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太好的早餐时间

埃米尔照着纸条上说的，换上新衣服，下了楼。

每天自己都有一件干净的新衣服，也不知道是谁为自己准备的。

无头奶奶很友好，这个家加上自己就四个人，排除自己外，分别是：无头奶奶、长舌爷爷和花瓶姐姐

埃米尔来了。

埃米尔熟练坐在餐桌前自己的位置上，自己旁边的两人把破椅子上摆着两个相框，相框里面是两张黑白的照片。他刚来这个家的时候，纸条就告诉他：那两张照片上的人是出远门的爸爸和妈妈。

真奇怪，爸爸妈妈说是出远门，但是为什么五年未归啊？

究竟是什么工作要待那么久啊？

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有一个没有插花的青花瓷花瓶，在自己坐下的那一刻，花瓶就突然冒出一个女孩的头。女孩脸色苍白，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埃米尔。

埃米尔并没有感到任何恐惧，反而笑嘻嘻道：

埃米尔早上好啊，花瓶姐姐！

埃米尔你今天比昨天还要漂亮呢！

他记得，纸条曾经告诉过他：花瓶姐姐喜欢别人笑脸相迎，更喜欢自己被夸赞。

花瓶姐姐和以往一样，没有说话，将头收了回去。

咚咚咚！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老爷爷一边杵着拐杖，一边慢慢走过来，看到埃米尔，头马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一扭，吐出长长的舌头。那舌头黏糊糊一长条，直直垂落到地板，埃米尔没有嫌弃，同样是笑脸相迎。

纸条说过：长舌爷爷耳朵不太好，打招呼他听不见。而长舌爷爷现在的动作是在问候，早上好，如果露出任何嫌恶的表情会让他不开心。

长舌爷爷走路非常慢，一瘸一拐，像一只怪异的蜗牛。不过，埃米尔没有上前帮忙——纸条曾嘱咐过：长舌爷爷不喜欢被帮助。

终于，几个小时后，长舌爷爷坐到了花瓶姐姐的右边。厨房，一个没有头的身体端着几个盘子到桌子边，随后僵硬地把盘子一个一个放到了桌上。

这些盘子里面的食物可谓是琳琅满目，面包、三明治、饼干……他找了好久才看到了牛奶。

他刚想动手去拿，一只无形的手就把一张纸条塞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愣住了，低头打开纸条：

“亲爱的埃米尔：今天的就餐规则与昨日不同，请你一定遵守——”

“一，要等无头奶奶坐下了才能取自己想要的食物。”

“二，要等长舌爷爷吃完了，你才能开吃。”

“三，要等长舌爷爷回房间了才能离开。”

“好了，埃米尔，这是现在的规则，祝你就餐愉快哦～”

埃米尔默默点了点头，此时，他耳畔又出现了老奶奶的声音：

“吃啊……吃啊……”

埃米尔朝着那站在一旁，端着盘子的身体眨眨眼：

埃米尔奶奶，你辛苦了，你也来吃点吧。

“好好。”

那就身体僵硬的移动到花瓶姐姐左边的座位上。

他伸手去端那一杯由透明玻璃杯装着的牛奶。

把牛奶端到身前的时候，他便不动了。

长舌爷爷敲了敲拐杖，接着一甩舌头，卷起自己想要的食物，然后，那舌头就像一只触手一样，把食物卷进了他的嘴里。

无头奶奶有些不开心的一拍桌子：

“老头，小埃还没吃，你怎么就先吃了一大半？”

长舌爷爷的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嘶哑怪叫，埃米尔听不懂。

埃米尔奶奶，别生气了。

埃米尔端起杯子，将里面的牛奶一饮而尽。

牛奶一股苦酸味，对我们普通人来说，一喝下去绝对要喷出来。但是埃米尔不一样，因为他没有喝过我们所喝的牛奶——真正的牛奶。

埃米尔用餐巾擦擦嘴，继续等着。

无头奶奶的声音回荡着整个餐厅：

“还是小埃懂事！”

“哗啦！”

长舌爷爷面无表情，但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非常生气。他用舌头一下子打翻了桌上的餐具，紧接着，嗖的一声起立，拄着拐杖，再次一拐一瘸的上楼而去。

埃米尔不知道怎么了，有些抱歉，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导致的，可还是按照规则那样起立：

埃米尔奶奶，我出门了……

奶奶没有回应，她的声音在不停念叨着：

“这老头子，这老头子……”

埃米尔更不好意思了，想上楼，手上却又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

“快走！”

两个字是用红色的笔加粗的，他能感受得到，给自己这张纸条的人已经非常着急了。

没办法，他长叹一口气，走到门口：

埃米尔我出门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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