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番外 叩问心房

碧源学院是青水的最高学府，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学院毗邻青书最大的水系——澜江水系的干流——澜江，四周都是被水包围着。学院内最多的建筑就是木制的拱桥，最多的植物就是柳树。

今天是鹿依依的毕业日，今日过后她就该离开碧源学院了。

“依依，你真的不打算留在学院吗？以你的天赋，呆在学院里才能创造出最大的价值。”一只穿着朴素的浣熊对鹿依依说道。

“不了赫敏先生，这学院虽好，但我还是更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见鹿依依态度坚决，赫敏也就不在过多挽留了，只说“那，保重。”

“嗯，赫敏先生也是。”

就这样，鹿依依走出了学院大门，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就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那刻着“碧源学院”四个字的石门，像是做着最后的高别，向着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告别。

………………

不知走了几日，鹿依依离开学院后，一路向着北边走。沿途路过的几个村庄。村里的居民见一名女子背着一大框的书赶了一天的路，便邀请鹿依依歇息一夜，鹿依依也没有拒绝。

今天，太阳就将要落山了，而她没有发现这附近有村庄的痕迹。索性她就在此地过夜。待她放下书篓，正转身离开想要去拾些干柴时，三头野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唉小妹妹，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晚了还在外面可是不安全的哦，要不要来哥哥家过夜啊？嘿嘿。”为首的一头野猪挑衅道。

“还是不麻烦三位了。”鹿依依边说着变向后退着，可还没退几步，就被一棵大树挡住了去路。

而那三头野猪也是步步紧逼，还把她的书篓给踢翻了“妹妹既然是个读书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吧？”一头比那头为首的肥猪瘦小的一头野猪说的。

正当鹿依依以为她的旅途就有中止时，一声爽朗的声音打破了沉静“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惨叫，刚刚那名威胁鹿依依的野猪就被打晕了过去。

“二弟（二哥）！可恶啊！”另两头野猪显然是被惹怒了，举起砍刀就向着那个坏好事的家伙冲去。

而他也是抽出砍柴用的斧头就迎了上去。

“铮~”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林子中显得格外刺耳。

“可恶，还算有点东西，不过，老三！”猪老大见对方能硬抗二人的重力，便转换思路，命猪老三去他的后面，想要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他见被包围，知道不能久拖，于是就举起斧子想着猪老大砍去。

猪老大见势不妙，连忙举刀相抵，可他不曾想，这正中他的下怀。

他用力对着刀身砍去，强大的反作用力震得猪老大手生痛 ，连忙就送开了手。而他也是不浪费这个机会，给他一踢，飞出了老远。

“可恶啊！今儿算我们倒霉，可别给我们再遇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猪老大放完狠话就与猪老三一起拖着猪老二离开了。

这时躲在一旁的观战鹿依依走了出来“谢谢恩人出手相助。”

“啊哈哈，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待他走近了鹿依依才发现他是一头公鹿，头上的角不长，应该是刚成年没几年，手上缠了一圈绷带。

“话说姑娘，怎么晚了为何独自在外，近几天我听说这附近有三个地痞流氓，没想到被你遇到了，还好今天东边山上的柴都被砍完了，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折磨你了。对了，我叫鹿南，你可以叫我啊南。你叫什么名字？”名为鹿南的公鹿如是说到。

“鹿依依，叫我依依便好。”鹿依依会复道“对了，不知恩人的手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那缠了几圈绷带，要不要我帮忙看看。”鹿依依盯着那些绷带看了许久，这才开口询问道。

“你说这些啊，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茧子罢了。这不冬天快到了嘛，所以最近几天一直忙着砍柴，结果嘛，你也看到了。”鹿南打趣道。

“我记得我之前配置了一副膏药，应该可以缓解茧子的疼痛，让我找找。”说完，鹿依依便在书篓里找那副膏药，不一会就掏了出来一个竹罐子，里面装满了绿色的粘稠状物体。

“这还是不麻烦依依小姐了，你独自一人在外，这些东西应该很珍贵吧，在说了一些小茧子而已，也没什么痛的。”鹿南连忙拒绝，但鹿依依态度强硬，强行让鹿南拆开绷带。

“痛不痛？”鹿依依用手重重地按压了下鹿南手上凸起的茧子。

“不痛，一点都不痛。”鹿南嘴上怎么说，但脸上表情却出卖了她。

看着鹿南一副要强的样子，鹿依依也减轻了力度。不一会膏药就涂好了，鹿依依也顺带将绷带打了回去。做完这一切后，鹿依依便开始收拾起散落一地的书本。

鹿南也帮忙收拾了起来，不一会，它们就又整整齐齐地回到了书篓里。

“原来依依小姐还是位读书人，我爹他总说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但可惜我不是这块料。”鹿南调侃道。

