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马昭延马上起身,去季雪那边确定小宝宝在睡着,裴月的情况也稳定,就带着她们先出去了。
然后室内安静了。
马嘉祺扭头看了一眼,他床边的桌上,摆着监测裴月血压的仪器,看上面的数字好像升高了几个。
他盯着看了片刻,回过头,对直起身的贺凌舟道:
马嘉祺:哥。
这一声哥叫的贺凌舟有些愕然:
贺凌舟:啊。
马嘉祺:你都不记得了。
马嘉祺冲着他笑,
马嘉祺:当初我精神问题很严重,又很喜欢月月的时候,会跑去安城偷看她。
马嘉祺:有一次就看到你抱着她摘树上的花,当时就很醋你能抱她,同时也觉得心里很温暖,她有那么多人爱。
说这话时,一旁血压的数字又在迅速变化了。
而另一边,裴月的睫毛动了。
贺凌舟叹了口气,
贺凌舟:你就是想和我回忆一下过去?
马嘉祺:不是。
马嘉祺还是在笑,
马嘉祺:就是想说,虽然你和月月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也很亲,也是一辈子的兄妹。
贺凌舟皱起了眉。
贺凌舟:哥。
他又唤他,声音温柔平静,
贺凌舟:如果月月救不了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贺凌舟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可马嘉祺没给他消化的时间,继续道:
马嘉祺:本来想把孩子托付给我亲哥的,可是我如果走了,我那一摊子事儿都得他管,月月的事儿也得我嫂子管,别说给我带孩子了,他们可能自己都没时间生孩子。
贺凌舟激动道:
贺凌舟:别给我说胡话,什么死不死的,还有二十多天呢!
马嘉祺无视着他,继续自说自话:
马嘉祺:想来想去,还是你和容婳最合适。
马嘉祺:你女儿也快出生了,而且我孩子早产,说不定等她离开保温箱时长的体重,和你女儿出生的时候一样,你……当双胞胎养吧。
马嘉祺:容婳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记得我当初犯病伤害过她,但她并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她很理性,也很温柔,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交给她,我很放心。
贺凌舟:马嘉祺!
贺凌舟的眼镜下,一双眼睛也被泪水模糊,
贺凌舟: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把我留下这么折磨我?
贺凌舟:虽然我也很在乎月月,我也不敢想二十多天以后,我们要面对什么,可是你没必要为了月月,放弃自己!
马嘉祺:我知道。
马嘉祺抬手擦了下下巴的泪,
马嘉祺:但我不坚强,我一想二十多天以后,我最爱的女人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那种漫天的恐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恨不得我现在就死了算了,这样就不用面对了。
贺凌舟:能他妈的有多爱!
贺凌舟骂他,
贺凌舟:你觉得现在你爱裴月爱的要死,可能十年二十年以后,你能放下的,你得为你女儿想想,孩子很可怜的……
一说孩子,马嘉祺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他抽噎出声,
马嘉祺:我想看我女儿出了保温箱,我还没抱过她,我想看她长成白白胖胖可爱的样子,我想看她走路,叫我和月月爸爸妈妈……
马嘉祺:可是我养不好她,我本来就是一个烂人,一个被放弃的人,如果没有月月,就没有现在的马嘉祺……
马嘉祺:哥我求你了,你说点你和容婳以后如何养育孩子的事让我听听,让我高兴高兴……让我觉得,能死得瞑目。
贺凌舟:放你的屁!
贺凌舟如此斯文的一个人,接连骂脏话,
贺凌舟:你要真丢下孩子,和月月一起走了,我让她走一遍月月的路,十几岁就把她许给不学无术的混子……
在他说这话时,帘子的另一端,裴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眼泪也悄无声息,顺着眼尾,渗进了头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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