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白,被黑红雾气遮盖,满天星辰,本应闪着点点光亮,此刻也已经消失无踪。
夜晚,一般都是邪魔的天下……
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最喜欢这样的黑夜,最适合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只是,他们真能得逞吗?
隐隐灰雾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他那长发披散,悬于半空,他那一身红衣,随微风摇曳。他盘腿悬坐在那雾气之中,一只手慵懒地撑着下巴,看着那些群魔乱舞。
一股阴风吹散雾气,他那纤细的而锋利的眉峰下,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眼。冷峻而寒凉的气质,在他眉眼中流转,让人不敢靠近。
正在狂欢的群魔,无意间看到了他,嘈杂的声音刹那间戛然而止,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群魔对上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和阴寒的目光,心道不好,没有停留几秒,便瞬间四处逃散了。
孤渊站起,伸出苍白而骨节分明的玉手,他所指之处,皆是一片哀嚎。
我站在酒店那高大的楼层顶之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见事情解决,就下了楼,回到了我们临时住的地方。
祈缘正透过窗帘的缝隙观战,见我回来了,他的视线也没有离开战场,他的眉头紧紧锁着,充满了忧愁,他道,
“你怎么会想到培育这样阴邪的生命,你就不怕被他反扑吗?”
“他不会反扑的,我们的主仆契约决定了我们共用一条命,他若是害我,等于害他自己。”
我很轻松地道。
他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我,无奈道,
“这样的邪灵,你还有多少?”
“嗯~,不多,也就几百吧……,孤渊是第一个。”
我顺势坐到了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喝。
“几百?像这样的邪灵,只要出世必将引起祸乱,这整个宇宙都不得安宁,你竟然有几百个?”
祁缘一脸无语,满眼的不解。
“他又没有作恶?除非有我的指令,否则他们连鬼域都出不来!你放心好了,我又不会做坏事。而且,现在他不是还在为正道做事么?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放下了水杯,靠在了沙发上。
祈缘一直没有放下心来,自那之后,几乎每天都要询问孤渊的情况。我被问得烦了,干脆就先不回去了,在外面巡视也好。
这天,孤渊突然问我,
“主人,你是不是跟夫主吵架了?”
(夫主,顾名思义,是主人的丈夫。)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我了?”
他是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很惊奇。
“我生长的地方没有一丝光,是您救了我。让我知道世间还有您这样温柔的人,我怎么会不关心?”
他一脸严肃。
“哈哈哈~”
我笑了,没想到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你不要想太多,我让你从黑暗中走出来,是为了让你保护我,若不是你对我有用,我才不会管你,可别把我想太好。”
我提醒道,他生而为魔,天生冰心,若是有了情,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
他这才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这样才对,你要记住,你是魔,作为魔,你只有你自己,其他人都你和不相干,之所以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利益而已。那些正道之人,天天说要灭绝恶魔,可他们这样嗜杀成性,难道就不是魔了么?”
“没有情感,才没有牵绊,就不会有弱点。”
“你要记住了。”
我苦口婆心。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价值吗?是因为我对你有情,你就可以在我庇护下,为所欲为,对吗?”
祁缘冷着脸出现在我身后,自问自答。想必是出来找我,刚好撞见了我说的话,误会了吧……。不过,我都跟他结婚了,他竟然还怀疑我?我只是在教孤渊保护自己而已!
“你难道不了解我吗?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反问道,压抑住心中的怒气。
“我不知道,自从裂缝出现,我就不认识你了……”
“在战场上时 你不再像之前仁慈留手,而是招招致命!用来救治疾患的针术,你拿来杀人!,你还炼出了这样邪恶的魔头!”
“若是之前,你连踩死一棵小草都不忍心!怎么会做些事?!”
祁缘的话,字字诛心,充分展示了他的不解疑问。
我何尝愿意做这些事?只是我要活着,为了保护自己,我不得不培育灭神一族,如果没有他们,我恐怕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那个善良的我,自我修鬼途开始就已经死了,她早已经随着凌愈的消失而消失了,这世间不会再有她,只有作为魔神的我-临渊。
“哼~,如果你喜欢的是凌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人,只有临渊!”
“只有你看到的,这个杀伐果决,没有慈悲心的我。”
我道,内心还是期待着他能接受这样的我,之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他作为正道之人,本就是讨厌魔族的呢……
可是,爱一个人,不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会接受的吗?
“是吗?”
他的眼中已经浸满了泪水,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知道,他……,也要离开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一点留恋,转身走了……
“主人,我去帮去教训他。”
孤渊面露杀意。
“不必。”
我阻止了他,也许我们早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从我踏入鬼域那刻起,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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