“改变命运吗？只可惜读书也就只能改变未来的命运罢了，过去的事，还是无能为力吧！”鹿依依感慨道。

鹿南见鹿依依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便连忙安慰道“既然过去的无法改变，那就对未来做好充分准备，我们总能在自己的一生中找到一段无比美妙的时光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我们村子吧，免得再出现这种情况。”说完，鹿南就抗着前方的一捆柴走到前头带路。

看着鹿南那高大的背影，鹿依依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她之前从未感受到的情感。

｛这就是爱的感觉吗？可是为什么？｝

“喂！依依小姐，快点走啦，太阳就要下班了，我们也该抓紧时间下班了”鹿南那爽郎的声音打破了鹿依依的思考。

鹿依依赶忙背好书篓，就向着鹿南走去。终于是在月亮上班的时候赶回了村子。

“欢迎来到顿角村，依依小姐。不过村子没有旅馆，所以只能让你住我家了。”

“没关系的，我之前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就好，你就先在这里等等，我去把这捆柴放进公仓里就待你回我家。”

“嗯。”

不一会鹿南就放完了柴将鹿依依带回了家。

“爹，咱家今天有客人要住了，快去开间房来。”鹿南一推开房门就对着爹娘喊道。

“客人？什么客人？我不记得今天咱家有客人啊？”鹿南的父亲来道客厅，对着鹿南问道。但当他看见他身后跟着的鹿依依时，他冲着鹿南笑了笑道“儿啊，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怎么不先跟爹娘说一声就带回家了。”

“不不不，老爹，你想错了，事情是这样的。”鹿南向老爹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样，那依依，欢迎来到我家，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就行了。”老爹说完就去准备房间了。

“那么依依，祝你有一个好梦。”鹿南说完这句话就去洗澡了，而鹿依依则是来到了二楼老爹为她准备的房间。

鹿依依刚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而开门正是老爹。

老爹见到鹿依依，便笑着说道“依依姑娘，可能得委屈你了，这房许久未用过了，可能睡的有点不踏实。”

“怎么会老先生，我在外奔波多日，早已习惯了一些刻苦的环境。”

闻言，老爹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这不马上入冬了嘛，我希望你就先留下来过冬，毕竟离这最近的牧云村可是要走上三两天的，可能那几个坏家伙又会出来。”

鹿依依思索片刻后，答应了下来。“不过老先生，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吗？我也不想在这白吃白喝。”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还请你为村里的孩子们传授点知识，我希望那些孩子们可以走出这片山区，去见见世面，不要和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家伙一样，一事无成就行，唉。”

“我会尽力的老先生。”

“行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咳咳。”

“老先生！您不要紧吧？”

“不打紧。咳咳。一个老毛病罢了。”

“不行的老先生，有病就得医，我带了一副药，应该可以帮你缓缓。”说着，鹿依依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由荷叶包裹的包，里面是一些棕色的粉末。

“这就不麻烦姑娘了，一个老毛病了，又不会出什么事。”老爹百般拒绝，但还是拗不过鹿依依，只得接下。

“好了，睡觉吧，我就不打扰。”

“嗯，老先生，你也是，也替我向啊南道个晚安。”

老爹笑笑，没说话，拖住嶙峋的身躯下了楼。

见老爹离去，鹿依依也关上房门，安置好随身物品，然后来到了窗台边。

皎洁的月光从高空撒下，穿过了淡淡的云层，印在了这片大地之上。时不时吹起阵阵微风，风中没有“莎莎”的树叶摩擦声，只有风过耳边的轻昵声。

她看向楼下的院子，里面的草地很平整，而在中心的位置上有一棵顶端分叉的树，而那些分叉的枝条，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鹿角一样。

鹿依依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特别的树，但现在天黑，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鹿依依关上窗，接开外衣就上床入睡了。

