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的手在她背后虚虚环拢,却并未碰到女孩,他们就这样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彼此相拥
“佼佼,待你父母归来,我便同父亲上门提亲,可好”
“好”
婚姻对于她而言算什么呢,她想,不过是换一个地方伪装,换一个头衔而已
可是当她抬头去看高悬在天上的月亮时,她又想,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以前,她还是谢氏长安,可自那之后她便只会是别人的附庸了
她个人的荣辱再也不重要,她个人的喜怒也不再被在乎,别人提起她再也不会说那个谢家的小姐,而是××家的夫人
她还记得,她跪在谢家祠堂前,祖父就站在她的面前,高高的身影像是不可逾越的山死死的笼罩在她的身上
他说
“长安啊,你要记住你是谢家的孩子,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谢家,下次你断不能再做出如此不顾及自身形象的事情,念你初犯,便在这跪一晚吧,不许吃饭”
谢长安嘴上应是,头深深地叩在祠堂的青砖上
可是她想不明白,明明她只是应了同龄人的邀请,明明她也获得了第一名,为什么祖父还是那么生气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她只记得那天祠堂的砖很冷,没有吃饭很饿,还有那晚的月色很凉
凉的她整个人都在打寒颤
后来的谢长安再也不会答应别人的请求,不会再同别人玩闹,她永远得体,永远面带微笑,却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假模假式看不起人和高高在上
谢长安喜欢看雪,她喜欢世界被纯白覆盖的样子,那样她就不必去想纯白背后的阴私,可她也不喜欢雪,因为她知道世界不会被纯白覆盖太久
人们会觉得纯白碍了他们的路
“若是有机会,我想去你成长的地方看一看”
谢长安忽的开口,她的脸依然埋在袁慎的怀里,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带着几分闷,只是看不清她的表情,分不清是因为衣服厚阻隔了声音,还是她情绪就是不爽利
她想见见能够培育出袁慎这般模样的地方应该是怎么样的
白鹿山她见过了,他们共处在都城这片土地上,还剩下一个胶东,就差一个胶东了
听到了她的话,袁慎微微一怔,其实胶东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好,至少对于他而言,那边一点也不好
回到那里,哪怕仅仅是提到那里,都会让他回想到自己的童年,平心而论,他过得并不凄惨,他是袁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袁家唯一的指望
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所用的文房四宝亦或是教习他的先生都称得上是第一梯队
他只是羡慕,羡慕别人可以在父母怀里撒娇,而他只有完不成的课业
他曾通过马车上被掀起的帘子的一角看到街道上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一个儿子为了吃上冰糖葫芦对着父母撒娇的模样,他看得出来,那对父母表面上严肃,眼里却全是狭促的笑意,他们正在享受小儿子撒娇的过程
他放下帘子,示意自己的小侍买一根冰糖葫芦,一根冰糖葫芦是多少钱,一文还是三文,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很便宜很便宜的东西
但他的父母却也不会愿意为了他而亲自下车买上那么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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