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们在那半旧的车，是一辆六人座的拉达，虽然外形、动力、配置看上去都过于老旧、粗狂、野性。

但伏特加出品的拉达速度和性能都很好，许多人称其开得比火箭快，并且空间倒也足够，最后一排的位置和后备箱都塞满物资都没有问题，所以就这样简单安排了。

而医疗箱因为是紧急必需品，则是被放在最容易拿得到的地方——副驾驶座底部位置。

不过这次出发的时候，司机换了一个人。

原因是费奥多尔深深明白果戈里如果觉得有趣的话，他的车技会变得多可怕，所以驾驶座的人换成了费奥多尔自己。

也许，因为果戈里太过于活泼的缘故。

他这会儿倒是十分放心地让两人都坐后座，也不愿意让他坐副驾驶。

当然，其中还有几分避免费理伊娅无聊死的通人性，毕竟果戈里总能想法子逗人开心。

这样的安排，使枯燥的旅程多了几分趣味。

在几天的相处中，费理伊娅已经摆脱了和两人的生疏，她和两个人的关系慢慢变得娴熟了许多，从她已经开始亲昵地叫他们的昵称或爱称就可以发现这点。

他们也并不完全只依靠车上的物质，毕竟他们走的是国道，总会遇到村庄或小镇之类的，有时还会经过一些城市。

下雪的时候，路途上就有一些别样的景致。

鹅毛般的飘雪，为万物轻轻的铺上一层带有绒毛的毯子，一看就十分暖和。

不过，冬日早晨的阳光倒衬的越显苍白了些，洒落在雪层上，泛出有些许耀眼的光，令人惊觉这绝非是普通的绒毯。

雪后初晴，雪霁停下，雾霭消绝。

午后温和慵懒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影，化作点点光圈无声无息的落在厚厚的冰雪上，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无数的光点叠错在一起，不断迎着他们跳跃着，就好像一道道光束在眼前自由的舞蹈。

光束靠近他们时又化为光点，然后夹道分成两缕从他们的身侧擦肩而过。

有时远远的能看见村庄，还有大片的田地散落在原野上。

费理伊娅趴在车窗边，眼睛亮亮的，神情认真且专注。

果戈里也学着她将脸靠近车窗，从后远远的看去一个白色团子就叠在另一个黑色团子上，有种莫名的喜感。

过了几个小时，那种新鲜劲过了，两人便主动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坐在位置上发呆。

“果果，我好无聊。”过了半晌，费理伊娅突然说到。

“可是我也好无聊啊~”果戈里也焉焉的。

“不自由的小鸟要死掉了。”果戈里发泄似地大叫一声，半站起来(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将头探到前面去，冲费奥多尔·D 嚷嚷，“陀思，陀思，小丑要死掉了。”

费理伊娅已经养成了习惯反射，不过没有站起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向前探头。

“要是死掉了，好可怜。”她依旧是没有太多表情，但是巴眨着眼睛，看上去可怜巴巴地附和道。

费奥多尔·D 的妹妹很安静，但是他的挚友是一个很活泼的人，本以为可以互补，没想到竟然是越来越尼·小丑·古·收敛版·莱化了。

费娅已经被教坏了！

费奥多尔·D 就像是突然意识到这点一样，他点了点头。

……开车的人又换作是果戈里了。

“这能让您保持专注，如果您有事情做，您就不会无聊了，我亲爱的尼古莱。”费奥多尔·D 看上去是真心实意为他考虑地建议道。

“……费娅，如果你无聊的话，我可以为你讲解圣经中的故事。”费奥多尔微笑着抽出他的圣经。

虽然自己已经把圣经看过很多遍了，但是实在很无聊，费娅点了点头。

她靠在窗边，昏昏沉沉地听着清冷悦耳的声音讲起基督复活的故事。

这样子的旅程，倒也不错，也不算过于无聊。

没有不真实的就像个梦，也不像没有半分钱一样感受到太多世界的真实，就这样子，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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