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利受不了这意外的打击,但,真的仅仅是意外吗?连续两天在家里,看着孩子天真的模样,想着安博士说过的话,晚上他是彻夜难眠。还有仙河的鱼塘,就一个小伙儿在那儿,他恍惚的自言自语:可别出事儿,可别出事儿。
周梅给李凤打电话哭着说了女儿的事儿,李凤找到我说一定帮她度过这一关。我也想到艾军荣,但她因爸妈的事儿够累了,决定先不打扰她,只好约周梅见于她的办公室。
“再让安博士给何东利看看吧周梅?”
“不用吧凤姐,你怎么想的呢钟哥?”
“他自己怎么想的呢?那天我看他的表情觉得不是很正常,他和孩子走时状态怎么样呀?”
“他那人就一根筋,只会说孩子没事儿,让他把鱼塘兑出去回家看孩子,他还急了,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说你当妈的怎么不回家,还跑到市里了,你们听听,气死我啦。”
“别逗了,他真敢那样,我不信。”
“嘿嘿,是有点儿夸张,我觉得他是不愿意让我爸妈带着孩子,以前说过这事儿,我公婆都是地道乡下人,带孩子肯定不如我家,不说我爸妈多好,起码有文化呀。”
“行了周梅,家里的风俗你不是不知道,我当时不也那么想吗,别说老唐不乐意,我爸妈也不答应呀。是,你现在情况特殊,孩子出了这事儿,但也不能硬来呀。”
“好了,你俩的意思都差不多,但是,咱们不能偏执的听他们的意见也好主意也罢。尤其是我,一是大哥的身份,一是养生馆老板的身份,必须处理好这件事儿。鱼塘最好不干了,不是说孩子需要他爸照顾,何东利也需要调理。
还有,孩子在谁家无关紧要,谁敢说他回家就能保证没事儿?他有经验吗?看到孩子的异常反应他能保持平常心吗?周梅的意思我也明白,你刚去,医院也刚开,你是怕别人知道你的家事儿影响你的工作。但为了孩子别计较那些了,孩子不能在家,到我那儿肯定不如在这儿好。
再说,这种情况也不丢人,医院的人可以理解,就当做是一个普通小患者呗,你守着他,母子俩都安心。至于何东利和双方老人先不管那么多,要不要入院诊治你必须有主见。”
“钟哥我懂了,我还真没想这么多,你说的对,为了孩子的健康,先不顾及家里和院里怎么说怎么看了,明天我去把孩子接来。”
“不行,你一人回去不行,我和你一起回去,老人好说,何东利不让怎么办?”
“你们都不用回去,这不是心急的事儿,晚几天我带个人去就行,就说给孩子复查。最好让何东利也来,让安博士帮我最后一个忙给他看看,他来不来还有鱼塘干不干,我再去做做工作。”
“那谢谢你了钟哥。”
“行了,我们走了,你也别着急上火,来个全家齐上诊就麻烦了。”
“钟哥你真行,还逗周梅呢,这事儿搁我得愁死了。”
“那有什么用啊,事儿已经出了就要面对它,你愁它就没了吗?”
何东利还算听劝,也许是因为有孩子牵着他,我和黄月美去接时,他很痛快地和老人说了几句话就上了车。来前我交待黄月美不要和他说孩子,多问他鱼塘的事儿,她还不解的问为什么呀?让我去不是让我锻炼一下吗?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你就当成自己是记者,多问他就行了。
路上何东利不间断回答着问题,还没向他在鱼塘根本看不着的美女问一句话就到了合德医院,把孩子交给周梅我们就走了。这次是我不间断的问何东利,也是提前和黄月美说好的。
她在副驾驶还迷糊着,被我叫醒后还说到哪啦这是,我怎么感觉有点儿晕呢。我说到地儿了,快把你何叔领上去吧,你晕是因咱们走时和来时不是同一条路,又到市中区绕了一下,我也有点儿晕啦。
我又问何东利兄弟你没事儿吧?他说也头晕,我心里说那就对了,就是让你有云里雾里的感觉,看看你对出乎你所料到的不正常的事儿有什么反应和应对!
我们上了楼见安博士已在接待室等,简单介绍后她便开始问何东利:“你在海边害怕过吗?”
“没有呀,两个人呢。”
“现在看着我紧张吗?”
“不紧张,你挺好看。”
“晚上走路想着传说中的鬼出现吗?”
“不会,我不信有鬼。”
“睡觉时半夜醒后怀疑有人在床下藏着吗?”
“不,我又没有仇人。”
这一问一答的我怎么听不懂啊,没这么设计呀,安博士什么意思呀?
何东利回周梅医院晚上去陪护孩子后,我问起安博士问话之意,她说:“他没说实话呦,如果按照原来的问题,问他孩子和家庭以及鱼塘的事情,我不确定他是否说实话,忽然想到了这个叫森田疗法的问法。
“倒是听说过,因是东洋人的疗法我没详细了解过。”
“科学无国界呀,他们的技术先进是不争的事实。何东利不承认孩子不正常有维护他爸妈的意思,也是一个优点哟。森田疗法注重顺其自然,但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理解顺字的含义,它不是放任自流而是不要刻意更正自己。以前闫丽云的爸爸就是个例子,但他是个老实人说的话可信,这何东利却不一样噢,他的眼光不敢,也不能说不敢,我是说他说话时不正面看着你,你发现没有哎?”
“发现了,第一次去仙河就那样,我还认为仅对陌生人那样,这次和小黄聊了那么久还那样。”
“对的呀,所以刚才见面后我就改变了问话方式,钟老板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使坏,嫌你不给钱还在用我而我在耍手段呀?”
“那不是,绝对不是,我当时觉得你是厌烦他的眼神儿有意逗他玩儿,我还心疼他呢,在路上已受过两次禁口惩罚,没想到原来你是用心良苦呀。”
“也可说是捡漏啦,说实话,森田疗法出现一百年了,除上大学时有课学过,工作后也没有再深入,更没应用过,里面有很多学问呦。如考试和见陌生人假装不紧张都是违背自然的,这种情况称为神经质者的虚构性…好了,不多说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乱讲啦。”
“哈哈哈,不要这么说,定好什么时候回宁波了吗?”
“看我那位什么时候回来吧,他说老人家先不去,让我和孩子先走,给我也在舰队医院安排了工作。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走呀,但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回去吧。现在一周见一次还很亲热,不知以后天天见面他烦不烦我哟?”
“今生遇到你是我的福气,谢谢你安博士,让我学到了很多知识。”
“好的啦,别再这么叫好不好,快分开了,可不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呀。”
“行啊,安宝容同志。”
“嘿嘿嘿。”
“哈哈哈。”
“好吧,钟侣同志。”
“再见,宝容同志。”
坏了,又叫了俩字,还好,没有金刚同志在这儿嘚啵嘚。
安博士走了,我送她到我幼时从没去过南面相距三十多里的昔日小渔业社,现在已是很热闹的红光渔港。
何东利兑出鱼塘后回家照看孩子,杜阳明被周梅安排在合德后勤负责采购,原因是男患者不多提成少,保安又无事可做,当然是经过任春燕的同意。
海滨情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