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者?你怎么在这儿?”斯嘉丽疑惑的眯起眼睛:“你不是申请毕业了吗?”
“说来话长,”焰者说着,拉过斯嘉丽的手腕:“先离开这里,这里晚上很不安全。”
“不安全?”
“炼金术阵,每晚都会发动,神行者不知道如何破坏所以留到了现在。”焰者将斯嘉丽拉出了炼金棚,他走得很快,斯嘉丽没见过向来温柔的焰者那么急切、严肃。
他拉着斯嘉丽走了许久,一路沉默无言,但斯嘉丽不甘心就如此放过他,于是边走边张口问:“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是什么?你很了解这个地方吗?”
“这里曾是我的家。”焰者在前面说道:“我师傅,也就是你父亲,在这个村子被神行者屠杀的时候恰巧为了炼金卷轴而路过,看到我是唯一一个因为出去采药而活下来的小孩,就收养了我。后来我就跟他一起游历天下。”
“怪不得你之前想杀了乔芸。”
“是。现在看来,蠢人是我。”焰者嗤笑了一声,继续不停地走:“而这里面之所以有不可公之于众的秘密,也是因为这个村子本来是炼金大师普雷的故居。那是个很低调的炼金术师,他使用了堕天录里的福血,创作了除堕天录以外的一系列危险纽玛炼金术,那些早被怪物大师协会禁止刊登的炼金读物,都在这个村子里。”
“我也不能看?”
“师傅看过,但你绝对不能看。”焰者忽然停住脚步,在一片草地坡上停下,身后是稻草堆,眼神熠熠:“你知不知道怪物大师协会有多想要你的血?不久之前,因栀子而起的换血事件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事件发生后第二天青坝草原的首领康巴和尤金便被叫走了,但我猜测事件没有进一步发酵,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尽全力的护住了你,隐瞒了你鲜血的事情。”
“你的意思说…怪物大师协会不可信?”斯嘉丽蹙着眉问。
“没什么是可信的,我之前在食尾蛇的那段时间就学会了这个道理,食尾蛇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坏蛋,怪师协会也不是光明磊落的好人。”焰者拉着她在稻草堆前坐下,自己召唤出怪物,随便抓了几把稻草生火,又继续道:“怪协想要你的血,还想要乔芸的神力,他们什么都想要,但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其实幽灵岛事件之后我就对怪协有怀疑,但因为狮子曜会长的关系,我没太深想。”斯嘉丽望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眼神凝重:“如果是这样的话,乔芸现在的出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一定。”焰者摇了摇头,往火堆里添了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木柴:“她出名会让怪协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如果一个刚刚得了沙迦奖的作家忽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社会会很快注意到。但一旦这个红气过去了,怪协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动乔芸,到时候,他们肯定已经研发了能对付她神力的怪物品种或者科技,那就糟糕了。”
“食尾蛇呢?”
“他们是打手。”焰者说道:“食尾蛇也想要乔芸,但他们目的跟怪协不一样,他们可能并非是想利用乔芸。女王与乔芸私交极好,她说不定会成为保护乔芸,和我们站在同一线的那一方。”
“这么说的话,你那些炼金卷轴也得被藏起来,为什么不给我看?这还是没逻辑。”斯嘉丽绕了个圈子,又说回了卷轴,令焰者面上有些无奈。
“因为你这令人担忧的记忆力。”焰者解释道:“你的记忆力是过目不忘,你看过一遍就不管什么都能记住。但恰恰就是这点。你怎么确保他们不会有什么记忆提取的东西?怪物也好,炼金术也好,科技也好。一定会作为必备的手段存在。你的记忆被他们提取的话,不就暴露卷轴了吗?所以你绝对不能看,师傅也不该看的。”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斯嘉丽侧头转向焰者,眯眼道:“乔芸的神力是天地初开之时的创世神的神力,怎么会有能制服这个神力的任何东西或生物存在?”
焰者也侧过头来看她,眼中那几乎可怕的寒芒看得斯嘉丽咽了咽口水,暗自感叹焰者有时会露出和乔芸一模一样的眼神。
“斯嘉丽,你记住,”焰者严肃的对她说道:“神的弱点永远是人。”
斯嘉丽的眼睛微微瞪大,猛然懂得了焰者这句话的双重意思。
是的,乔芸的弱点是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因人而死亦因人而活,她没办法放弃她所爱亦所恨的人。同时,她却作为半神战胜了秩序之神,她就是秩序之神的弱点。人定胜天这个概率并不是没有,只要有足够的谋划和能力,什么都能发生。这也就造成了怪协可以运用两个计划,用他们来打倒乔芸。
一、伤害她所爱之人。黑鹭导师也好,斯嘉丽自己也好,全人类也好。伤害这二字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伤害就有威胁,乔芸就会需要为他们所用。二、在这同时,他们必定准备好了能胜神的东西,用这再来威胁乔芸,到最后乔芸不得不去帮他们,他们的计划就达成了。
太可怕了。斯嘉丽在温暖的火堆旁打了个实实在在的寒颤,睫毛都轻轻颤抖着:到时候不仅仅是乔芸,她自己也会被利用,记忆被提取、被做成血人,说不定源源不断的血就成为伤者的供应或别人长生不老的灵药。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而她之前竟然没有意识到,完完全全地被蒙在鼓里。
“别担心。”焰者出声劝慰道:“怪协暂时不敢动,现在没人敢动,所以你现在至少是安全的。以后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斯嘉丽点点头:“只是我想如果要打倒怪协的话,也不太可能,除非我们有可以替换的组织。”
“说不定真的有。”焰者喃喃道。
“嗯?”
“没什么,这么晚了,你先睡吧,在这边凑活一夜,没有炼金物辐射还安全点。”
“好。”
焰者耐心的等待斯嘉丽睡着,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能替代怪物大师协会的组织当然有,而且绝对比怪协靠谱一百倍,只是找到他们,再次把他们聚在一起就是一件难事。以及民心,难道怪物大师们会认可他们吗?认可一群连怪物都没有的人?
说到底这是一场怪物大师们共同的革命,因为怪协掌控着一些根深蒂固的势力,这些势力根本没办法被忽视。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些许。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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