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今盯着刘耀文足足看了好几分钟。
她心想,难道这人怕打雷?
不可能!
他可是阎王爷,阎王爷鬼都不怕能怕雷?
她正想着,又是‘轰隆隆’一声,刘耀文的眉头越蹙越紧,睫毛轻颤,额头上竟渐渐渗出汗水来。
南今睁大了眼睛,有点儿慌了,她赶紧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然后喊他,
南今“喂,你怎么了?”
刘耀文闷哼一声,像是痛苦极了。
南今不敢多想,赶紧掏出银针再次施针。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似是老天发了狂,要把这个城市淹没。
南今不敢分神,拿着银针全神贯注的给他施针,可效果并不好,刘耀文就像是着了魔,眉头紧紧蹙着,双手抓紧了床单,像是要把床单揉碎在手心里。
胸口跌宕欺负,呼吸急促紊乱,薄唇紧抿着,看上去隐忍又悲愤,更多的是痛苦。
南今彻底慌了,因为着急,她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一层薄汗。
南今“喂!刘爷!刘爷!”
怎么回事儿?
怎么会让他睡不沉?
是自己医术不行出了问题?
她拿着纸巾给他擦汗,擦额头,擦脸,擦脖颈,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这人就像是在水里泡着似的。
南今越来越心慌,她怕闹出人命来,情急之下她想到了陆景沉。
如果是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自己不行,那陆景沉肯定行!
手机,她要赶紧给陆景沉打电话。
手机在客厅里放着,南今起身就要出去找,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她扭头看,刘耀文并没有睁眼,
刘耀文:“别走!”
这口气里夹杂着五分警告五分祈求。
南今愣了下,
南今“刘耀文,你醒了吗?”
没人回应,南今更急了,她想抽出手出去拿手机,刘耀文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
刘耀文:“别走!”
这一声不比刚才,声音急促,语气里全是警告。
南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拧着眉懵懵的看着刘耀文,确定他人没醒来,便问,
南今“你怎么了?”
刘耀文:“别、走!”
刘耀文突然祈求,口气里夹杂着丝丝委屈。
南今的心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她咽了口唾液,拧着眉自言自语,
南今“做噩梦了吗?”
刘耀文没回应,但他的确是在做噩梦,反反复复的噩梦。
梦里也是夜晚,也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不一样的是他才五岁,小小的身板站在大雨里,堵在一辆豪车前面。
车里坐着他的父母和他的兄长。
纪婳低着头抱着睡着的刘云深,已经泣不成声,她连看都不敢看车外的刘耀文一眼,怕看了再也不忍心走。
霍广民握着方向盘看着刘耀文,眼睛猩红,泪流满面,他推开车门却没敢下车,怕下去了就心软,再也走不掉。
他颤抖着降下车窗对刘耀文说:
霍广民:“寂儿,刘家容不下我们了!”
刘耀文站的笔挺,不顾身处大雨,小小年纪就生了一身的倔强,他撰着拳头,吐字有声,
刘耀文:“别走!”
霍广民声音哽咽,
霍广民:“寂儿,你跟你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刘耀文一个字都不多说,重复道,
刘耀文:“别走!”
身后传来追打声,
“大老爷和夫人在那里,快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了!”
霍广民心一狠,启动车子从刘耀文身旁绕开,车身与他擦肩而过。
水花溅了刘耀文一身,他体力不支终于倒下,小小年纪小小身板,在大雨里显得那么弱小无助。
他躺在泥水中,绝望的看着霍广民和纪婳离开的方向,伸出小手呢喃,
刘耀文:“别走!”
求求你们别走,不要留下我一人。
梦中多凄凉,以往他伸出手去,总是什么也抓不到,只有冰凉的空气夹着落寞穿过五指,可是今天……他终于抓到了!
他不知道抓到的是谁,霍广民,纪婳,亦或者是刘云深?
可能谁都不是!
可他抓到了就再也不想放手!
