候,甚至有指责他的冲动。原来她在他面前也是有尊严和骨气的……
“抱歉,我爱罗大人吩咐过,目前不许任何人探望宇智波佐助。”
“啊咧?我早上还能进去啊。”
“这是下午才紧急通知的……”
毕竟在砂隐忍者村,樱再担心也不好违背人家五代目风影·砂瀑我爱罗的指令。况且佐助主动入狱也是将计就计,为保全那个关系“风火铁路”建设的忍界著名评标专家门佐渭东波的生命安全,包括他下落不明的女儿门佐胧月夜。樱一番内心挣扎下,还是选择放弃探监了。
切,指不定是人家不想见她才宁愿睡牢房!自己还舔着脸自讨没趣个啥?
樱闷闷不乐地提着给佐助买的却被狱卒以“避嫌”为由拒绝带给佐助的木鱼饭团回到宾馆,像一只叼着鱼却找不到饭搭子的流浪猫。
住在沙漠的人真不容易,洗得再干净,出去一趟又是满身的风沙气息。
樱快速淋浴冲洗,换洗衣服时掏出口袋里因缘巧合被她带出去一天的木偶,原以为又继续邪门地变湿,这次却干巴巴的。
“怎么出现裂纹了?”
樱轻触这个简单到连表情都没有的小玩意,发觉小家伙浑身干涩得厉害,若被抽走最后的水分,干到极致不是脆弱不堪就是坚如磐石。很显然小小的木偶变脆了,脆到生出细细的裂纹,再多些就粉身碎骨……
这下樱完全确定这个小木偶绝对有什么蹊跷。清楚地记得早上在法隆寺那儿就湿了,去了趟海老藏的家又干起来。佐良娜遗书中希望自己把它还给“赤砂之蝎”,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不行!我得告诉佐助君!”她叹服还是见过各种刀光剑影的佐助经验老到,看来佐良娜……不,她还是不愿把那个女子和什么阴谋诡计联系起来。
樱有种预感,这次驱使他们来砂隐忍者村的两条一暗一明的线索,隐居在川之国半山腰悬洞的佐良娜和“风火铁路”修建之间必存在什么联系。要想解开佐助当前的困境,就少不了佐良娜的线索。
可惜冲破迷境后,左肩上的“卍”像感知到她的意图,以剧痛和高烧再次夺走她的意志。樱像又回到川之国那次莫名发热的经历,但此时的她身边并无宇智波佐助。
“佐助君……救我……”樱轻声呼唤那个无论何时都被她挂在心头的男人,意识渐渐涣散成流了一地的冰激凌,被阳光蒸发完水分,留在地上的印记是枯竭的甜蜜。
樱不记得那次生病昏迷时做梦没,梦总容易被忘记,可这次的梦她死都忘不了。
原以为会接续那个门佐蝎在监牢探望佐良娜的梦,她能以清醒的上帝视角观察,而这次的梦,她依然不是女主角,男主角竟是宇智波佐助……
“喂,春野樱,他是我的喽!”
那个和自己神似的粉发蓝眸的女子靠在佐助怀里,后者还宠溺地摸着她比自己更长的粉发,沉静的黑眸落在自己愕然的脸庞时一顿,随后勾起唇角,从眼神到表情,每一处都是嘲讽。
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是谁?自己十多年都追不到的佐助怎么轻而易举被她得到?那自己算什么?
一股火苗在胸口点燃,眼前那两人任何的甜蜜都是可燃物。樱五内俱焚,怄得真想冲过去拉开他们,眼泪却不争气地砸下,悄悄摧毁她长城的尊严。
凭什么?她凭什么生气?她凭什么介入佐助的感情?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啊……
总对宇智波佐助戴着“有色眼镜”的奈良鹿丸,这次是真佩服他的神机妙算。
回想起他对自己郑重说“鹿丸,看在鸣人的份上,能帮我照看好樱么?”的炸裂,直到今晚自己也确实念着佐助的嘱托想看看春野樱时,因多次敲门没人回应,才及时发现她的异常。
“小樱!!!你还好么?!”
鹿丸很快察觉不妙,在宾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入房间,震惊地看到樱倒在地上捂着她左肩,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突出,嘴里喃喃着一个他并不意外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
(火影佐樱)花扇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