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梦（七十四）

魏无羡闭上眼大叹“吾命休矣”！整个人却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把他整个人的冲势都止住了。魏无羡仿佛乳燕投林般窝进了白色身影的怀抱，被温暖的怀抱一裹，铺天盖地感受到的都是独属于蓝忘机的檀香。

檀香本清心，魏无羡却觉得，蓝湛该不会用错香了吧？这香哪里清心了？明明就让人心跳加速，大脑混乱。

这不是清心的香，这是乱心的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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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一手揽着魏无羡一手拔出避尘，剑光闪动而出，击中一团黑雾，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魏无羡面红耳赤的从蓝忘机怀里出来，随便剑光紧随避尘，接连击中黑雾。漆黑的夜色里惨叫不断，惊吓得众人心惊肉跳，死死缩在家里再也不敢出门看热闹了。

黑雾被打散，借着剑光忘羡二人看到了黑雾里的东西。

果然是一只小狐狸。

它被打伤了腿，惨兮兮的哼唧唧，浑身发抖蜷缩成一团。长长的毛绒尾巴耷拉在地上，瞧着好不可怜！

“这狐狸好像不是妖啊，怎么更像精怪的样子？”

蓝忘机沉声道:“的确不是妖。”

魏无羡顺着蓝忘机的剑尖看去，小狐狸受伤的伤口处是一团黑雾，没有一点鲜血。这绝不是妖应该有的状态！

“它……它该不会是……？？”

魏无羡吃惊的看向蓝忘机，蓝忘机沉默不语。魏无羡再次看向小狐狸，心道:“看来没错了，这小狐狸不是活物，而是死物化形而来。多半是那个被替换掉的狐狸面具吧。”

狐狸面具这么多年来都是主祭，因为香火的供奉和百姓的信仰，渐渐有了灵性。如果再加上被供奉的仙人放在面具上面的一点灵识，想要修出意识也是有可能的。

魏无羡提起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想要与它交谈却发现它根本还不能说人话，这说明它化形的时间很短，不够它开声的。

魏无羡虎着脸道:“这样，我问话，你摇头点头回答，要是积极配合就放过你，要是再妄图逃跑，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哈！”

小狐狸噙着两泡泪屈辱的点头，魏无羡问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替换下来的狐狸面具？”

小狐狸点头。

魏无羡一看还真行，立马兴致勃勃的继续问道:“那你出手伤人是因为主祭被换一事吗？”

小狐狸还是点头。

魏无羡啧了一声，道:“你可知道伤人性命，对你们精怪来说，是万劫不复的不归路？你若当真下手伤了人命，以后就再回不到正道上来了。”

小狐狸立刻着急的叽叽叽叫着，但魏无羡又不懂狐狸语，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叫停:“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杀人，但是用这样的方式给予警告，还是很容易过界。而且危险之处在于，一旦有人在混乱中死了，你也是会受牵连的。”

小狐狸又立刻挣扎起来，魏无羡险些抱不住它，蓝忘机上前一步接过，小狐狸在冷冷清清的蓝二公子怀里，却神奇的安静了下来。

蓝忘机道:“祭祀之事我们会向这里的镇长说明，但主祭是否能换回，我们不能保证。若是这里的人们不再信仰你，没有香火供奉，你很快就会消散的。若是你愿意，可以与我们回去，潜心修行，未必不能修得大道。”

小狐狸有点难以接受，它恹恹的把小脑袋磕在蓝忘机手臂上，整只狐都提不起劲来。魏无羡知道它心情不好，想想也是。它虽然化形出来不久，但存在于此已经数百年了，这里就是它的家。现在无缘无故被人从家里赶走，从此无家可归，护佑了数百年的人们也翻脸不再信奉，它等于是一夕之间失去所有。

这两年的警告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它最后的挣扎。它还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此地百姓能够正视它的付出，继续接纳它。

但结果显然不行。

忘羡二人第二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镇长，让镇长拿主意。

他们没有去参合镇子里百姓的争论，而是计划着接下来要去哪里。说到这个话题，蓝忘机下意识的用手碰了碰胸口，那里装着一只钱袋，他不知这袋钱能够让他和魏婴二人……应该是魏婴一人，挥霍多久。

