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是不会骗人的

导演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两个主演不时会提出一些建议，林九灿却不在状态，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那你的建议呢？”史导问林九灿。

林九灿恍惚之间被点名，模模糊糊“嗯”了一声，“我的建议……他俩还第一次见面就亲会不会有点太突兀了？”

“这正是精彩的地方，而且情节都很合理，没什么突兀的，只是到时候亲的时间可以短一点，最好沈老师能给点愤怒就好了。”成毅提出自己的见解，手上还不断比划着动作，眉眼之间俨然一副专注工作的样子，林九灿不自觉地点了头。

“还是叫我小沈吧。那我到时候怎样会比较自然？女生的话，会给一巴掌吧？”沈姝虽然年轻，但林九灿观察她的表现，看她却不像刚入行，应该是童星出道，对一切流程都很熟悉。

“不行！”还不认识呢怎么就打人了？林九灿反对，声音却没控制好，全组人都在瞧她。林九灿抱歉地笑笑，继续为她的鲁莽辩解，“因为……打人有点不太符合于安宁的人设啊。”

“但是一般女孩子的反应就是这样的，那林编，你写的时候想象的女主是怎样的？”沈姝不解。

“我觉得有道理。打巴掌比较老套，没有新意。而且设定里女主是对男主一见钟情的，所以下不去这个狠手。”史导又看了一遍剧本。而且带着一群没什么知名度的小演员拍戏，要在众多大明星云集的那些电视剧里杀出重围，就要创新，老套剧情要不得。

“对啊对啊。不如是于安宁直接上手捏住秦瞬的脸，就用这只手压着秦瞬的脸把他推开。而且于安宁是比较搞笑的，所以你可以加一些这种元素。”

“明白了姐，就是那种发现自己的男神竟然是下头男的震惊崩溃绝望，这个意见不错。”沈姝立刻将这点记在本子上。

……

忙活半天，把第一集的本子改了又改终于有了最终版。对词儿的时候，成毅的脸还是红彤彤的，和沈姝不熟，所以不敢开什么玩笑，只是按部就班地念词，默默在心里过一遍情绪。

导演拍手打板儿，“休息一下，马上开拍！”

整个剧组，成毅最熟的也就是林九灿了，所以很自然地坐到了林九灿旁边。

“渴不渴？”成毅将一瓶饮料拧开放在木桌上，“大热天的为什么不进去？里面有空调。”

“你为什么不进去，那不是你的专属休息室么，在外头烤着干嘛。”

“这不是看你在这儿烤着，就好奇你为什么要坐这儿。设置专属休息室是为了让演员好好休息，才能更好地进入角色，不过林编今天也费脑子了，还是跟我进去吧。”成毅总是笑着，眼睛里充满了情感，使人觉得他对世界充满了希望。

成毅的真诚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林九灿这样对好看的人毫无抵抗力的。

场外到休息室的距离很短，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林九灿想了很多。比如今天为什么突然对沈姝产生抵抗，是否自己的喜欢仅仅来自男生的那张脸。想来想去，都没有答案。

休息室果然舒服多了，这里不大，只有一个很高的小床，一个书桌，和一个简易空调。

“先将就吧，晚上回到酒店条件会好一些。”成毅把本子放在桌子上，“累的话要不然在我这儿休息会儿，要不然聊聊天也可以。”

林九灿坐在硬木床上，双手撑着床面，两只脚悬在空中晃荡，“好啊，但是你不用休息的吗？”

“休息时间这么长，聊完十块钱的再睡也不算晚。”

“那你有没有过一种经历。你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那样的究竟是喜欢还是仅仅留恋她的脸呢？”

“念念不忘……我好像没有。这种情况下连长什么样子其实都记不住吧？你有这个困扰？”

“最近才发现的。因为我之前谈的男朋友都不是这个样子的，然后就……迷茫了。”

“我觉得其实长得好看的男生很多，你见过的肯定也多，包括网上的现实的，只是如果只对那一个人念念不忘，多半就是喜欢了。”

林九灿每次看成毅回答问题，总有一种谈心的错觉。她问什么，成毅就答什么，表情严肃，不带任何调侃，像在做法律咨询一样。

“可是如果我只是喜欢那张脸，又跑去追人家，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既然你无法判断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就用心感受就好了。感受是不会骗人的。”

“明白了，明白。”林九灿掏出手机给许千千发信息，一边招呼成毅，“要不你躺这儿休息休息？”

“我躺这儿，你躺哪儿？”

“你快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这大太阳的，开拍的时候还凉不下来呢。”

要用心去感受。这答案很官方，不过绝对正确，林九灿干脆关了手机，思忖思忖究竟要不要追。

成毅都睡了一觉起来，林九灿还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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