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乐了。
肢体格斗是刻在雄性生物的基因里的,也可以说是兽性。
有兽性,人的精神就有救。
马嘉祺首次融入他的圈子,是靠一场热血四溅的打斗。
那次他输了,脸还被马嘉祺给打破了相。
自己每日健身打球,竟然输给了一个白净的自闭症少年,他不能忍。
而脸是他的底线,破了相他更不能忍。
他气火攻心,想着休息一下,就拼死把马嘉祺给暴揍一顿时,马嘉祺却看着他笑了。
他第一次见他笑。
笑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傻得牙疼。
这傻子一边笑,又一边侮辱了他一句,
马嘉祺:你好废。
废你个头。
可颜狗很悲哀,因为傻子笑得太好看,他竟然就认下了自己输给他的事实。
但自尊作祟,他又对那句“你好废”耿耿于怀,想着非得班扳回一城不可。
基于此,他便想办法调查了马嘉祺的弱点、死穴,想从这方面出手。
谁料这一调查,竟然发现马嘉祺浑身都是弱点,简直是个大缺货。
马嘉祺爱甜怕辣,喜白有洁癖,怕黑怕雷霆闪电,晚上睡觉得开灯,打雷就会看海绵宝宝。
身高一八五开外的大老爷们儿,竟然真觉得海底有海绵宝宝。
查到这种事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给笑死。
笑归笑,他也就开始行动了。
他请马嘉祺喝加糖的奶茶,不过冲奶茶的水泡过朝天椒。
“奶茶”把马嘉祺辣得双眼含泪,他正觉得爽,谁料马嘉祺竟然抢走他的饮料,咕噜咕噜吸了个空空的。
那是他含过,还咬得满是牙印的吸管!
第二次,他在几只花猫身上绑上颜料,弄脏了马嘉祺的房间和所有衣服,包括内裤。
之后他坐在他们两栋别墅紧靠的墙头上,心情舒畅的看着马嘉祺黑着个脸生闷气。
可不承想,夜幕降临以后,他新买的那些过了水晾在院子里的内裤,都被马嘉祺用鱼竿钓走了。
那是内裤,是私人物品!
第三次,他玩了个大的,在狂风暴雨的晚上,他毁了马嘉祺别墅的电线。
结果半小时以后,马嘉祺淋成落汤鸡站在了他的家门口,苍白的脸黯淡,沙哑清冽的声音虚弱,说了一句让他的心打了个哆嗦的话。
马嘉祺:顾倾城,我害怕。
自那天起,事情就往他也预料不到的方向偏离了。
他身后多了一个和自己一样高,但肌肉好像还比自己更硬一点的粘人精。
粘人精学他吃变态辣,学他喝酒吸烟,还学他帝都的方言。
他觉得离谱,
顾倾城:你宁都没有方言吗,干嘛学老子说话?
粘人精的墨发随风飘扬,那么帅气又好看得认真对他说,
马嘉祺:顾倾城,我会珍惜你,所以我想对你多了解一点。
草他妈,他第一次因为一个男的脸红了。
但粘人精何止如此,后来还更加离谱。
他不喜欢吃早饭,粘人精竟然给他做早饭,他有时候忙着画图,衣服换下来没洗,等回过神来,那些衣服都带着粘人精身上的皂角香气挂在了衣柜里。
连鞋袜,都是粘人精洗的。
不过粘人精也会吐槽,
马嘉祺:顾倾城,你脸有多好看,你的鞋就有多臭。
那是他生活最自律的时候。
一日三餐按时吃,也不会睡的正香的时候被铅笔、尺子膈醒,笔记本电脑和手绘板也不会老放在床的另一边,都规规矩矩放在了书桌上。
只不过,变干净的床上还是多了点什么。
多了粘人精。
那也是他和马嘉祺最好的时候,同吃同住同睡。
他问过马嘉祺,
顾倾城: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马嘉祺的回答很简单,
马嘉祺:不想看到你那么拼命,怕你病。
再没有一个人像马嘉祺那样,那么赤城又认真的对待他,希望他健康的生活。
他的父母都未曾。
老实说,他曾经也很依赖马嘉祺。
那会儿有人提醒过他,小心马嘉祺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弟。
他也试探过马嘉祺的性取向。
有次在马嘉祺半睡半醒的时候,他给他立体环绕地放了A片的声音,马嘉祺有反应,甚至还嘟囔了一句很直的话:
马嘉祺:好想亲女生啊。
还有一次,他们深夜喝酒,说起了沉重的话题,他也对马嘉祺说过,
顾倾城:你爹儿子那么多,估计也不指望你能干点什么大事,如果以后你爹给了你什么财产,你记得来找我,我给你打点打点,让你好好娶个媳妇成个家。
马嘉祺吃着他那隔几天就会邮寄过来的齁甜齁甜的甜品,然后冲他耀眼地笑,
马嘉祺:好啊,到时候你给我主婚。
那时他觉得,粘人精会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兄弟,没有之一。
可后来,粘人精却吻了他的眼睛。
那时,他抗拒的不是马嘉祺亲他,而是自己在恐惧。
是他招惹了马嘉祺,他怕是自己一手把马嘉祺促成了那样。
他那个时候已经听说过了马嘉祺母亲的事情,也大概能感觉到马嘉祺的精神问题和他的母亲有必要的关系。
马嘉祺因为母亲的事情,在他宁都的豪门圈已经遭受了不少非议,如果马嘉祺又因为他连性取向都不正常了,那……
马嘉祺会成为豪门里的悲剧。
所以在那个躁动又青涩的青春时光,他和粘人精决裂了。
他不想毁掉他。
到如今,十年过去。
稚嫩青涩的青春彻底不再,而那个在他身后的粘人精,站在了崇山之巅。
腼腆变成了孤高,内向变成了城府,沉默变成了精明。
而与那个白净纯粹的粘人精有过深刻友情的他,又怎能接受得了后来这位精明至极、做事雷霆的马家少家主。
回忆至此,顾倾城又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发呆的裴月。
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慈善夜那晚,他发现马嘉祺和裴月有点不对劲时,对裴月有点喜欢的他之所以不觉得吃味,是因为内心太过复杂。
他有过那样一个荒唐的念头:马嘉祺找裴月,是否是想用裴月来代替曾经的他。
这不是他自恋,而是因为当年的马嘉祺对他付出的真的太多了。
十年前,也只有马嘉祺,唯有马嘉祺,不顾接着海浪的闪电雷霆,果断跳进了冰冷无边的海里,拼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他破开巨浪,游了一个多小时游到岸上,从死神手里救了他一命。
然后在他醒来后,还那么动容的给了他一个,让他做了十年噩梦的吻。
思绪到此后,顾倾城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也起身走了。
他妈的。
那个该死的、要命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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