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会客厅现场:……
所以说,泽芜君到底是怎么从含光君那张根本就没变过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的?
——————
【魏无羡在彩衣镇上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带回云深不知处,给其他世家子弟瓜分得一干二净。因蓝启仁去了清河,这几日不用上课,众少年玩儿得昏天黑地,纷纷涌进魏无羡和江澈的房里打地铺,通宵吃喝扳手腕投骰子看画册。一天夜里,魏无羡投骰子投输了,被打发翻墙下山去买天子笑。
他扛着天子笑翻进墙的时候,一抹幽灵似的白衣就直愣愣的立在前方。
魏无羡好悬没给吓的叫出来,定睛一看,又是那小古板!
魏无羡尴尬的哈哈两声,道:“蓝湛!这么巧,又是你!”
蓝忘机不想与他废话,二话不说一掌劈过去。
魏无羡闪身避开:“嘿,你这是何必呢蓝二公子?”
蓝忘机冷着脸不容留情道:“外客如多次触犯宵禁,便要去蓝氏祠堂领罚。”
魏无羡再次一闪,躲过他擒来的手掌:“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犯没犯宵禁对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能赏个脸行个方便嘛?”
蓝忘机铁面无私:“不能!不熟!!”
魏无羡叹气,退远后把天子笑藏好,迎面就跟蓝忘机缠斗起来。你来我往几十招,魏无羡不耐烦了,问他:“你当真不放手?不放手?!”
蓝忘机无动于衷:“领罚!”
魏无羡心一横,心想你如此针对我,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魏无羡一个箭步冲上去,弯腰躲开他的手,直直冲进他怀里,抱住他精瘦结实的腰,就搂着他像一发炮弹似的冲出了云深不知处的围墙外。
两人眼冒金星的死死抱住躺在云深境外的草丛里,蓝忘机也不知是气还是羞,脸色都变了,使劲也挣脱不开魏无羡的禁锢。
魏无羡得意的从他怀里抬头,笑道:“怎么样蓝湛?这下你也在云深不知处境外了,你我同犯宵禁,你可不能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罚我的话也得罚你自己,一视同仁,怎么样?”
魏无羡不比蓝忘机矮几分,他一抬头,说话的气息就喷在蓝忘机的脖颈,带着魏无羡身上微微的汗意,和着他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直往蓝忘机眼里鼻里耳朵里钻,从五感外直往心里钻去。又有搂在腰上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隔着布料烫的蓝忘机心里微微发颤。
蓝忘机气息粗喘,眼睛都快红了,脸色更加僵硬。
魏无羡放开他坐起来,见他脸色差的非常厉害,连忙赌咒发誓道:“蓝湛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蓝忘机听他这话,心里更是难受,他也不知自己为何难受,但是想要把魏无羡这个人狠狠的教训一顿的念头越发强烈。他死死的盯了魏无羡好一阵儿,最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魏无羡莫名其妙,不过心道这下子是绝对安全了!蓝忘机总不会罚他自己吧?!
于是立马兴高采烈的冲进云深,提起之前放好的天子笑,回去和一众狐朋狗友汇合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房里地上正满地睡得横七竖八,宛若一地躺尸,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
开门声惊动了几人,睡眼朦胧间看到脸色冷若冰霜的蓝忘机站在门口,吓得瞬间清醒。聂怀桑狂推睡得头在下身在上的魏无羡,道:“魏兄!魏兄!”
魏无羡被他搡了几把,迷迷糊糊问道:“谁?还有谁要来?!江澈吗?拼就拼,怕你?!”
江澈昨晚喝多了头还疼着,躺在地上还闭着眼睛,反手摸到一样东西就冲魏无羡声音传来的地方砸过去,道:“闭嘴!你吵死了。”
那东西砸到魏无羡胸口,哗啦啦翻了数页,聂怀桑定睛一看,江澈用来扔魏无羡的正是他珍藏的绝版春宫图册之一,再抬头,看到目色料峭的蓝忘机,几乎要口吐魂烟了。魏无羡抱着那书册嘀咕两句,又睡了过去,蓝忘机迈进房中,一手揪住他后衣领,提起来便往门外拖去。
魏无羡被他拎了一阵,迷瞪片刻,终于醒了五六分,扭头道:“蓝湛你干什么?”