第二日清晨，鹿依依早早地就起了床想去仔仔细细地看看那棵神奇的树。

她一推开后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刺骨的寒风。

｛这气温下降的真快。｝

她关上门，看向那棵树的地方，而那里却多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鹿南。

他此刻真拿着一个小钉耙瞅着那棵树周围的杂草，等把草锄完，还拿出一些小石头将树的底部围起一个圈保护起来。

鹿南做完这些就打算收拾起东西走了，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鹿依依。

“依依小姐这么早就起了，是昨天睡的不舒服吗？”鹿南关切的问到。

“不是的啊南，我昨晚看见那棵树长的好像一对鹿角，于是就挺好奇的，想着起早点来看看。却不知啊南你起的更早。”

“这样啊，睡的习惯就行。哦对了，就让我给你讲讲这棵树吧。”

“那就麻烦你了。”

“呵呵，没什么。其实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这是「鹿神树」！是我们钝角族鹿神的象征。听我老爹说，只要等到鹿神树开花那天，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鹿依依先前在碧源学院就是专门学的植物学，对于什么「鹿神树」，她自是不相信的，于是问道“不知道啊南，我能不能近距离看看？”

“当然，鹿神大人自是欢迎每一位鹿族的同胞。那你就先看吧，我要赶着去公仓劈柴。”

“嗯。”

鹿南从屋里取出斧头就去公仓了，而鹿依依也如愿以偿的近距离接触到了「鹿神树」。

她仔细将「鹿神树」的特征与《全大陆植物图谱》进行对比，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大羽木」上：

大羽木：喜温惧冷。多生长于大陆南方，生于北方的大羽木树会因温度原因而难以发芽抽枝。

“大羽木吗？要告诉他吗？”但一想到鹿南对自己介绍「鹿神树」的激情“唉，算了，还是不去破坏他的梦想了。真是的，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鹿依依摇摇头，合上书，走回房子，吃完早饭后便跟着老爹去了村里的公堂。

不过虽说是公堂，其实只是个大一点的单层房子罢了，最多也就容纳下二三十个人。

公堂在不召开会议的时候就是一间教室。当老爹带着鹿依依赶到的时候，里面早已充满了孩子们的读书声。

“老先生，村里原来是有老师吗？”

“嗯，她已经在这教书教了40多年了。不过因为水平有限，所以都只是教孩子们认认字，唉。”

“那么，她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来教书？”

“她啊，呵呵，我们都叫她采衣，当然你也可以这样称呼。至于她为什么要来教书，唉，只能说造化弄人。”老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本来她父亲是送她去青石镇的私塾里读书去了，但她父亲在她16岁的时候突然暴毙，没了经济来源也没了精神上的支持，她便放弃了读书，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将她父亲安葬好后，她便主动提出要教村里的孩子识字，希望有朝一日能提她实现她的梦想——到大城市看看。这一待，就是40年了。”

“好了孩子们，我听说接下来的几个月回有一名从外地来的老师来这教你们更加有趣的知识。现在让我们鼓起掌来，欢迎她吧。”

声音略带沧桑，但很精神，应该就是采衣了。

“行了姑娘，别让他们等久了。”老爹说完便转身离去，鹿依依向他告别便走了进去。

看着大门被打开了，孩子们目光都聚集了过去。只见来着是一位面容姣好的雌鹿，身袭一身白色长衣，长衣边缘还带有淡淡的青色纹理。一头棕色的长发垂及腰部，但更为捉眼的是额头上的两只青绿色长角。

鹿依依缓缓地走到采衣身边，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对着孩子们说道“我叫鹿依依，从今日起，我会教授你们有关植物方面的知识。”

「公仓」

“哎我说啊南，昨晚带回来的妹子长得挺别致啊。啥时候处的啊？”一头鹿对着鹿南打趣道。

“你就别说笑了，她是我昨天从三个流氓上救下了的。”

“哎呀，英雄救美的戏码啊。那她以后是不是要报恩，然后嫁给你啊？哈哈哈。”

“这应该不会，她说她想当个旅人，不想停留太久。”

“这样啊，那还真可惜。”

听到这话，鹿南的手也不禁慢了下来。

｛是挺可惜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头稍胖的鹿走了过来“啊南，你等下把我家里的那张长桌子搬到公堂去，那里的新老师要用。”

