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寿郎乖巧的一举手,并且道出了令人震惊的三个字
“我看过。”
天元:“诶?!那是什么样的!”
杏寿郎:“我在被镜面拉入镜域之前被她强行共享过视野,感觉不太好。类似贫血的状态,那时一下子变得虚弱起来,提不起力气,口鼻处呼吸到的是浓重的腐臭,眼睛里看到的景物,就像是在眼前罩了一层半透明的黑纱。”
众人一边听,一边幻想着,神色也变得怪异。
如果要拿什么比喻的话,那就是“把一条黑丝袜泡在腐肉桶里一周,入味后洗都不洗直接套在刚刚嘎完腰子麻药劲还没过的病人脑袋上,让他去抢银行。”的感觉。
有点偷换概念的嫌疑。
实弥:“你着……真的假的?”
杏寿郎很认真的一点头:“唔姆!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实弥盯着他的眼睛,怀疑仅存了0.001秒就被他那一身正气给打散了。
天元此时还能开玩笑:“如果我有这种视力,去澳门赌几把准能发家致富。”
小芭内:“串台了蠢货。”
主公:“嗯,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窒息,难怪她会说很煎熬。”
“清秋对于人类有着一套很独特的看法和评价,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吧。所以,以后也请大家多多包涵,她毕竟看到过的经历过的都与我们有着极大的不同。”
小芭内:“这倒是没问题,就是那家好有时候说话太冲了。”小芭内和清秋接触并不多,因此没有多少敬意,此刻清秋又不在,就直接称呼“那家伙”了。
天元:“主公大人,那么她的兽化又是怎么回事?能够完全变成动物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一般来说,我们最多只是身上长出毛发头发变长一点,再不行就是长对翅膀,我也没听说过有人能直接变成动物啊?”
主公:“根据观察,以及清秋自己说过的,那大概是她的本体形态。在‘能量’消耗到一定程度时,她就要变回狐狸的形态节省能量的消耗,让她不至于昏睡过去。据她自己所说,她现在对外的这个人类形态,似乎是一种‘伪装’并且消耗很大。而这个‘能量’的来源,似乎是人类,她的原话是:‘如果不是需要你们这些人类提供的能量,否则谁会愿意冒着风险和你们待在一块?’。”
杏寿郎道:“说起来,前辈确实有说过,需要我一种保持心情愉悦,是和这个有关吗?”
主公:“似乎是的。”
实弥:“总之还是不是人呗。”
小芭内:“我开始就没奢望她是人。”
行冥:“需要依靠人类愉悦的情绪来维持清醒吗?真可怜啊,南无阿弥陀佛……。”
义勇精准捕捉到了这段话中的重点:“这个‘风险’是什么意思?”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直到此时,主公大人第一次表现出了欲言又止,神色也颇为惋惜。
“这件事情,在我们知道的纪录中,一共有三次。清秋在重伤后便会有一个短暂的时期变成无智状态,行为举止与正常的动物别无二致。如果隐没有及时前往,就会导致失踪的情况出现。
而在清秋恢复神志之前的这段时间,如果与人类有接触,就会有很大可能会被人抓去。运气好时,可以在被卖掉之前逃跑。而运气不好……。”
主公没有在说下去,但六人也都明白后果。
自从贵族们对外宣布高价悬赏之后,无论是兽人们,还是普通的动物们都受到了严重的侵害。
帝都的大街上大眼一看,一准会有三五个穿着皮草的大人物昂着头走过去。
杏寿郎的脑海里也不自主的浮现起幼时的那个雨夜,空气中的土腥味里夹杂着的血腥气。不过……
杏寿郎猛地抬头问道:“她难道还有和鬼差不多的自愈能力?”
“?”
主公不怎么意外的点头:“是的,她不会因为致命部位被伤害而死亡,只是恢复伤口需要大量的能量,因此在这期间她还是很危险。”
众人闻言满脸骇然。
“哈?”实弥下意识的蹦出来个语气助词“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不怕阳光的鬼”这种离谱说辞了。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根据的杜撰。”
小芭内:“你的想法很危险。”
实弥:“你除了捧哏还能说点别的吗?”
小芭内:“总比某个一直不说话的要好。”
主公轻叹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清秋以往的种种发言,此刻也无法做出回应。
“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关注一下她,至少可以与其好好相处。三言两语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但也至少要做些证明。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是我们击败鬼舞辻的一大助力。”
“是,主公大人。”
众人点头应声,不过个别几个心中倒是没咋当回事。毕竟就她那种时不时怼你几句的性格,还真的有点难度。
接下来,又谈论了一下别的事情,例如藤袭山的鬼又不够了,还有近期下级队员令人震惊的表现和伤亡之类的日常。直到正午,众人才纷纷散去。
杏寿郎刚走出宅邸不远,就发现有只白毛狐狸正耷拉着尾巴坐在小溪边上,低头望着水中流动的水,不知道在干嘛。
杏寿郎走上前,来到她旁边蹲下,水里正游着几条小鱼。
“无聊的会议开完了?”
