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真好看!到时候我要出嫁了。你可也得给我绣一件这模样的大红嫁衣!”
阿瑶柒看着手里赤缎打底缠银线缀琅珠的嫁衣,缠着铜镜前描眉画眼的窈初时央求着。
“行行行……都依你~”
窈姒卿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眉黛,还不忘嘲笑两句。“就你这暴脾气,那日差点把奴家官人打死,若不改改,谁敢要你?”
“那是他们不识璞玉如我!就喜欢扭扭捏捏的女人,啧啧啧……”阿瑶柒一想到缠云楼里那种受客人喜欢的类型,不住打寒颤。
“那你就是答应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我啊,就盼着有哪个懂行的收了你这璞玉去!哈哈哈……”
“你还笑?仗着今天大喜的日子,我不敢把你这新娘子怎么样?好啊!现在我就要抢亲了!”
“别啊,不跟你闹了,一会儿喜婆来催了……”
窈姒卿重新拿起眉黛,可刚想抬手就被人夺了去。
阿瑶柒转过她的脸来,不住摇头。“这不好看,我给你画!”
窈姒卿将眉一蹙推了推她的咸猪手,“可得了吧!你……”
“别动!一会儿歪了别怪我!”阿瑶柒戳了戳她眉间的痣,见后者极不配合地皱眉又伸手捋平。“你不要老皱着个眉头,跟个麻花一样难看死了!”
她撇了撇嘴也就任凭阿瑶柒在脸上胡作非为,看着眼前的人儿那小心翼翼放缓动作的模样,和她暴躁的脾气一点不像。认真起来的阿瑶柒莫名其妙有点……英姿飒爽?
本身东燎的人五官就很立体,高鼻深目的让人一见惊艳,而母亲是南明女子的阿瑶柒则综合了南明和东燎的面相,介于两者之间的美感把性别都模糊了。
“人家都是夫妻之间描眉画眼的……”
窈姒卿嘀咕了句,引得阿瑶柒轻笑一声接话道:“那你就从了爷,跟爷去东燎双宿双飞吧!”
“一边去!什么时候也不忘拐我去东燎!”
“只要你点头,咱立马逃婚!”
“你这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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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阿初,就这样被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傻小子顺走了……
所以当喜婆喊“二拜高堂”时,窈姒卿娘家代表方阿瑶柒同志十分不情不愿。
见阿初要俯身拜她,阿瑶柒赶紧把人儿扶起来将眉一皱心疼道:“动不动就拜,头上这么沉你受得住嘛?”
“新郎拜就行了,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
就算有规矩,那也是给唐樽的。
而这故意刁难,唐樽身为皇子竟然也应下了。恭恭敬敬地行礼,还说长辈说得对,满头珠华确实辛苦姒卿了。
表现不错,勉强及格吧……
之后全程窈姒卿被这呆子护得严严实实,按照南明风俗新娘是要敬二十九杯喜酒的,寓意夫妾二人长长久久。这活儿也被唐樽揽下了。傻笑着被阿瑶柒灌的迷迷瞪瞪嘴里还念着“阿初”。
“来啊!臭小子!还能不能喝?”
“长辈当邀,不敢……不从……”
唐樽面色酡红,摇摇晃晃拿起酒樽就要往嘴边继续送。
阿瑶柒一把按住他摇了摇头,也有些醉意。
“行了行了,勉强可以……你记住小子,以后要是让我们阿初受……一点委屈……我,我就打折你的腿……”
唐樽也是喝大了,这酒本就是助兴的东西,烈得很。迷迷糊糊不停点头。
“嗯!我……我唐樽!一定对……阿初好,岳父大人放心!我……我一定对……”
话没说完,新郎官儿将头一栽,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了。
宾客不算多,都是双方至交好友,唐樽母妃早逝,皇上又不甚在意。可这婚办的简单该有的却一点没落下,缠云楼再无乐妓窈姒卿,让诸位蓝颜叹息不已。不过叹息又有什么用?人家嫁的是皇子啊……
多少人想嫁入皇室,可阿瑶柒觉得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对阿初的好,能延续到几时呢……
若是她肯跟她回东燎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火燎耶同不同意……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她东燎可是阿初的娘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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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樽虽然看上去有点呆,可他对她是真的好。
虽然窈姒卿不是正妻,但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一点不比正妻差。衣食住行一律给的是王妃的规格,唐樽爱她敬她,两人举案齐眉。甚至可以用伉俪情深来形容。
她兰质蕙心善解人意,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幸得良妾不胜感激,不许旁人提及她的身世。
两人的日常就是——
“纪明……梅花粥……”
“那,我去买?”
“一起去吧!顺便给你裁几身冬衣!”
“嗯。”
私下他从不以“本王”自称,允她唤字,同她说话比寻常恩爱夫妻更要亲切,两人相互扶持,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所以每每阿瑶柒空降抽查,总是撞见这眉目传情夫唱妇随的虐心画面,直感叹这人偷自己的大白菜连土移植。更可气的是,养得还挺好。
后来郁闷的阿瑶柒也不总来串门了,也是安慰自己小两口需要私人空间,她可以放心了。
窈姒卿则从未感激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嫁给他,虽然是妾,但她自己最明白。她过的很好,甚至想放下一切,似乎清淡美好的日子把曾经的不堪悉数吹散。
有他和梦染在,她便不是孑然一身,她该是这世上最幸运之人。有友如此,有夫如此。此乃上天眷顾。
他经常跟她说,“有妻如此,再无所求。在天比翼,在地连理。”
他拉着她的手,眸子如此清澈,满满只有她一人。字字恳切,掷地有声。
她愣了下,随后缓缓对他点头。笑意从眉眼间流露出来,方是真的心喜。
在他心中,她是妻,绝非妾。
这就够了,无论以后如何,这就够了。
但她从未想过一切平静,却都只是暂时。
又或者说,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温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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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幺儿……”
外堂里夕绯打盹支着双颊的手突然一滑,听见里屋窈姒卿不正常的声调连忙起身撩开内帘。
“幺儿!”
她突然从塌上惊坐而起,急促地喘着双瞳焕然无神,不停念着阿瑶柒的小名,死死攥着被褥冷汗直冒。
“娘娘!没事的没事的……柒珺女好着呢!明日就可相见,没事的……”
夕绯披着单衣坐到塌边给她顺着气,她握住夕绯的手才渐渐缓过神来。梦境太过真实,她感觉现在眼前还是一片血红,等回神才发现是夕绯点亮的红砂纸宫灯透出的光。
“夕绯……我梦见……”
“梦都是假的,娘娘最近太过操劳,明日可是您生辰,放宽心了便好。”
窈姒卿双指按在眉间无意识地紧蹙柳黛,良久才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对……都是假的……你去歇着吧,明儿还有事让你忙呢……”
她挥手让夕绯自去休息,自己却全无睡意。
总是不安……总是不安……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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