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收下了这些东西,向温情行了个玄门百家常见的礼节。江澈却沉着脸没有动作,温情也不在意,她不能出来太久,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多谢。”
温情顿了一下,叹道:“不用,我也做不了什么。”
温情走后,魏婴江澈心事重重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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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坞——
江晚吟从虞紫鸢被杀的暴怒中回神后,再看天幕,怒气里开始升起几丝疑惑:魏无羡她娘不是跟他说了抱山散人的所在吗?就在夷陵,离得那么近,他怎么还不带江澈去?
难道又是天幕和这里的不同?那里的藏色散人没有告诉魏无羡?
江晚吟抬手盯着手指上的紫电,灵力蔓过,电光噼里啪啦闪着。江晚吟忽然感觉到了窒息。
【一个空了近半的村落里,许久没人居住的屋子住进了人,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光。这些人着平民打扮,是这两天才在这儿落脚的人。
原有的村民因此地太过偏僻,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大多都是走不了的老人孩子。他们也曾絮絮叨叨的讨论起这些新来的人,猜测他们是哪里落难了的富贵人家,家道中落来此定居。
后来传的越来越离谱,村长出来呵斥了不少人,说村里一半的地早在三年前就被人家买下来了,让他们不要再乱传闲话,村里的流言才渐渐平息。
这些住进村落里的人,正是白颜如一行。
白颜如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半靠在榻上,江渝站在她身前。两人都没有在莲花坞时华丽雍容的打扮,但一身荆钗布裙也挡不住她们身为上位者的气质。
她们已经在此住了两天了,仍然没有人跟上来,不管是阿澈阿婴,还是去救援的绿翠,都是一去不复返。
她们已经不能再等了。
“有消息传蓝聂两家已经有联合抗温的意思,我们江家也必须要参与进去。”
江渝肃然道:“哪怕他们没有,我们也必须说服他们有。温氏之祸蔓延整个修真界,现在还不反抗,以后就再也没有反抗的可能了。”
白颜如疲惫的道:“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阿澈阿婴要是……阿渝,江家如今正是危急关头,我想把它交给你,你可以吗?”
江渝轻轻握住白颜如的手,曾经江枫眠和白颜如就动过让她继承江家的心思,但她已经被白颜如描述的藏色散人迷住了,一门心思也想要和藏色一样,云游天下扶危济困。所以最后还是定下的江澈做少宗主。原本只待江澈学完该学的,她就可以抽身四处除祟了,但家变真是猝不及防,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每一个人都没有选择。
江渝握紧白颜如的手,向来神色温柔性情温和的她,眼睛却闪着坚定又锋锐的光,强大的灵魂是柔弱的外表无法掩盖的。就如海边礁石,任由风吹雨打,也不改其志。
“母亲,我可以!”
白颜如疲倦的脸色微微柔和,眼前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是她的女儿,白颜如忽然有种感动。她从一个小小的粉团子,长成如今这样可以在危难时支撑整个家族的女子,白颜如和江枫眠在其中投入的精力简直难以想象。
世家之中不会再有比阿渝更出色的女孩子了!白颜如自豪的想:不会再有了!
感动过后,白颜如紧紧抓住江渝的手,道:“那你明日就启程,带着门人以云梦江氏的名义,参加联合抗温的集会。从今天起,你就是云梦江氏的代宗主了!”】
金麟台——
自天幕中的虞紫鸢被杀之后,一直失魂落魄情绪低落的江厌离再次稍稍振奋了精神。
不知为何她对江渝有种莫名的执着,这个女孩子看似与她相像,实则内里大不相同。
在这场席卷修真界的灾难中,她应该不会像自己这般没用吧?