争论不久，镇长带回来的消息不出二人意料，他们并不想继续供奉狐狸面具。

其实这点早有预兆，不说换主祭之前他们就不满狐狸已久，这才生了更换主祭之事，就说这两年每年秋收祭都有人出事，他们就不可能再留下狐狸。

忘羡二人纵然觉得此地百姓有过河拆桥之嫌，但人心，却不是能够强求的。他们的信仰不在，狐狸就算强行留下，也不会有好结局。

忘羡二人带着狐狸面具离开此地，走了不多远魏无羡就头疼的往蓝忘机身上一倒，痛苦道:“它还要哭多久啊，蓝湛你管管它啊。”

蓝忘机身影僵住，肩头的热量透过衣衫传来，如一把火腾的烧向他的心。

蓝忘机想推开他，但奈何心底极度不舍，终是舍不得。只好僵着身子抬手安抚狐狸，让它不要再哭了，免得吵的魏婴头疼。

刚化形的狐狸心智如同小孩，若是都不搭理它可能不多久就安静了，但哭的时候一旦有人安慰，那可就不得了，大有不把星河之水都哭干就不罢休的架势。

魏无羡一把抓过小狐狸，举在眼前，严肃脸道:“小狐狸我警告你哈，再哭我就把你煮了吃了！”

小狐狸说不了话但哭得出来，它边哭边蹦的一下在魏无羡手里变回了一张面具，意思很明显了:有本事你就吃。

魏无羡哭笑不得，对蓝忘机道:“为什么这些小东西都这么听你的话，对我就是这种态度啊？”

蓝忘机走在他身边，见他“委屈巴巴”的控诉，眼神都柔和下来，道:“你若不要这么跳脱，严肃正经一点，他们自然也不会同你嬉闹。”但若是这样的性格，也就不是魏婴了。

果然，魏无羡大摇其头，道:“那么古板无趣的有什么意思嘛！不严肃不正经才是我魏无羡啊！”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魏无羡双手抓着又变成狐狸的狐狸面具，回头控诉蓝忘机:“蓝湛！！你刚刚是不是说我不正经了？！！”

面对“倒打一耙”的某人，蓝忘机镇定的回望过去:“我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

魏无羡不可思议:“不得了啊不得了，蓝湛你都学会呛人了？！”

蓝忘机琉璃色的瞳孔光华流转，盛满了带笑意的星光，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魏无羡简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致勃勃的凑到蓝忘机身边，“蓝湛蓝湛，既然近墨者黑了，那干脆黑到底嘛，咱们去喝酒啊？哎哟小祖宗你别哭了，待会儿给你吃肉好不好？”

魏无羡囫囵一把将小狐狸摁进怀里，哭声顿时小了许多。蓝忘机果断的拒绝了他，魏无羡愈挫愈勇，一路上都不停的劝说希望把“高高在上”的蓝二公子，拉下家规构筑的神坛。

劝酒尝试持续好几天，魏无羡终于按捺不住，要对蓝忘机这个“小可爱”下手了。

看蓝忘机毫无所觉的把被掺了半杯酒水的茶水喝了，鼓动着一股作恶欲的魏无羡兴奋的简直两眼放光，右手死死的摁着怀里，看破了他的险恶计谋正呜呜哭着给蓝忘机提醒的小狐狸。

一口茶进嘴，蓝忘机当即觉得不对，魏无羡嘴边的笑已经忍不住了，看他喝了下去，事实既定，便也不再装了:“味道如何啊蓝湛？是不是很好喝？我没骗你吧？”

正准备跟蓝忘机好好叨叨有关于酒的常识，比如哪种酒醇厚哪种酒辛辣那种酒回味悠长，争取把蓝忘机也变成自己的酒友。谁知还没开口，蓝忘机很不雅正的往前一倒，头直直的磕在了桌沿。

魏无羡:……∑(￣□￣;)

这、这是咋回事啊？

莫非……？？

魏无羡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蓝湛该不会……是个一杯倒吧？

这可好玩儿了，魏无羡心里的作恶欲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燃越旺。一根准备做坏事的手手悄咪咪的伸向蓝忘机，却被突然一下又坐起来的蓝忘机吓得立马缩了回来。

