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空气,陌生的佣人,陌生的一切,总是显得人有些孤苦伶仃。
裴月侧卧在床,看着窗户上不断落下的雨点,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的光,回忆着曾经过往。
父母双双离世并不是一件能轻易放下的事情。
为了走出来,她到了宁都之后,经常在假期周末去孤儿院、敬老院、医院、火车站这些充满了人生百态的地方。
她记得孤儿院的小孩子们,瞪着一双清澈的双眼,期待着有一天能有一对儿爸爸妈妈,给他们一个家。
她记得敬老院的爷爷奶奶,哪怕其乐融融的打着牌,听着曲儿,但眸光也一次次瞄向门口,期待那忙碌的儿女们,能来看他们几眼。
也记得医院里,那些为了给孩子治病已经倾家荡产,但依旧不放弃希望的,点着一毛两毛,五毛一块的,数着治病的费用,渴望着孩子平安健康。
还有寒冬的火车站,那些年轻的夫妻,在附近的玩具店里,左挑右选,买下了大只的奥特曼和玩具熊,幸福的对彼此说,一年没见的孩子,一定会喜欢。
人人都不容易,但人人都饱含希望。
而那些希望是什么,是家,是爱。
失去爱,失去家的她,望着芸芸众生,给自己重新找了一份希望,她天真的期待着马骁可以与她培养出感情,让她重新有个家。
后来马骁和凌梅掐灭了她那些天真的希望。
他们拿出自己众多财产里的那么一点点,就能任意摆布一个普通的家庭,让那些本和谐的人,为了钱,撕裂彼此之间的情分,露出人性最丑恶的一面。
他们说,觉得钱不是万能的,爱能战胜一切的那些人,是因为他们没有拥有足够多的钱,只能如此自欺欺人。
曾经她对这番话存在质疑,但后来跟着凌梅看了一个又一个的姐姐,为了更多的钱,选择牺牲自己的感情,以家族利益优先,步入一个没有爱情,但有金山银山的家庭后,她彻底失去了希望,把过去由父母打造的那个天真的裴月,埋葬在了岁月里。
后来她又见识更多的人性丑恶,再到岁月带走父母离世的伤痛,她一个人也能面对一切后,她变得现实、理智,对感情这种事看得极淡,也没什么需求了。
可如今,突然离开马嘉祺以后,她心脏的抽痛、痉挛,还有思绪里不可自控的对他的担心、想念,让她推翻了那个在凌梅手里打造的自己。
理智与感情在她的体内疯狂的碰撞着。
理智叫嚣着:我不能拖累他。
感情也叫嚣:我想和他在一起。
贺凌舟:月月。
忽然,贺凌舟低沉冷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头,贺凌舟与白栩一前一后坐在了她床边的茶桌前。
裴月表哥。
她呆呆地唤了一声。
贺凌舟倒了杯水递给她,
贺凌舟:都来到我这里了,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裴月眸子闪了闪,
裴月什么实话?
贺凌舟:我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马嘉祺的。
贺凌舟没给裴月迂回,直接说了。
裴月咽了咽,把脸又别开,
裴月是我的。
贺凌舟:我能理解你想要孩子的心,
贺凌舟说
贺凌舟:舅舅舅妈突然离开,让你在马家寄人篱下那么多年,你有个孩子,也算是有了新的寄托和归属。
贺凌舟:但是你生谁的孩子我都不反对,就是不能生马嘉祺的!
裴月又看向他,
裴月为什么?
贺凌舟缄口,白栩替他答道,
贺凌舟:马嘉祺很严重的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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