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转向两人:“没事吧,来,我扶你一把。”
说着,那穿着二中校服的学长小心的蹲下,用肩支住白秋的大臂,另一个手环在他的腋下托住,让白秋勉强倚着墙站稳。
“谢谢,你是…”季明仍然惊魂未定,她双手紧紧揪着衣袖的下摆。
白秋则定睛细看,竟是前不久见过的那位邻家梁姓学长!
梁学长却并未放松下来,只见他揪起那名尚未昏厥的小混混,狠狠一拳砸在对方脸上,只打的那人鼻梁塌陷:“现在用手机,给你大哥发消息说没找到人,别耍花样。”他简单明了的命令道。
那之前不可一世的地痞,彻底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的照着做了,哪敢说半个不字。
而刚发完,手机便被一把夺过,梁学长调出了地图:“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跟我来,咱得绕开其他两路追兵。”走前,那学长撕裂衣襟,将破布揉成球,堵住了两名小混混的嘴,令人赞叹的是,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显粗野。
“这位是我邻居,也是咱二中的学长,可以信任。”白秋小声向季明解释一句,便强忍着痛苦跟了上去,毕竟现在两个人压根是别无选择。
季明已经冷静了大半,点点头,赶快扶住白秋,以免他再次摔倒。
她的青丝不经意间拂过白秋的脸庞,弄得人鼻尖痒丝丝的,身上似乎也有股檀木般的清香。
这回有了导航,一行人走的无比顺利,除去两次三番屏息敛声的躲在路旁,看着小混混专横跋扈的招摇过市外,几乎没遇到阻挠。
甫回到大路上,映入眼帘的便是呼啸而来的警车,几个民警手持本子下来,警笛作响不止。
瞿、白二人自然赶紧迎了上去,而梁学长为人证,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也一并上了警车。
等警员们咨询完家长,做好笔录,三人再次走到大街上时天完全黑了,这次追杀事件也彻底告一段落。
警察联系了季明的家长,与之一番协商后,最终给出的答复是待查找到确凿证据,便将那几个小混混绳之以法,量刑定罪并赔偿给三人医药和精神损失费。而之前急忙之中,被丢弃在地的衣物和书籍,被人拾金不昧上交,也都顺利找回,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多亏学长了,否则简直不敢想象我们会落到何等田地。”白秋以手抚胸,诚恳的说道。
“不过学长,没想到你竟有那等手段,简直像武林高手一样。”季明笑道。
那学长倒没有居功自傲,而是细致的解释道:“我没比你们大多少,叫我梁冀好了。实际上,我当时刚借完书,回家时正好看到你们俩仗义出手,之后被小混混们围堵。知道前因后果就想帮衬下,我便跟了过来,最后才凭借些庄稼把式,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眼看天色晚了,白秋便提议道:“无论如何,这援手之恩,我们必报,不妨先让我做东,去请学长吃一顿。”
季明干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来日方长,但现在我们都想跟学长多聊聊。”
梁冀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行侠仗义可不能携恩求报,但眼下我似乎不适合拒绝。”——这位学长其实是个耳根子相当软的人。
而白秋把心一横,利落的选了家高档西餐厅,装修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之能事,处处透露出钱的气息,他尽管日常节衣缩食,却也知有所必为。
季明刚问父母要了300,自觉足够,当然也举双手赞成。
两人准备点菜时也一掷千金,将身上所有黄白阿堵之物花个精光,可看了菜单,仍然忍不住面皮抽搐,光是一道前菜,竟然就要三四百?!
毕竟都是学生,对于有钱人的穷奢极欲,还是知之不详。
但这种时候,如果出尔反尔,提出要换,毫无疑问是对客人的不尊重,表兄妹一时尴尬的无地自容,实在不知如何自处。
多亏梁冀善解人意,向着侍立一旁的黑西装服务员招招手,附耳嘱咐了几句,随后递上一张镶金边的黑色卡片。
见了黑卡,原本拒人千里之外的服务员气质顿时一变:他们家饭店是全国连锁,有名的主要经营轻奢食品,所以自然看不上三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但刚刚自己双手接来的这张至尊黑卡,整个苔城也不过两张!而其持有者皆备录在案,都是名噪一时的富豪。
梁冀随口解释:“这家味道还不错,我常来。所以就办张卡,可以打六折。”
说着,他用眼神暗示着服务员——别多嘴,你不说没人知道这卡里充了将近四万元。
“又承了你的情。如果是六折的话,麻烦点三份菲力牛排。”白秋暗中松了口气,简单计算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这已经是两人全部积蓄了。
而季明则暗中打量了眼前学长良久,却并不是因为他面容俊俏,而是颇为眼熟。
看点完菜,她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没记错的话,梁冀学长,你就是连续七次拿到二中第一,总成绩在市里面也名列前茅的那位吗?”
——只连续七次,是因为他转到二中后才考过七次试!
梁冀有些腼腆的笑笑:“确实是我,不过只因运气而已啦,何足挂齿。”
此言一出,学弟学妹自然又是满眼憧憬,赞叹不已。
而这家饭馆也不愧是上流场所,不仅环境优美,上菜也很快,分量十足,摆盘精致,可惜味道就差强人意了。
梁冀动作标准的切着牛排,修长的手指力道十足,每一刀都能将肉割成大小相同的块状,显得驾轻路熟。他咀嚼也安静,嘴唇没沾上任何油腻,配上本就白净柔和的面孔,竟有种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
白秋看的有些愣神——富裕大气,温文尔雅,成绩优异,心怀侠义,就连相貌亦是中上之属,如果“优秀”这个词有着标准定义的话,那么其具化一定就是眼前之人吧!
而季明则在考虑着,能经常出入此等场所,要报答对方恩情的话,显然不是钱好解决的,得从长计议了。
无巧不成书,瞿、白二人也许不拘小节,却都对恩义看的极重,又在乎颜面,绝不肯占他人任何便宜。
在食不言中,一顿饭过的也快,到了眼下这点,三人显然是没法回学校上晚自习,干脆便坐着聊天,那梁冀也不愧是学神,谈吐间颇为不凡。
白秋举杯,以柠檬水代酒,与梁冀相碰:“学长莫嫌我矫情,但以后凡有需要的地方,赴汤蹈火,任凭驱使!”
——这够义气了吧,总不能让白某以身相许来报恩呀。
梁冀有些无奈,将水一饮而尽:“千万别这样说,肉麻死了。”
见到“恩公”油盐不进,似乎当真自觉只做了件举手之劳,不求回报。季明思路更为清晰,决定迂回进攻:“白秋,你始终强调一件事,给人家学长都听烦了,我倒有个建议,我们三个也算并肩作战的交情。梁哥哥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正好人太少,以后彼此有个照应,顺便向你请教学习问题。”
“哦?”梁冀似乎来了兴趣:“我听过你们,文学社是吧?”
季明不可谓不高明——以退为进,并不是我们要报达,而是希望你继续帮我们,送佛送到西。如果对方真是那种不擅长拒绝的性格,那么,这招理应奏效。
至于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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