蓝忘机一语不发,径自拖着他前行。魏无羡又醒了三分,其他的一地躺尸也陆续被惊醒。江澈一见魏无羡又被蓝忘机拎住了,冲出来道:“怎么回事?这是干什么?”
蓝忘机回头,一字一句道:“领罚。”
江澈吓得彻底酒醒了,心知这是昨晚又被发现了,老大怕是要遭!连忙跟着蓝忘机魏无羡一路来到蓝氏祠堂。
一众同窗也心惊胆战的跟着。
蓝氏祠堂里,已有数名年长的蓝氏门生静候在此,一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奇长无比的檀木戒尺,戒尺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方字,俱是一派冷肃形容,见蓝忘机拖来了人,两人立即上前,将魏无羡牢牢摁住。魏无羡半跪在地挣扎不得,道:“蓝湛你这是要罚我?”
蓝忘机冷冷凝视他,不语。
魏无羡道:“我不服。”
蓝忘机一如昨晚的一言不发,一掀白衣下摆,也跪在了魏无羡身旁。见状,魏无羡大惊失色,奋力要起,蓝忘机却喝道:“打!”
魏无羡目瞪口呆,忙道:“等等等等我服了,我服了蓝湛,我错……啊!”
两人手心、腿背都挨了一百多下戒尺,蓝忘机不须人按住,始终腰杆笔直,跪得端正,魏无羡则鬼哭狼嚎,毫不矜持,看得围观的各家子弟肉痛不已,连连皱脸。挨完打后,蓝忘机默默站起,向祠堂内的门生欠首一礼,随即走了出去,竟是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
蓝忘机出了祠堂门,环顾门口一圈噤若寒蝉的学子,冷冷抛下一句:“聚众饮酒,夜游,从明日开始在客舍闭门思过三日,蓝氏家规,三遍。”
江澈被蓝忘机着重盯他那一眼看的遍体生寒,想要冲口而出的话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咽下去了。
江澈看着蓝忘机走远的背影,心里一股气憋着发不出来,郁闷感让他怄气怄的不行。
祠堂里魏无羡还在哀嚎,众人冲进去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江澈把他往背上一背,脚步飞快的冲出了祠堂。
一路上一边哎哟叫一边给众人讲他昨晚的丰功伟绩的魏无羡,在江澈背上张牙舞爪的。
江澈一边让他安分点,一边气愤道:“这蓝忘机怎么这样!太过分了他!”
魏无羡轻轻拍了他一下,不似玩闹的拍打,带着点提醒之意。江澈愤愤闭嘴了,魏无羡又道:“这下子我可是真服了他了!说毫不徇私就毫不徇私,不仅严于待人也严于待己,规行矩步守身持正,真不愧是姑苏双璧!”
江澈翻着白眼道:“是啊!还严刑厉法的把所有人都罚了,这下子可好,等蓝老头回来,谁都逃不了一顿口水宴。”
一行人正说着话,前方又走来一人,翻着不屑的眼神瞅他们,哼笑着在那儿幸灾乐祸:“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罚,云梦双雄可真厉害。”
是罗骐。
江澈嗤笑一声,不理会他,从他身边径自走过,其他人两边看看,还是跟江澈魏婴走了。
罗骐脸色一黑,嘲讽道:“把你们江家脸都丢尽了,还不以为耻呢,呵,丢人!”
江澈停了一下,微微侧头,轻蔑道:“手下败将,大言不惭。”
罗骐气的拿手一指他:“你!才刚入学就犯蓝氏家规被罚的人,还有脸说我?!”
江澈嘴角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道:“手下败将,大言不惭。”
罗骐气的暴跳如雷:“你们两个不尊纪律,不守家规,到处胡闹捣鬼,凭什么还这么不知廉耻的觉得自己没错!!”
江澈鼻子里哼了一声,保持着那个略显怪异的微笑:“手下败将,大言不惭。”
罗骐被江澈一句三连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旁边的人都在偷笑,罗骐知道他们都在笑自己,感觉异常难堪。
最后罗骐是黑着脸走的。
魏婴趴在江澈背上,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迎面又是一个人来了,面带微笑的翻版“蓝湛”,蓝涣蓝曦臣。
蓝曦臣笑着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聂怀桑抢先答道:“曦臣哥,魏兄被罚了一百多尺,有没有伤药啊!”