【“老大,你听我说,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江澈微微眯眼,一般这幅表情就是他在思考重要问题时的常见表情。他道:“你马上一个人走,想办法找到阿娘他们,然后联合别家掀起反温之事,再带着联合队伍来救我。”
魏婴嗤笑了一声:“你明知道不可能。”
江澈看着他很认真:“老大,遇事时要沉着冷静,不要莽撞,这是阿爹教我们的。你应该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魏婴想也不想的拒绝:“我说了你想都别想。现在被温晁抓到是什么下场不需要我多说,你以为我会放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江澈严肃着脸:“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魏婴沉默了一会儿:“不管怎么样,我不能把你丢下。温晁现在对我们恨之入骨,落到他手里只有死路一条。根本撑不到等人来救。”
江澈气道:“所以之前你就不该来救我,直接去找阿娘他们就好了。”
魏婴皱眉反驳:“我不来你就死了!在他手里多一天就离死近一步,等我回去找人救你?你尸体都化了!”
江澈再次反驳:“那现在两个人都陷入险境就是好的了?之前咱们手脚俱全,无伤无痛都逃不了温家的追捕,现在我灵力已废,左腿已瘸,咱们一起怎么跑的掉?”
说着说着江澈恨恨一捶床板:“该死的温逐流!要不是他,咱们本可以一个不少的全部撤离的!”
魏婴也皱眉忧心忡忡,他道:“反正不管如何,要我丢下你是不可能的。咱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你能不能理智点?阿娘他们需要你,你不走除了陪我死在这儿没有任何作用!咱们总要活一个,不然江家谁来撑着?”
“所以你之前打晕我也是想让我活?你那时候怎么不理智点儿?你明知道被抓到的下场,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出去引走追兵。”
“那是因为温家要的是江家的继承人,抓住你了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抓住我你却能逃掉。”
“所以你的理智,就是让我做一个抛弃兄弟独自逃跑的懦夫逃兵?”
两人针锋相对的吵了几句,谁都不肯让一步。
魏婴出去买食物,留江澈一个人黑着脸窝火。其实分开后的魏婴再想想,就理智来说,阿澈说的的确是最优解。但世界上的事,并不全都是理智的。
干娘也说过:总有些感情用事,是值得赞美的。
他现在都还能想的起从树底下醒过来时,身边空无一人时的恐惧。阿澈永远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有多煎熬。阿澈是为了他才主动跳出去引追兵的,尽管他不出去两个人被发现的概率也是非常之大,但魏无羡总是会忍不住想,要是他不出去他们最后到底是不是能躲得过?
世上的事莫不如此,但凡有一点侥幸,心里就总是不肯接受既定的结果。没错,魏婴对江澈那颗失掉的金丹,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在意,以至于耿耿于怀。
如此情况下,就更别说还要他丢下江澈自己跑路了。如果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个被打晕藏在树底的魏无羡,也就失去被打晕的资格了。
那么,回到现实,他到底要怎么办?
江澈说的没错,他们在一起真的有很大可能逃不掉,就算只有一个人,逃走的几率也不是很大。江澈现在没有灵力,单靠两条腿怎么跟御剑飞行的温家人比?更可况他现在左腿也还未好全。
除非……有人能把温家人给远远的引开。
但这无疑难度很大。
而且这个诱饵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魏婴一时也下不了决定,买了食物准备回去,路过街角茶摊时,听见有人在抱怨:“这些天那些人到底在折腾什么啊!越来越过分了!”
“嘘!你不要命了?!那些可是修真界最大的世家,岐山温氏的人。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你,嘴上留点儿神。”
那人果然把声音压低了:“整个夷陵每条路都被他们看管起来了,走哪儿都要检查。单单检查就算了,过路人还得交过路费。最近我是大出血,出来做生意没赚到多少钱不说,还倒搭进去不少。”
说着说着他喝了口闷酒。同桌人也被勾起了吐槽欲,纷纷搭腔:“可不是嘛,那真是雁过拔毛,我不过去隔壁街买点儿米,都收了我一半米价做过路费。隔壁街啊!就那么两三条小路,也有人看着!”
“他们想钱想疯了吧!”
“再这样下去,咱们早晚倾家荡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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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LOFTER的须臾
天幕里的内容会用【】来标注,没有这个【】的是原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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