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恩公回应,周围的低气压也消失了。桌上的仙剑也从杀气化为寒意。
“救你乃是我分内之职,你不用放在心上,回妖界继续修炼吧。”
恩公面无表情地道。
“不行,虽然我无父无母,可是有恩必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很坚定地表态。
沉默良久。
“那你先跟在我身边吧。”
恩公还是心软了下来。
我端正身姿,学着侍从的样子,稳稳站在了他的身边。
“来坐吧。”
那位儒雅的公子,指了指身边空位道。
“不必了,我站着就行。”
我摆手道。
“让你坐你便坐,我们没那些臭规矩!”
那位武者气势很是可怕,我还是乖乖坐下了。
“你好,我叫序魂。你恩公是忌清门的大公子,间悦。那边那个臭脸的,叫守间。”
“我们今天刚好在谈论妖界新妖王的事,不知你有何见解?”
扇子在他手中摇曳,温和的笑容下,我感受到了丝丝凉意,我不禁有些害怕。
“我不是很清楚,我一直在仙妖边界的密林里修炼化形,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我答道。
“你就没有出去过?”
守间问。
“五百年来,我一直期待着化为人形来报恩,从来没有出去过。”
我答。
“五百年?普通妖族化形尚需上千年,冥蛇虽有蛟龙血脉,最少也得千年,怎么都不可能百年化形。”
序魂发出疑问。
“许是她努力修行,从不被外物所扰而致。虽说只有五百年,可若无论其他,只是日夜修行,也可一日做两日用。五百年化形,也合理。”
间悦面带笑意,打着圆场。
“对的,我从未出过那密林,甚至没有去过离我休憩地百里以外的地方。”
我附和道。
“有理。”
序魂点了点头。
守间也不再询问。
“今日,突遇故人,我们今日的谈会就到这儿吧。我带她回门,与父母商议一下她的归处。”
间悦道。
“也好,那我们也回门了。”
序魂道。
作势便要起身离开。
守间跟随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我跟他来到了忌清门,那是一个很严肃的地方,那里的仙,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吓人。
“我门,门风严谨,从不许弟子放浪形骸。你不要怕,他们其实很温和的。 ”
犹如第一次见面,他顺手抚摸了我的头,以示安慰。
他带我进入了大堂,穿过大堂走入了内室。
门主正在为夫人梳理披散的发丝。
“爹爹。”
间悦在屏风外喊了一声。
二人的身影随及分离,夫人拿起梳子自己打理头发。门主则走到了屏风外,与我们交谈。
“有何事?”
门主的表情很严肃,我下意识往恩公的身后躲了躲。
“这位是?”
在他注意到我的那一刻,眼神似乎柔和了起来。
“父亲,她便是我向您提过的那条冥蛇,她来报恩了。儿子惶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特来向父亲请教。”
间悦毕恭毕敬地回复。
闻言,已经梳妆好的夫人,也来到了屏风外。她面带微笑,走到了我身边,拉起了我的手。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双手很温暖,和我的母亲好像,可惜我已经不记得她了。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灵枝。”
我小声回复着她,只希望此刻的温暖可以多停留几秒。
“好孩子,你来报恩,你的家人是何态度?”
她继续问道。
“我没有家人。”
听到我的回复,夫人的眼中明显多了一丝疼惜。
她转过身去,向门主道,
“夫君,把她留下吧。悦儿不是还没有契约妖兽吗?之前给他找的,他都不喜欢。之前也多次提起幼时救过的小冥蛇,说它的颜色犹如那刚生长出的嫩绿小芽,很是讨喜。”
“嗯,不知道灵枝姑娘是如何想的?”
门主反询问我的意见。
“我本身也是想要做他的侍从服侍的。”
我答。
“好好好,既如此那便说定了。”
门主似是很开心,可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与主人对视一眼,他的眼中布满了重逢的欢喜与万千的柔情,似是要将我融化。我迅速移开了眼,总觉得很久很久之前,我便认识他了,久到不只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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