“嗯,知道了好多关于前辈的事。”杏寿郎直言不讳的就道出了清秋走后谈论的内容。
“是吗。”
清秋没有细问,因为鬼杀队里有关于她的纪录有多少,分别是什么,都是她特意流露的。否则的话,只要她愿意,包括战国时代的所有文献都会不复存在。
他们知道的,只会是她想让他们所知道的而已。而她不想让他们知道的,那就没人会知道一丝一毫。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和盘托出,但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死亡真切的降临在她的身上时。
……
杏寿郎: “春天还真是个好季节啊,一下子有些困了。”
清秋: “那你不如现在倒头就睡,然后在这条小溪里淹死。这绝对可以满足我整整一周的笑点。”
杏寿郎不怒反笑:“哈哈哈,前辈真会开玩笑!身为柱,就算死也要死的光荣。在战场上逝去,并为后人开拓前路,这才是最美秒的结局!”
清秋闻言沉默,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盯在小溪里,那几条随波逐流的小鱼身上。
半晌过后,清秋开口了:“你知道这条小溪的终点是哪里吗?”
“大海。”
“那么这些鱼呢?”
“嗯……。”
杏寿郎没有回应,而是做思考状。清秋就在此时,一爪子排进水中,激起的水花溅在岸上,裤脚上,和毛发上,而那条正好路过的鱼,则化为了肉泥,随着水的流动而散去。
“是死亡。”
“不要总是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啊。”
“沉重吗?你认为死亡很可怕吗?”
“不,死亡不可怕。它很浪漫。”
“很新奇的答案。”
“死之流泉,使生的止水跳跃。不觉得很美吗?”
“不觉得。”
“哈哈哈!死亡与生命,是两个贱人。它们口中互相叫骂对方,渐行渐远,可一扭头却又抱在一起,足迹相连。”
“奇怪的比喻。”
“死亡隶属于生命,正与生一样。举足是走,正如落足也是走。”
“无足轻重的足迹,会被风沙掩埋。”
“所以才要铭记,书写历史,记住历史,正视历史。”
“有点讽刺。”
“什么?”
“我的意思是,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由掌控者书写。我们并非历史,从而无法辨别,只能相信。人是虚伪的,虚伪永远不能凭借它生长在权力中,而变成真实。”
杏寿郎看着被清秋一爪子拍碎的鱼的残骸随着水的流动而四散,他说道:“所以我们才必须要守住本心,认清什么才是真实,正确的。”
清秋突然冷哼一声,但却没说话。不过也足矣让人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相对的。有爱,就有恨。有善,就有恶。有好,就有坏。有人含着金汤匙,有人则一辈子风餐露宿,苦不堪言。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要相信,还是有很多人心中是保持着正义的。”
清秋啐了一口,不耐烦道:“正义?正义也是个贱人。你眼中的正义,就是杀死鬼;这个国家的政府眼中的正义,就是自己;食肉动物眼中的正义,就是捕杀一只食草动物;而食草动物眼中的正义,就是从食肉动物口中逃脱。
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人类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所制定的一套可笑的标准。
警察口中宣扬着正义,可高层却不乏保护伞。政府口中宣扬着‘正义’,手上却沾了数十万人的鲜血。
很贱吧?”
杏寿郎惊讶的扭头看向清秋:“或许我们的人生阅历不同,所以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我们大概很难有共同话题吧。”
“那么,你该走了。”
“不过,这不是问题!只要多和人聊天就可以了,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让你有所改观!”
清秋一脸冰冷的看着杏寿郎莫名其妙的亢奋,冷冷道:“我不需要朋友。”
“为什么?不会觉得孤单吗?”
清秋没说话,盯着小溪倒映出的自己的狐脸看得出神。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几抹熟悉的身影浮现,唯有脸,模糊不清。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很麻烦。去交流很麻烦,去维系很麻烦,去忍受很麻烦,无论怎样都很麻烦。”
杏寿郎略微皱眉,不解道:“在你看来,交朋友似乎是个很累的事情。但其实并不是哦!有与你聊的来的好友,其实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每当你看到朋友时的轻松和愉悦是很难得的!”
“……虚伪。”
“什么?”
“或许是你说的那样,但朋友不适合我。他们并不在“命运”的长河中,我也不想……。”
话落,清秋便坐起来,沿着小溪边上走着。
杏寿郎同样站起身,揉了揉有点蹲麻了的腿,跟上去。
“命运吗?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
“有些人注定会相知相识,有些人也注定会在某一个节点相伴一生。”
“也会就某一个节点死亡。”
杏寿郎无奈的摇头:“不要总是这样反驳我啊。命运真的是很美妙的东西。它就像是一张设计图,设定好了起点和终点,而我们,需要去描绘路线。”
清秋的狐狸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也是很冷淡。似乎每次聊到这种话题,她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路线早已注定。”
“不!”杏寿郎立刻反驳道:“命运只是注定了起点和终点,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谁如命运般推动着我前行呢?
是我自己,在身后迈着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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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 drives me Forward like fate?”
“The Myself striding on my back.”
——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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