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异乡的Z国人身穿各色各样传统服饰,相聚在Z风街一起欢度自己的佳节,共祝祖国国泰民安。
Z风街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各种美食的香味扑面而来,炮竹声、欢声笑语连绵不断,一片祥和欢乐,洋溢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爱恋。
徐风清带着亚伦体验各种传统美食和传统风俗,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玩儿着玩儿着,二人都累了,便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歇息。
刚坐下,她干咳了几声。
“(X)渴了吧?”他起身,“(X)你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走,我去给你买瓶水。”
“(X)不——”“用”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跑入了人群。
“真是个傻大个。”她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两声。
闲来无聊,她随意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突然,稍远处一个有一人高的小熊猫走了过来。
“怎么没人看那玩偶小熊猫?好奇怪。”
那小熊猫很快走近,她突然注意到那熊猫跟在两个人身边。
走在中间的人有一双十分耀眼的金色眼眸,身穿白色Z国传统服饰,白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怀里抱着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仔细看嘴角挂着一丝笑。他虽生的白白净净、平静中带着些高冷,长得及为迷人,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让人敬而远之、不敢肆意妄为的强大气场。
她心想:仙侠小说里天生法力无边的高冷白衣美男大底应该长这样才对。
另一人,是一头黑色短发,一双黑色眼睛,身穿黑紫色为主的Z国传统服饰,手拿折扇,长得阳光帅气,举止投足见尽显优雅高贵,一看就知道器宇非凡。
她心想:这才应该是古代小说里的王公贵族,电视剧里面都是些啥啊!
“我俩还特意穿Z国传统服饰,”黑发男子问,“您不带我俩去发源国,来这儿不合适吧?”
“您有所不知,”小熊猫说,“发源国今年除夕不放假,现在去只能看高速打工人堵车,这儿虽非发源国,但是身处异国的发源国人欢聚一起在此举行活动,都一样的。”
“新凡人和老凡人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文化习俗也是那样相似,就是头发颜色单一了些。”白发男子说。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小熊猫感叹,“还真是奇怪。”他问,“您好像对我们星球的历史很了解啊。”
“很久很久以前来过一次。”
明明声音很吵杂,但她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三人,心想:什么新凡人老凡人,好奇怪。
那三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停到她面前,看向她。
“那个——”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不是有意要一直盯着你们的,只是——”
小熊猫和黑发男子明显愣了一下,白发男子十分平静看向她。
她这才看清那白发男子抱着的是一只像萨摩耶的小白狐。
“好可爱的小狐狸!”她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你能看到我们?”狐狸吃惊地看向她,“是不会魔法的凡人啊!好奇怪啊!”
“你——你——竟会说话!”她惊讶。
“命运的红线魔法?”黑发男子吃惊地问,“你认识会魔法的人?”
“什么?”她震惊,“这世界上怎会有魔法?”
这该不会是三个神经病吧?
“风清!”亚伦跑了回来,一手递给她一瓶水,一手背后。他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好香!”她脱口而出。
“(X)你看我面前三人,”她接过水指着那三个人让他看,“(X)是不是有点奇怪?”
“(X)没有啊!”亚伦疑惑。
“不对啊,这俩没魔法的人怎么能有命运的红线魔法?”黑发男子百思不得其解,“这不应该啊!”
“你仔细感受一下那姑娘的气息。”白发男子说。
“(X)他们还在说话!你听见了吗?”她着急了。
“(X)渴糊涂了吧?快喝水。”他笑了笑。
“竟是她!”黑发男子吃了一惊,“那也不对啊,这命运的红线魔法只连接肉体,他们怎么能连到魂元上?”
“那就是奇迹了。”白发男子笑了一声。
“也对,也只有奇迹才能做到。”黑发男子也笑了一声。
“二位说什么?”小熊猫懵了。
他们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X)你看啊!”风清喝了口水再扭头,“(X)怎么不见了?好奇怪!”
“(X)看吧,就是你渴糊涂了。”亚伦将藏在后背的鲜花送给了她。
“(X)谢谢!”她开心接过,低头一看,“(X)原来是水仙花。”
“(X)听说你们国家人传统新年会在家种上水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她,“(X)我见你家没这花,想着就随手买了。”
“(X)确实有这一习惯,”她开心地抬头看他,“(X)谢谢你,我很喜欢。”
“(X)原来你喜欢水仙啊!”
“(X)但我最爱的花是山茶花,特别是红山茶。”
“(X)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X)没有,就是生来就喜欢它,就好像我们有什么缘分似的,”她问,“(X)你喜欢什么花?”
“(X)蒲公英,”他说,“(X)弱小却勇敢的闯荡者。”
“(X)就像千千万万怀揣梦想起航的普通人。”
“(X)没错没错!”