少年修长漂亮的手在蓝忘机眼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正要收回，却被蓝忘机瞬间抓住动弹不得。魏无羡吓了一跳，仔细观察过后疑惑问道:“蓝湛，蓝湛？你还好吗？你抓住我的手是想干嘛？事先说好，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大人有大量，别报复我啊！”

蓝忘机直勾勾的盯着魏无羡，不动也不说话，魏无羡简直是汗毛都竖起来了，道:“你不是吧？你真要报复我啊？不就一杯酒嘛，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蓝忘机不搭理他，把他的手抓到手里，不停的揉啊捏啊，就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爱不释手的。魏无羡鼓鼓脸颊，嘟嘴抱怨:“蓝湛，这是我的手不是面团，你不要揉了！”

蓝忘机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揉捏他的手，抓着就是不放。魏无羡右手被占，抽又抽不回来，只能左手撑头看他能玩儿多久。

事实证明魏无羡低估了蓝忘机的幼稚程度，菜都凉了他的手依然被霸占着。

魏无羡无奈:“蓝二公子，你清醒了没有啊？咱们该走啦！你看你喝酒喝的，一桌子的菜都浪费了，你不是喜欢吃辣吗？云深可吃不到，你不趁着出来的时候多吃两口可是亏了耶。”

魏无羡浑然忘了蓝忘机那杯酒是怎么下的肚，理不直气也壮的埋怨他喝酒误事，谁知一直不吭声的蓝忘机这次居然回答了:“我不吃辣。”

嗯？魏无羡瞪大眼睛奇怪道:“你不吃辣？那我之前给你带的吃的，还有这段时间你点的辣菜，你不是吃得挺高兴的吗？”

蓝忘机晕乎乎没有焦距的眼神瞬间凝聚起来定在了魏无羡身上，他认真的道:“你喜欢吃。”

魏无羡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因为我喜欢吃所以你才吃的，你本来不喜欢吃辣？！”

蓝忘机无意识的点头，魏无羡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蓝忘机的脸色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他知道他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他现在说的才是真的。

感动半天，魏无羡凑到蓝忘机身边问他:“蓝湛，那我之前送你的兔子，你喜不喜欢呀？”

蓝忘机简直有问必答:“喜欢。”

魏无羡感动混着激动，瞬间来劲了，继续问道:“蓝湛，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我刚来求学的时候，我晚归回来带着你一起从云深围墙掉外面去那次，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受罚啊？你明明是无辜的呀，你若是说清楚，你家长辈也不会罚你吧？”

蓝忘机狠狠把手一攥，魏无羡龇牙咧嘴的皱起脸来，还是抽不回来。蓝忘机眉头皱起，很严肃的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论什么原因，我犯了家规就得受罚。”

魏无羡嘟嘴不满道:“对，你就是个行走的蓝氏家规！你以身作则铁面无私行了吧！”说着说着魏无羡又笑起来，蓝忘机对谁都这样，自己莫名其妙不爽什么呢？

魏无羡眼珠一转:“那蓝湛，你看你现在，喝酒算不算犯了家规呀？”

蓝忘机很明显被绕进去了，看看魏无羡再看看桌子上的酒杯，脸上甚至出现了一点纠结的表情，看的魏无羡乐不可支。

蓝忘机摇头:“此处不是云深，不算。”

魏无羡看他呆呆的样子实在可爱，坏笑着用指头轻轻挠了挠他的手掌心，蓝忘机被烫到一般放了手，刚放又觉得后悔不想放，散着流光的眼瞳盯着魏无羡看。魏无羡想着差不多了，适可而止吧，刚刚想把手抽回来，不想又被抓住。

这次不等他故技重施，蓝忘机动作麻利的解下抹额，把魏无羡的手一绑，另一端再系在自己手上，死死的打了个结。

魏无羡险些没笑死过去，捂着肚子道:“不是吧蓝湛？你还要绑着我啊？我又不跑！”

蓝忘机闻言又盯了他一眼，动手再次打了个结。

魏无羡直接笑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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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LOFTER的须臾

天幕里的内容会用【】来标注，没有这个【】的是原著世界

聿砚：一更完毕，来的有些晚了

聿砚：眼皮子打架打出来的字，发完就睡一觉，然后凌晨几点醒来，多打点字，凤九那一篇还没有修改完，我好难啊

聿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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