云深不知处掌罚的是蓝忘机,加上魏无羡一直在众人簇拥中哀声叫唤,似乎伤情十分严重,蓝曦臣立即迎了上来,道:“是忘机罚的?魏公子这是不能走路了?究竟怎么回事?”
江澈可不觉得晚上聚众喝酒是什么丢面子的事,现在满心满脑都是老大的伤情。其实他知道老大嚎的那么惨,那多半没大事,但是那一百多戒尺下去,看着都疼,这时没好气的道:“可不是您那好弟弟,铁面无私啊!”
魏无羡嗯嗯赞同道:“就是就是。”他伸出肿得老高的红手掌,对蓝曦臣控诉道:“泽芜君,你弟弟好生厉害。”
蓝曦臣看着江澈翻白眼憋嘴的,心里多半是在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好笑不已,对魏无羡道:“这确实是罚得狠了些。怕是三四天都没法消了。不过也不妨事,伤药是不必用了,魏公子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几个时辰便好了。”
晚间,云深不知处,江澈客房。
江澈翻出刻刀和木头,咬牙往上狠狠的戳,一边用力往木头里刻,一边嘴里不住咒骂着什么,仔细一听,是这么念叨的:
“好你个蓝忘机!你个冷心冷肺的家伙!好歹是从小认识的,居然这么无情!**!三遍家规,三天抄完?哼,老子有抄书神器,怕你啊!!”
“老大你也是个蠢货!怎么老是被他抓住,今晚上你去冷泉要是不能把蓝忘机欺负回来,你就不配称云梦双雄了!!”】
众人发现少年求学时期的魏无羡和如今的夷陵老祖,那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感觉。别的不说,只说性格,那就是一个活泼一个冷酷。
果然,他修习了怨气之后,就是变了个人啊。
看了一众同窗被关在客舍里苦逼着脸抄家规,另一边冷泉里,魏无羡却在嘴皮子溜得欢的逗弄含光君,都觉得那个少年魏无羡,胆子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
那是跟不怕死一个级别的胆大。
魏无羡僵着脸呵呵呵了几声,面色一收,佯作无事。心里庆幸,幸好天幕有点节操,放的冷泉的画面只是对着他们放在岸边的衣服,没有冷泉里的画面,只有声音。要是真的给这么多人看见,他倒没啥,云梦的小子夏天赤膊耍水很常见,但是蓝忘机肯定受不了。
正在庆幸的魏无羡,突然听到有人对他说话,他放眼看过去,不认识但有点眼熟。
蓝忘机在他旁边给他解惑:“那是陇川罗氏的家主,罗航。亦是天幕里的罗骥。”
魏无羡不知他何意,只听罗航语气平稳,却眼神如针般射向他,他道:“魏先生,能否请你说清楚,岐山温氏温情一脉,对你有大恩,是什么大恩?仅仅只是救命之恩吗?救命之恩是只救了你,还是不仅仅只有你?”
魏无羡心头一跳,却是沉默不语。
罗航有点不怀好意的道:“魏先生,这关系着你救温情一脉是否顺理成章,也关系着他们一脉的名誉,魏先生要是隐瞒了什么,对这一脉无辜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魏无羡心里一沉,面色凝重,罗航的问话就好像一把铁锤砸在了他的心头。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天幕里魏婴嘻嘻哈哈的挑逗蓝湛,说要跟他做朋友请他去云梦玩儿,也引不起他的注意了。
直到冷泉画面过去,江澈的客舍里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叫喊,这才稍稍打破这边已经凝固到僵硬的气氛。
【江澈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手上的木雕,明明只是凡木,此刻却透着不一样的光晕。
木雕其实还没有雕完,仅仅只是个半成品,看上去也并不好看,可是其上附着的灵气,却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
哪怕那点灵气就算是一个刚踏进修仙门槛的人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是江澈还是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成功了!
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
他以前总是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却总也不能成功。这次憋着气拿着刻刀一通不知轻重的发泄,居然成功了?!!】
——————
本文转载自LOFTER的须臾
天幕里的内容会用【】来标注,没有这个【】的是原著世界
聿砚:今日一更完毕
魔道:不老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