他们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就到了风清居住公寓的大门处。
他在楼下看到她家的灯亮了,才放心离去。
第二天,他便送她一大束红色山茶花。
之后,两个人都感觉到对彼此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感,总觉得对方和其他异性不一样,这种情感愈来愈强烈,但他们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感。
当然,他们也一直保持联系,经常出门散步聊天。
风清决定回国过暑假。她订的是晚上的飞机票。他开车送她去机场。
天空皎洁无暇的明月孤勇驱散自己周围的灰色乌云,路上洒满了银白的光,和星星点点的路灯一起指引游子回家的方向。
她趴在车窗上,吹着夏夜的清风,抬头望月,内心感慨万千,千言万语,却只汇聚成一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此时,她终于明白了背古诗词的意义。
是啊,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到很远的地方。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她都没有离开家在的城市,因而一上大学她便发誓要跑远。
别人是励志考出本省,她却是非要考出国。
谁知,这才出国留学第一年,她是无时无刻都在念家,且那种思乡之情如酒一样随着时间的延长愈来愈浓、愈来愈烈。
而今晚,在去往“回家号”航班的路上,洁净的月光如同一道惊雷,劈开她被压抑的积累已久的思乡之情。它借着她记忆里的诗,如火山一般尽情爆发。
“(X)我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们会望月思乡呢?”他问。
“(X)你知道这首诗吗?”她问。
“(X)是的,我一直不理解月怎么会和家连在一起。而且更不太理解明明都现代化了,你们怎么还会不由自主望月思乡?还有什么雁愁,或者是折柳别什么的,你们故事里的意向我都不太理解。”
她笑了笑:“(X)这是几千年的文化沉积,是那片土地孕育的独特情感,就像你们国家孕育你们独特情感一样,我也不理解你们国家的许多文学文化,这都很正常,如若你在我们国家生活几年,也会自然而然拥有这些情感。情感和文化吗,都得慢慢来才行,只有这样才能明白各国独特元素的文化含义。”
她顿了顿,接着说:“(X)当然,至于要真正理解我们国家的古诗词,还需要亲身经历才行。其实古今中外的诗词都一样,只有亲身经历了,这些诗词成为情感宣泄的载体。”
“(X)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对了,我一直都很想去你们国家游玩,护照都办好了!等我这个月做完项目,就飞去,你能不能当我的导游啊?”
“(X)当然可以!”她激动说,“(X)欢迎来我家做客!我家的人热情友好!我家的风景雄伟壮丽!我家有悠久的历史!我家有丰富多彩的文化!我家食物样式繁多,味道鲜美!我家繁荣美丽,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这大概就是,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吧。”
“(X)你竟知道这个!”她惊讶,心想:虽然不太恰当吧。
“(X)我有一本Z国古诗词,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哪了,”他笑了笑,“(X)好像突然就理解了这句话,我很期待一个月后的Z国之游啊!”
他送她登机。
飞机起飞那一刻,他们都感觉心里莫名其妙既空落落的,又十分憧憬一个月后的再次见面。
他们每天还继续保持着联系。
十几天后。
亚伦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
“(X)……Z国中东部地区于Z国时间凌晨发生7.6级大地震,造成严重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我国物资和救援队已经赶到,正积极参与Z国救援……”
“(X)什么!”亚伦慌慌张张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X)求你了上帝,别让她有事啊!我求你了!”他带着哭腔,“(X)你快回啊!求你了,快回好不好?”
“(X)怎么了?”母亲问。
“(X)风清家就住在那里!”他几乎尖叫了,“(X)不行!我要去!我要去!”
“(X)什么!”他的父母也震惊了。
他慌里慌张订好机票,跑回房间收拾行李,不顾父母阻拦当天就乘上了去Z国的飞机。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去灾区。他就住进在离灾区最近地方的酒店,每天关注救灾情况。即使是在几天后政府公布的遇难者名单上找到了“徐风清”,他也不愿意相信,一直在那等,直到暑假快结束,他才不得不回去。
去飞机场的路上路过一个大的淡水湖。
“师傅,停车。”
湖上的荷花开得正好,在艳阳下,更显其淡雅;湖边长满了白色的蒲公英,昂首挺胸望向远方;天鹅成双成对在湖面上欢快游泳,几只小舟在湖面欢快荡漾。
突然一阵阵清风徐徐来,湖面的涟漪微微起落,荷花荷叶纹丝不动,如若不是蒲公英漫天飞舞,谁又会知道清风来过?
脱口而出一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小伙儿,再不走可就赶不上了。”
“好。”
“你咋哭了?”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吧师傅。”
他还是走了,再也没有来过Z国。
他把那枚圆形方孔的幸运硬币做成了吊坠,一直挂在脖子上。
他的父母也不再出租那套房子,里面的布局摆设也没有动过,只是定期前来扫扫落灰,保证一切和她在时一模一样。
他偶尔会莫名其妙独自去那套房子里坐一坐。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就是干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就好像那套房子里还住着那个经常扎着黑色高马尾、脸圆圆的,有一双黑色明亮的眼睛、喜欢穿浅色衣服极其耐看的阳光开朗可爱姑娘。
有时,他会去她经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坐在她经常坐的位置上,静静发呆。
他工作后。搬进了在湖边的房子。他在院子里种了一棵巨大的山茶花树,种满了蒲公英。
假期时,他经常带着一盆山茶,一手握紧那幸运硬币,一个人坐在湖边好久。
当然,他后来又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同辈女子,父母亲朋也给他介绍过相亲对象,但他不知为什么,无论多么漂亮惊艳的女子在他的眼里都黯然失色。
他终身未娶。
她走后,他对她的那种特殊情感生出了一种痛。
不是利器划破皮肤的干脆利落的痛,是一种被蝼蚁叮咬的痛——痛中有着些许的痒——一种折磨的痛。
特殊的情感和它衍生的痛欲盖弥彰、历久弥新……
她走后的第七年的某个雨夜,他偶然在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很久之前失踪的Z国古诗词。
他坐在床头,轻轻拂去上面的灰,随手翻开一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词读毕,他已哭成泪人。
他抚摸着自己曾经在那词上标记的大大的“?”放肆大声自我嘲笑。
“(X)写的真好。”
初读直笑词中情,再读已是词中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窗外惊雷滚滚、大雨滂沱,窗内吟诵不断、小雨淅沥。
不久后的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在梦里毫无征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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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磬(作者):元旦快乐!
小钟磬(作者):可能有读者不理解里面的一些情节,没关系,正文里都会有解释,请大家不要担心。
小钟磬(作者):祝愿各位期末都能取得理想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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