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的妈妈夏丽华是残联康复部主任,爸爸方东升在电视台当编辑,为了儿子的婚事儿,妈妈选了好几个姑娘他一个也没相中。
经王蕊牵线方元和黄月美在管理局前的广场见了面儿,如你所知,一个在残联上班一个和残疾孩子为伴,俩人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王蕊那儿,黄月美知道汪德的名字后,笑嘻嘻的对着王蕊“汪汪汪汪”的学着小狗的叫声,说他俩太般配了,以后一定家庭美满人丁兴旺。王蕊说你们也很般配呀,两个半残合起来就是健全,预祝你们一健关注立刻康复!
方元个子不高,清秀的脸如同小女孩儿一样招人看,说起话来慢声细语,偶尔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瞥一下黄月美收回眼光接着说。他还用那个很经典的名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夸她,黄月美听后哈哈哈的大笑也不说话,弄得方元红了半天脸儿。
艾军荣如愿以偿的办好了到市立医院的手续,只是爸妈以后的独立生活让她担忧。她说老郑也没什么好主意,又回想起结婚三周年时他去军马场玩儿,爸爸的老战友好心让他骑马却被马跳跃着给摔了下来。连续马鞍的猛烈碰撞导致器官受了严重损伤,治疗几次不见效至今不能过正常夫妻生活。
我有一次去医院查体完在艾军荣办公室对她说:“不用担心老人的事儿,三姐的老公公正好需要人陪,如果他们不嫌弃可到三姐家去住。”
“你三姐她们能同意吗?”
“都说好啦,你放心吧。”
“那好,我和爸妈商量一下,如果没意见我先拿三千块钱试住一个月,常住不常住以后再说。”
“不用的,按说他们请人解闷儿才该出钱呢。”
“好,好,听你的,以后我去看他们时多买些好吃的吧。”
“行吧,你随意,我已经买了手风琴和二胡还有很多名画字帖,家里现有几种花和鸟,如果他们愿意养鱼再给弄个鱼缸,保准让他们闲不住还快快乐乐的。”
“钟哥,你让我好感动好想哭呀!来,让我抱你一下…”
“好了在办公室呢,你帮我那么大忙儿这算什么,为了老人的幸福我们不要任何回报,对于你我也当做亲妹妹看待别客气。明天三姐夫把老人送过去,这是他电话你们联系吧,我自己看情况,没时间就不过去了。”
第二天艾军荣安置好老人到县医院见过老郑和女儿,在送她去市里的路上她对我说,老郑本来有点儿自卑和轻度恐惧症,如果再让他费力又办不成不是更刺激他了吗。所以没让他办他也没说什么,还让她代他谢谢我,我说不用不用,他还算个好丈夫,照顾着女儿让她放心工作。
后来我们都常去看望三个老人,三姐说他们处的很好请放心,触景生情见物想人,看着老人欢乐的笑脸,我何尝不思念老家的双亲,还有寄居在姥姥家的母子俩!
闫丽云有一天给我打电话说她爸爸的腿最近感觉麻木加重,已告诉他去康复中心看看,我责怪她为什么不早说好去接,她说又不是不能走不想麻烦我,我只好到东站去接。
“闫大哥吗?我是钟侣,快上车吧。”
“真是谢谢你啊!丽云和我说啦,本来不想麻烦你还是来了。”
“没事儿你别客气,小闫在养生馆给我照料着,她的事儿我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你现在也是我的患者必须来接。”
黑里带红的脸上有几条明显的皱纹,炯炯有神的眼神尽显渔港人的特点。简单问过后知道以前他好几个月都是在海里的天数多,上了岸还要赶回沾化看小闫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吃饭睡觉都不应时,现在条件好了但落下腿的毛病还是经常犯。
安博士对闫丽云爸爸谈话时主要还是心理方面,她说海上的生活受潮严重,湿气以及中风都是难免的,假如心里老想就应该得这病是不对的。有的人平时自疗一下,有的根本不管厉害了再说,时间短不见疗效心里开始闹腾,慢慢的就有了精神上的压力。
“闫叔叔,你的腿受过外伤吗?”
“很多年了,被船头顶过一回,没有流血就没去看医生。”
“没流血但有内损,现在岁数大了免疫力下降就会感到不适,但你不要老想自己有病是必然的,那样永远不会康复。小任你给闫叔做一下按摩,我开几副中药吃吃看吧。我还要重复说一句,你心里一定要暗示自己:我没病,好吧啦。”
“行,我听安医生的。”
安博士出来后,我和她提了让黄月美来康复中心的建议,是因为一个周末我去看老班长时王蕊说黄月美想离开爱心园,可能和她对象有关系但她没明说。
“我去了一趟爱心园,看到里面的孩子们心里有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对呀,更何况她一个妙龄少女,老在那种环境真的担心越来越不乐观哟,听说她交了男朋友对方家长知不知道哎?”
“男方家长都在油田工作,方元和妈妈又在残联应该没问题,只是小黄的爸妈不想让她再干了,担心不好找婆家。”
“我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噢!这么说她还没和父母说已经有男朋友啦。”
“肯定没说,男方家庭条件好而她爸只是普通工人,妈妈又是半个家庭妇女。姥爷家是永安的一个庄姓大户,妈妈自幼患瘸拐还要照顾着老人,她没说应该是怕以后有变化让家里操心啊。”
“这样子哟,那就让双方家长快见个面吗。”
“安博士你不知道,这儿订婚习俗很多的,不可以盲目见面儿,双方家庭的社会关系都要照顾到。黄月美说她姥爷是个老红军,当年在八大组(即永安)兵团农场是个名人,现在垦区纪念馆都有他的事迹展览,你想他对外孙女男朋友的标准能低吗。”
“是的呀,小黄也是想考验男朋友到她认为及格时才对家里说对吧啦?”
“也许是吧,咱们先让她过来换个环境,可能家里还少担心些。”
“你做主好啦,来了以后边工作边学习,争取早拿到咨询师证。”
“行吧,你费心带带她吧。”
“好的啊,不客气。”
诊疗完后安宝容博士对我聊起她老家的往事。
“我妈妈是个渔家女,从小以舟为车以湖为路,天长日久患了风湿病,老金家都心疼她不让她再跟姥爷出海捕鱼,但为了治病她还是去,也不断的看书还拜过师,认识我爸时她已经学会了针灸,结婚后成了附近渔村有名气的郎中。很多慕名而来的病人都找她,可惜文化不高没有文凭,后来有关部门就…,钟老板你懂的噢,从此她发誓一定培养我上大学拿个好文凭。”
“是啊,文凭确实很重要,但通过来诊者对你和朱博士袁医生,还有以前对艾军荣的叫法我感觉很乱,中华医学史上对医生的称呼也很有趣味啊。古称的郎中和大夫,分别局限于南方和北方,还有杏林和葫芦的喻称,更有特殊时期的赤脚医生多么形象啊。当然,国家将出台乡村医生新规定,不再使用那个名称,但它的历史人们都不会忘记。报道显示,全国最多时的赤脚医生数量达到一百多万,他们对降低婴儿死亡率和根除传染病起了很大作用。”
“对的呀,很多旧用名称都在规范中,包括精神病和神经病以及神经症等还有患者与病人的叫法,也是有讲究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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