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视角自述:
我……叫继国缘一。
嗯……。
我自从出生以来,看到的事物就和常人不同。
怎么说呢?大概是被称之为器官的东西吧。我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这些器官,记住人的依据,也是通过人体器官的细微差别,和散发的气息来记忆的。
我看出了母亲身体内部的异常,因此一直搀扶着母亲直到母亲病逝。
母亲是个十分虔诚的信徒,她每天都在祈祷。祈祷纷争从这个世上消失。祈求太阳之神能够用温暖的阳光治愈我那“天生有问题”的耳朵。
她甚至帮我做了一对太阳纹路的耳坠形护身符。
都是因为我不说话,才让母亲如此替我感到担心,我很愧疚。
父亲嘛……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
但那无所谓,哥哥会来找我聊天。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总是在为我着想,即便刚刚因此被父亲打了一巴掌,第二天早晨,也送给了我一根木笛。哥哥送给我的木笛,我一直有在好好珍藏。
那时,哥哥说“想找哥哥的话,就吹响它,然后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哦!”
明明脸上的红肿还没消退,但他依旧笑着说出这句话,并且把笛子抵到我手上。
哥哥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士,那么我也要顺应哥哥的脚步,称谓他的助力。我就称谓第二好的武士好了。
但是……。
打人的感觉……不太好。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无论是手中挥舞的武器击打在对方的身上发出的闷响,还是在对方倒下时发出的痛呼,这些我都不喜欢。
我还是放弃吧,哥哥很厉害,就算没有我,哥哥也一定会称谓一流武士。就像东方话本子里描写的“武林盟主”之类的。
我的话……只要可以和哥哥一起放放风筝,玩玩游戏就好了。
可是哥哥似乎不怎么高兴。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那次之后,父亲开始频繁的来看我了,卧房也和哥哥互换了。
……
我想我该走了。
和哥哥做了告别后,我离开了。要去寺庙吗?算了吧,我想出去看看。
我学着平民家孩童的样子,一直跑,肆无忌惮的奔跑在田野,在那片一望无垠的,美丽的星空下。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奋力奔跑就是。
这种大脑放空,不算很凉的冷风划过耳边,耳边鸟叫蝉鸣,猫叫狗吠,还有逐渐升起落在肩上的阳光的感觉。尽管腿脚很累,但我没有停下。
当我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一个有着小水田和旱田的地方。水田里站着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女孩。
似乎和我年龄相仿,手上拿这个不大不小的木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也是让我的腿脚休息一会。
我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回答我:“家人们都因为疾病死掉了……,孤零零一个人太寂寞,所以我想从水田里抓些蝌蚪回去养。”
她说完之后,就动了。把衣服卷起来后,弯腰,双手在水中探抓。蝌蚪似乎很灵巧,她抓的很艰难。
时近黄昏,天色渐渐变暗,她又重新把抓到的蝌蚪放了回去。
我有些疑惑:“你不想带他们回去了吗?”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还在,但也只是嗯了一声:“因为硬要让他们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分开,就太可怜了……。”
那……
“那我跟你回家好了。”
反正已经离家出走了。
“诶?”
她转过头来,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准确来说只有眼睛。那是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水光琳琳,也很纯净。
然后,我就跟着她回家了。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做“诗”,很好的名字,和她一样。
在和诗回家时,我感觉……旁边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它的气息。从黄昏时就已经存在,有些寒意。有过一瞬的杀气,但又悄然消失。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因为诗一路上说个不停,我无法分心,也不想让她觉得我不想理她。
此后,我们一起生活。我们没有经济来源,所以就在山上找野菜,也能裹腹。诗的手艺很好,就算是苦涩的野菜,她也可以做的很好吃。
也多亏了诗的热情,我才知道,自己眼中的世界和他人存在着很大的区别。这世上似乎就不存在第二个和我一样视觉的人。我也初次感受到那种莫名的疏离感是从何而来……。
诗是一个,会把我这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的人,牢牢抓住的女孩子……。
不过,没过几天,诗带回来一只狐狸。
诗知道我的眼睛不一样,所以开始给我讲述自己遇到它的过程,和狐狸的美丽。
白色的狐狸,山里捡野菜时突然出现,咬死了准备攻击诗的野猪。
诗说,这只狐狸一直跟着她回来,似乎是想要找个住处。
我也认出来了,它就是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寒冷,但却没有危险的气息的主人。而且,我看的出,它和寻常的狐狸不同……
因为它有着三只眼睛,在正常的双眼上方眉心,还有这一个血红的竖眼。
它似乎和我一样,是不同的。
诗叫它小白,它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有意见,因此总是露出不满的眼神,然后悄悄的翻白眼,在“啊啊”的叫一声。
诗似乎会错意了。
诗和小白几乎新影不离。每天诗上山摘野菜时,它都会跟在诗身边。而我,留下砍柴,然后修补一下房子。
就这样一直维持着平静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小白罕见的没有跟诗出去,而是留在了家里。
它直直的坐在榻榻米上,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根本不像是一只狐狸,倒有些像是狐仙之类的。
它开口说话了,口吐人言,那是个很好听的女声:“你到底是什么人,两年时间,本座竟然从你身上看不到分毫的颜色。”
“诶?”
“诶什么诶啊,回答我的问题啊闷葫芦!”
我也不知道我在诶什么,对于她开口说话这件事,我确实没有太大的反应。如果是诗的话,肯定要震惊的大叫吧,然后跑到房间的角落,或是躲在我身后。
“说话啊!闷葫芦!不要那样一言不发的用深深的眼睛看着我啊!”
嗯……,好奇怪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说的颜色是什么,那是什么?”
“颜色嘛……我也不知道。要形容的话,是你们人类情绪的具象化表露吧。白色是最纯洁的颜色,就像是诗,很多人是灰色,沉闷压抑,焦虑,还有其他很多的颜色……。不要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啊!”
她向我解释了颜色之后,又很生气的吼了我一句,然后就在床上,用前爪狠狠捶木板。
“是我在问你啊!我在问你才对啊!是我在问你,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颜色啊!”
她在一阵捶胸顿足之后,面对着我,再次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看不到你所说的颜色。但是能够看到这些,你也很厉害啊,很特别。你也不是寻常的狐狸吧,因为你有三只眼睛。”
她不说话了。我无法通过她所说的颜色来直观的看到她此时的状态,不过也能猜到,应该很郁闷吧,因为她整只狐狸直接背着我蜷缩起来了。
许久之后,她对我说出了往后几个月里的最后一句话:“你个闷葫芦,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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