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些事情,之前医院的专家们也已经给他们提前说过了,也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可再做心理准备,也架不住事情发生的突然。
甚至,只要一进入无菌病房,那下一步等待裴月的,就是化疗。
马嘉祺往后走了两步,靠在墙上做了几次深呼吸后,问:
马嘉祺:进无菌仓之前,能不能让我和她,还有孩子再待几分钟?
顿了顿,他又说:
马嘉祺:两分钟。
医生点了点头,继续去忙了。
季雪看着他:
季雪:小叔,你要干什么?
马嘉祺又缓缓呼了几口气,稳定住情绪:
马嘉祺:拍照。
言毕,他还是没忍住,转身背后季雪,抬头努力控制着眼里的泪。
这两天,他就看了很多很多,关于血液病的病例。
情况好的,能移植的,住进无菌仓后等新细胞长出来就能出去,而情况差的,就是致死的,基本等出无菌仓的时候,就是实在治不好,该回家准备后事了。
而更残酷的现实是,就是情况好的,这无菌仓最少也得住三四十天。
所以,裴月今天一旦进去,基本就出不来了。
她住进无菌仓以后,就算他们能去里面看她,孩子也不可能进去。
……
为了满足他的渺小心愿,在转病房之前,医生们匆匆把裴月推回了她之前的重症病房。
这会儿裴月醒了。
她之前昏迷是因为突然发烧,现在烧被压住,人也就清醒了过来。
但因身体不适,她有气无力,眼睛都睁不大,眼皮是耷拉着。
马嘉祺瞧着她突然虚弱的模样,眸里噙着泪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弯身在她耳边说,
马嘉祺:我一直在。
裴月咽了咽,还是努力说了句话:
裴月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马嘉祺点头,然后小心的把孩子的保温箱拉到了裴月床边,挨的她紧紧的。
接着他又坐在孩子的另一边,拿出手机的打开前置摄像,把孩子和裴月都收入屏幕,快速拍了几张。
其中第二张,裴月比了个“耶”。
照片拍完,他起身的下一秒,裴月就被医生推着走了。
马嘉祺马上迈开脚步跟着,这两天,他忘记了自己是席氏的家族,是一个财团的掌舵者,他只知道,自己是裴月的男人,他们孩子的父亲。
他所有的情绪都不再掩饰,肆无忌惮的表露着自己的恐惧、胆怯,以及不舍和脆弱。
裴月侧头,瞧着他眼泪一行接一行的模样,却是笑道:
裴月刚才的照片上我脸色很差,请马先生帮忙给我P个妆。
他跟着她的笑意弯起唇角,但眼泪却更加汹涌。
裴月看着他继续笑,
裴月刚才我问过医生了,新的病房里可以看手机,P好记得发给我,我要检查喔!
这句话说完,她便被推了进去,很快一扇门,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在看不到马嘉祺的下一秒,裴月含笑的脸突然僵住。
而后在护士把她往新的病床上搬动时,她没忍住啜泣出了声音。
搬动她的护士马上不好意思道,
万能配角: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是。
是这个时候,身边没了马嘉祺和大家以后,她突然怕了。
真正意识到,死神的镰刀抵在了她的脖子根。
裴月我想每天都见到马嘉祺和我女儿……
她哭音破碎,
裴月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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