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珩提着药箱,“奶奶在门口摔了一跤,我来叫小月下去。”
他语气平淡,眼神扫过祈月,说完就要走。
祈月和苏绵慌忙起身,“奶奶怎么会摔?”
这个点,奶奶都休息了才对。
祈月着急,光着脚就出来了。
换做往常,顾敬珩早催着她穿袜子,但今天他看到了也没管,只走在前说,“奶奶下楼倒水,在楼梯上崴了一下,问题不是很严重。”
几人小跑下楼。
周奶奶坐在楼梯上,揉着脚踝。
一屋子人都被吵醒了。
顾敬珩把奶奶抱到沙发上,又拿了散瘀的药给她揉了揉,祈月在旁边帮忙,周奶奶长吁一口气,“老咯,下个楼也能把脚崴了。”
她看向祈月,“多亏了敬珩回来得巧,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扶住我,不然我今晚肯定得从上面摔下来。”
祈月这才注意到顾敬珩手臂上都是被刮破的伤,皮肉翻在外,冒着血珠。
她拉住他,“你受伤了。”
“嗯。”顾敬珩冷淡道,“不碍事。”
说完他抬头叮嘱,“奶奶,您这几天就别走动了,有什么需要叫佣人就好。晚上也不用上二楼去睡,一楼不是有空房间吗?”
“我去安排。”祈月接话。
周奶奶打量两人,牵着祈月的手道,“崴个脚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小月,你和敬珩是不是吵架了?”
顾敬珩没说话,祈月摇摇头,“没吵,我和师兄好着呢。”
“还叫师兄啊?你是不是打算叫一辈子师兄。”
“叫师兄有什么不好?”祈月问。
顾敬珩把东西装回药箱,起身就要上楼。周奶奶推了祈月一把,“敬珩手伤了,你给他擦擦药。”
祈月看着顾敬珩背影,有点怂。
他说了分手,她还贴上去,会不会有点掉价?可是这么僵着,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怪别扭的。
周奶奶在后面语重心长道,“小月,奶奶这些年看着你长大,最大的心愿是你有自己的小家。当初你不管不顾要跟马嘉祺结婚,奶奶觉着,那是你选中的男人,多相处相处,也许就好了。现在你有了新的生活,身边也有了更好的人,不如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开始,我相信任何时候都不晚。”
“奶奶……”
“奶奶不是在帮你选择,奶奶是在提醒你,人的心可以捂热,也可以慢慢冷掉,不要让爱你的人心寒。”
周奶奶还是很看好顾敬珩和祈月的,私心觉得顾敬珩就是最好的孙女婿。虽然各方面条件上马嘉祺也不差,但马家终归不是一个好归宿。
顾敬珩父母尚在,以后祈月嫁过去,阖家团圆最好不过。
马嘉祺父母早亡,只有个爷爷,家中又不和睦,再有能力,在家庭这一块也给不了小月温暖。
这才是长辈考虑的问题。
祈月想了想,“奶奶,我去跟师兄聊聊。”
“想跟人好,最起码你要有态度,还叫师兄?”周奶奶笑道。
祈月摸摸鼻子,悻悻上楼。
顾敬珩回了房间,药箱摆在沙发边,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没看别的,主要就是看距离他提出分手后过去了多久。
早在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但是他又不想继续现状,只好以退为进,让祈月来主动。
白天十几个小时没见她没联系,鬼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晚上她甚至没有问自己回不回来。
他赌着气晚回来,她也没有说一声。
要不是遇上奶奶摔跤,她可能今天都不会理他。
顾敬珩琢磨再三,要不,还是主动找她?
咚咚。
他刚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顾敬珩高兴得嘴角一勾,拉开门看到谢小五,脸沉了沉,“你来做什么?”
“?”谢小五端着一碗面条,“老大叫我给你的,你不吃?”
面还是热腾腾的,鸡汤上面飘着几粒葱花,香气扑鼻。
他晚上应酬,喝了点酒,胃里还是空的。这会儿闻到香味,食指大动,脸还板着。
谢小五抓起筷子,“你不吃给我吧,我当宵夜。”
顾敬珩一把抢过来,“回你房间去。”
谢小五:“哦。”
顾敬珩又拉住他,“小月呢?”
话落,祈月从旁边探出头,干干笑了笑,“师兄。”
顾敬珩转身进门,“谢谢你煮的面。”
“不是我煮的,是王嫂煮了,让我端上来的。”祈月解释。
顾敬珩捏着筷子的手僵了僵,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好歹也是她主动过来找自己的。
祈月进门,站到顾敬珩身后,先提了公事,“今天谢毕笙过来,说想跟咱们合作,他那块地已经建成了半成品,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咱们拿过来,三个月内就能弄完。不过他想要占一点医院的股份,具体的还没定。”
她以为顾敬珩会考虑一下,没想到他直接说,“谢毕笙那,不考虑。”
“为什么?”祈月坐到他旁边。
顾敬珩抬头,对上祈月好奇的神色,忽然就不想往下说了。谢毕笙和马嘉祺这半年关系走得很近,两家合作也多,这也是为什么顾敬珩回来没有先找谢毕笙。
本来谢家和顾家一样都是榕城人,能在江城合作一把是最好的,但是谢毕笙先找了马嘉祺,他也不想跟他们掺和在一块。
只是他这些天发现,在江城做生意,医疗也好,地产也罢,总是绕不开万晟。
这让他有些懊恼烦躁。
就像感情上,他和祈月怎么也绕不开马嘉祺这个人。
祈月皱眉,“是因为马嘉祺吗?”
顾敬珩低头喝了一口汤,“差不多。”
“只是商业合作,我们还是我们,跟马嘉祺没关系啊。”祈月解释。
说实话她还是很看好跟谢毕笙合作的。
knight当初是牛逼,但她沉睡了半年,有钱又怎样?那些钱,滚不起来,在市场上成倍的贬值,她如今除了马术行业能借着D国马场的名声在业内稳占鳌头,其他的都没成形。
更不要说当初因为祈霜冒充她在总部搞事,现在公司规模缩水了一半,资产也不如从前。
她迫切想要破局,想要那些工厂抢着给她生产,订货,一个连生产线都在发愁的公司,怎么保证上新后有市场?
要做的这个医院,她报以厚望。
偏偏顾敬珩也有自己的坚持,“祈月。”
他突然叫她全名。
祈月表情严肃起来。
就听他说,“不管是生意,还是感情,我都不想你再跟前夫有任何瓜葛。过去合作的项目,推不开咱们可以继续做,但新的就没必要了。
你可以说我心思狭隘,也可以说我小肚鸡肠,但我爱你,我不能容忍一个炸弹随时埋在我身边。
马嘉祺就是那个不定时炸弹。如果你是来找我和好的,这就是我的条件。如果不是,那就当我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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