一个人太苦,他不想一个人过。
刘耀文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似是要把南今的手腕揉碎在手心里。
南今吃痛的很,本能的反抗着想把手抽出来。
她越反抗,刘耀文就越用力,任她喊叫打骂都没用。
南今“刘耀文!”
她气急了,红着眼在刘耀文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刘耀文的眉头蹙了蹙,用力一扯,竟直接把南今扯到了床上,紧紧拥她入怀,
刘耀文:“别走!”
南今:“……”
癔症不过三秒钟就开始反抗了,她反抗的厉害,情急之下还爆了粗口,
南今“姓霍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特么的是偷喝酒了吗?!”
南今“你放开我!渣男!你不要脸!”
南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十几分钟后南今安静了,她嗓子喊哑了,累了,喊不动了。
刘耀文长臂一伸拉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薄被柔软,把两人包裹在其中。
还不等南今有所反应,刘耀文就已经翻了个身改为侧躺,一条胳膊给她当枕头,另外一只手放在她后脑勺,霸道的把她的脸按进自己胸膛,
刘耀文:“别走!”
南今:“……”生无可恋!生不如死!心灰意冷!心如枯槁!
南今“刘耀文,你禽兽!”
回应她的只有沉沉的呼吸声,和某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
刘耀文睁开眼睛,眼眸明亮,神清气爽,他好久没有睡这么久这么沉了,前半夜做了噩梦浑浑噩噩,后半夜却睡的无比踏实。
正要掀开被子下床,一只小肉拳头突然砸了过来,不偏不斜,刚好砸在他脸上。
南今伸着胳膊,打着哈欠正在伸懒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刘耀文这才发现怀里的小人,瞳孔瞬间放大,几乎是逃也似的跳下了床,
刘耀文:“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听见耳边凌厉的声音,南今半眯着眼睛披头散发的坐起来,看着床边的人影问,
南今“你问我啊?”
刘耀文怒不可赦,
刘耀文:“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南今揉揉眼睛,刚要开口就被人抓住手腕粗鲁的扯下了床。
南今“嘶……疼疼疼!”
南今这下子彻底清醒了。
对上某人猩红的眸子,她顿时来气儿了,
南今“姓霍的,你是不是真有病啊?!你干嘛把我拉下床?!”
刘耀文的呼吸都有几分乱,
刘耀文:“不知廉耻!”
南今“呵!”
南今被气笑了,南今“到底是谁不知廉耻?是谁趁机占我便宜?是谁霸道的把我拉上床又强行搂进怀里的?!”
搂进怀里?
刘耀文:“你……”
刘耀文脸都黑了。
南今比他还凶,
可看到南今泛红的手腕,他蹙蹙眉头,那里片片淤青,像是昨晚留下的。
南今“强行拉人上床睡觉的是你,睡完了又把人丢下床的也是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睡完了……?
刘耀文的表情已经没法用语言描述了,他不吼了,震惊的看着南今,
刘耀文:“我们已经……”
南今咻的一下瞪向他,恼羞成怒,
南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再敢胡思乱想我打爆你的头!”
刘耀文:
刘耀文:“……”
不知过了多久,他暗暗呼出一口气,走到冰箱旁拿了瓶冰水一饮而尽。
看她这反映,想来昨天的确没发生什么,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还没等他再次开口询问,就看见南今拎着书包气冲冲的往外走。
他的火气熄了些,叫住她,
刘耀文:“干什么去?”
南今就像是一只被惹到的小兽,奶凶奶凶的,
南今“要你管!”
刘耀文:
刘耀文:“……我有话问你。”
南今“我不想听!”
刘耀文蹙蹙眉头,
刘耀文:“一百万不要了?”
南今“不要了!”
嗯?一百万!
南今“我要!”
刘耀文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被戳到笑点,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这笑意来去无影,快到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他略显高冷的盯着南今说:
刘耀文:“要就回来!”
南今咬了下嘴唇,气鼓鼓的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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