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

林栖“降低标准吧，找一找能让我们随便挑衣服的品牌。”

林栖“多出几个好看的造型，先提升人气。”

林栖“是不是大牌没必要在意，没那么多人在乎那几个标的。”

林栖看着娜娜，娜娜却看向方姐和飞总。

直到飞总点头同意，才正式接纳林栖的提议。

会议走向尾声，在座的都隐约感觉到变天。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例会，但这个和TNT成员一起出现却脸都不敢露的关系户提出的所有想法，几乎都被飞总采纳实施。

再迟钝的人都能感知到TNT团队内的权利在向谁倾斜。

老板飞总力挺，经纪人方姐默许，队长马嘉祺和其他队员乖乖听话。

唯一的刺头严浩翔被强制闭麦，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小九九。

临近散会，方姐看了眼手机，带着飞总和TNT去了楼上的健身房。

其他人做鸟兽散，林栖猜想娜娜应该要找她聊聊，故意走在最后，毫不意外被娜娜叫住。

娜娜：“聊聊吗？”

娜娜拖着椅子坐到林栖旁边。

整体看起来气色不好，化了妆都掩盖不住的虚弱，仿佛刚从医院赶过来参加会议。

娜娜：“你打算什么时候换掉我？”

林栖惊讶于娜娜的开门见山，眨巴眨巴眼睛缓冲了下，才回复道。

林栖“我没打算换掉你。”

说完想了想，补充句。

林栖“暂时。”

娜娜：“为什么？TNT出道几年，造型问题就被骂了几年。”

娜娜：“说实话，这份活我早就不想干了，吃力不讨好，粉丝天天追着我在私信里骂，觉得是我害了她们哥哥。”

娜娜：“我也追男团，我有正常的审美，多少我认为好看的造型交上去被驳回，最后固定下来就是这种我自己都不接受的风格。”

林栖“所以问题在哪里呢？”

感受到娜娜强烈都怨气，林栖语气都温柔了不少，柔声引导着她释放压在心底的抱怨。

林栖“我前两天看到了你的毕设，那时候你的作品很有想法，褒义的有想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娜娜：“来时代峰峻不是我的想法，是我妈让我来的。”

娜娜：“当时时代峰峻缺人，我正好专业对口，我妈不希望我在外面受欺负，就把我安排进来。”

娜娜转着手上的戒指，看着上面的文字轮转。

在时代峰峻待得越旧，她就越讨厌这家公司。

明明是一家年轻的娱乐公司，却透露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像是不见天日的盘丝洞，错综复杂的蛛网裹挟着猎物，在日光找不到的地方腐烂。

她不是缠在网上的食物，她是蛛网上的蜘蛛，是这缠绕的蛛丝的一部分。

她毁不掉也逃不脱层层迭迭的蛛网，她想去外面晒晒太阳，但却成了奢望。

TNT的造型工作不好做，不仅是因为他们咖位低拿不到衣服。

娱乐圈十八线的艺人那么多，没见谁没有衣服穿过。

只是公司内部有太多阻力。

他们想让TNT做新世代的顶流，想让他们传递时代峰峻的理念和审美，于是每个人都想伸手干涉。

于是从歌词到MV再到服装造型甚至团队定位，都成了展示公司中老年董事们审美的宣传板。

他们觉得年轻就该是车子票子马子，于是MV是纸醉金迷夜店风。

他们觉得男人味就该是肌肉酒精狂派舞，于是TNT的舞台都是在国内少有受众的大开大合。

娜娜试图拒绝来自上面的油腻审美，但时代峰峻是一张巨大的用血脉和利益勾连的蛛网。

上面的人动动手指，她便动弹不得，只能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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