“好的长老。”｛新老师，依依吗？｝

鹿南没在多想，赶忙跑到长老家把那把长桌扛起，送到了公堂。

鹿南刚到公堂，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桔子这种水果只适应南方的气候，在那里种出的桔子是甘甜多汁的，而种植在北方的桔子……”鹿依依话还未讲完，便被一声敲门声打断了。

鹿依依将门打开，见来着是鹿南不免有些意外“啊南？你不是在公仓劈柴吗？”

“这个啊，长老说公堂里来了位新老师，让我把他家那张长桌子搬来给你当讲台。”

“这样吗，唉，既然是长老的安排我也不好拒绝。”

｛我在想什么？不行的鹿依依，等春天来了就该走了。｝

｛她刚刚为什么失落了？｝

二人不语，鹿南将讲台更换后就匆匆地离开了，鹿依依也继续她的课堂。

时间荏苒，转眼已经是初冬了。

这天傍晚，雪刚刚停，一颗彤红的太阳还挂在西边，刚刚下课的鹿依依就坐在窗边看着它。

“嗯？依依，下课了怎么不回去啊？”鹿南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眼中。

“没什么，看看晚霞而已。”

“晚霞？”鹿南转过身，看着天边那课彤红的太阳，然后说道“既然喜欢看晚霞，要不要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看到的风景可是全村都认同的。”

鹿依依看了看他身后的落日，又将视线落在了鹿南身上，说道“行。”

鹿南带着鹿依依来到了村后的一座高山上的一处断崖 。

断崖的前面横着一条不窄的河流，后面孤零零的立着一颗叶子枯黄的杨树，而顿角村就坐落在山脚面前的不远处。

鹿依依与鹿南就坐在断崖边上，静静地看着那片晚霞。

太阳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将他们影子一点点的拉长。橙黄色的暖阳映在雪上、洒在树上、打在身上。一阵清凉的微风从身后出来，亲昵着肌肤。

身后的杨树莎莎地叫着，远处的河流涓涓地流着，山下的村子里此时也飘起缕缕炊烟。村民已经开始做晚饭了，鹿南本想提醒鹿依依该回去了，但见鹿依依的双眼一直注视着那颗落日，他也就把话咽下去了。

不多时，那颗彤红的火球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唯有天边留下的那由红的、橙的、白的云纷纷杂杂聚在一起的晚霞证明着它曾经来过。

幕色的夜空盖住了大地，送走了那片朦胧的晚霞。星星点点的白珠子铺满了黑色的画布，与东边刚刚升起的月亮呼应着。

夜，很静，但很美。

那阵清凉的微风停了，杨树上的叶子无力地挂着；远处水中的月亮摇摇晃晃看不真切；村民们点起了盏盏暖黄色的油灯，将三三两两的影子打在窗户上，也点亮着那片小小的土地。

鹿南也沉醉了，以往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让他很少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但他感觉今天，他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也许和片夜空一样美好吧，他想道。

鹿南叹了口气，不是因为郁闷，而是因为高兴。他微微后仰，双手撑地。

鹿依依那娇柔的侧身此刻他尽收眼底，再配着那闪着白光的夜空，此刻他的眼中就只剩下她了。

又有一阵微风拂过，将鹿依依的发丝吹到了她的脸上，她伸手去抚。可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让鹿南看的痴迷。

这时耳边响起了鹿依依的声音“抱歉啊南，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们尽快回去吧，想必老先生已经在担心了。”

闻言，鹿南便先起身，拉了一把鹿依依，然后沿着原路返回。

下山的路很长，两人保持了一段许久的静默，最终还是鹿南率先打破了沉静。

“依依。”

“怎么了啊南？”

“你，喜欢它们，是吗？”

“……，是的啊南，我喜欢寂静夜晚下的风景，它们能让我暂时忘掉烦恼，就像我之前在学院里一样。”

“之前没有人陪你吗？”

“没有，之前我都是一个人。不过现在不是了……谢谢你。”

“这没什么，你喜欢的话就常来吧，我可以陪你的。”

鹿依依不再言语，但今夜这座寂静的高山因为他们而不再寂静了。

山间的小路上就剩下他们的脚步声，柔美的月光倾泄而下，灌满了整座高山。

时间一晃就又过去了，转眼已是春季，冰雪慢慢笑容，南飞的鸟也回来了，北游的人也该南漂了。

“依依，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吗？”鹿南牵着鹿依依的手，久久不放。

这几个月来，鹿依依深受孩子们的喜欢，鹿南跟她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鹿依依总会给孩子们讲述外面的世界，当然，是修饰过的。鹿南对鹿依依的钦慕之情也因此越来越深，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鹿南对鹿依依有想法，而鹿依依也有，只不过藏的很深。

“对不起啊南，我四处游走就是为了体验这世界的美好。我该感谢你们，谢谢你们这几个月来的照顾，那些孩子也很纯真，照顾好他们。”鹿依依抽出手，眼神闪避，转身欲走。

“喂！啊南，在不说出口，她可就真的要走了。”老爹在鹿南身后催促道。

鹿南心里苦苦挣扎，这是第一次，对一个异性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终于，他说出了口“依依，我……那个、我喜欢你！”鹿南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听到那几个字从鹿南口中飞出，直冲自己而来，鹿依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取下书篓，直奔鹿南而去。“就等你这句话，啊南，我也喜欢你。”鹿依依紧紧拥住鹿南，鹿南也紧紧抱住鹿依依。

“这可真是一个感人的画面啊，不过看着真恶心！”如此温馨的画面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而来者赫然就是野猪三兄弟。

“你们要干嘛？”鹿南见来着不善，连忙将鹿依依护在身后。

“干嘛？当然是做坏事咯。”猪老大玩昧地说道“今天你可是什么都没带，看你单枪匹马的，还怎么逃！”猪老大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可恶啊！真是群阴魂不散的家伙。｝看着野猪三兄弟不断逼近的步伐，鹿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老爹突然说道。

“呦呵，你这老鹿，胆子不小，本来想先收拾这两个家伙的，不过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们就先成全你。”说着，猪老大便下令先杀了老爹。

“老爹，小心！”鹿南冲着老爹喊道。

可是老爹却无动于衷，而是看着鹿南和鹿依依，说道“好好活下去。”说完，他便在野猪三兄弟腾空的时候点燃了身后绑着的炸药，他们想闪，却根本闪不了，最后只能是被炸成渣。

看着满地的血迹，鹿依依和鹿南都不免地瞪大了眼睛。鹿南直接跪在了地上，向着老爹生前站的地方，狠狠地磕头。

收拾好心情，鹿南就带着鹿依依回到了村子。村民见老爹没回来，又联想到声猛烈的报纸生，也猜了个大概。

村民们纷纷上前安慰道，但鹿南只是一个劲的往家的方向走，见此情形，鹿依依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依依，你别自责，这是不怪你，这是三只野猪的错。”鹿南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鹿依依“你就先休息下，我去清理一下老爹的东西，等下把它们埋了。”

鹿依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一会，鹿南就将老爹的衣物都收拾齐了。“依依，你看，这是老爹写的日记，要看看吗？”

“不了吧，我怕他老人家会……”

“这有什么，他是我爹，来看吧。”

鹿依依拗不过鹿南，便一同与他看了起来。

日记的内容是这样的。

…………………………………………………

xxxx年11月24日

啊南那家伙竟带回了一位长相精致的书生，还给了我一些药，啊哈哈，真是一个好姑娘。

xxxx年11月25日

依依姑娘的教学风格很受孩子们喜欢呢，如果能一直待在这就好了。

xxxx年12月29日

鹿南这孩子，唉，应该要主动一点的。

xxxx年1月10日

快要过年了，我这病啊不知道还能再撑几年。

xxxx年1月21日

（字迹歪歪扭扭，已经无法分辨了）

…………………………………………………

“原来老先生早已病入膏肓了吗？我以为那些膏药可以帮他缓解一下的。”鹿依依自责道。

“我说了依依，这不怪你，老爹他得这种怪病很久了，城里的医生也说过治不了。不过怎么看来，老爹他好像早就已经准备赴死了。哈哈。”

“你，不难过吗？他明明是你的亲人，可如今你们天各一方了。”

“难过是难过，但我觉得我老爹为了救我们而牺牲，他就是英雄，我不觉得我该为英雄难过。走吧，给老爹安葬去。”

鹿南带着鹿依依将老爹的衣物埋在了村里的公墓里，忙活了一下午，现在已是黄昏。

二人站在老爹墓前，注视着那一小小的墓碑。

“你知道吗啊南，我曾经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那为什么现在又相信了？”

“因为我遇见了你。”

二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往家走了。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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