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呆坐在车子里,眸光忧伤地望着那个曾经的家,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苏母:士则,士则,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女俩不管,你不能离开我们……
卧室里,离家了三个月第一次回家的父亲,在忙着收拾自己的衣物。
严佩兰哭得央求,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将所有的衣物全部装进衣箱,她的世界也在一寸一寸地崩溃着。
苏母:士则,我求你了,不要离开了,你让我当牛当马都行,你不能让涵涵没有父爱!
一向坚强自重的严佩兰,第一次跪下了丈夫的面前。
苏凝呆呆地躲在门口,望着房间里,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
林芷瑶那么好吗?林芷瑶那么重要吗?他为了她,连家都不要了吗?
苏士则用力地推开严佩兰,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夹杂着怒火。
苏父: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同意将房子留给你们了,我每个月会安期给涵涵生活费的,只要你在这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苏士则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扔到了严佩兰的面前。
严佩兰握着那一纸离婚协议,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十几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她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苏母:呵……呵……
她突然双手用力,将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扔到了空中。
纸片散落到空中,温天飞舞着,像一只只濒死的蝴蝶,纷纷扬扬地掉落在她的发间,她撕心裂肺地吼着,
苏母:不离婚,我不离婚,我不要离婚……
苏士则恼火地看着她,
苏父:你这又是何苦?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严佩兰瘫软在地上,无法控制地失声痛哭着。
苏士则拿起皮箱,
#苏父,随你吧,我走了!
严佩兰伸手抱住他的大腿,
苏母:士则,你走了,涵涵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跟她交待?
苏凝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从外面冲了进来,伸手拉开了严佩兰的手。
充满了敌意的目光看着苏士则。
苏士则伸手去抚摸苏凝的头,她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
苏士则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最终绝情地扬长而去。
苏士则离开苏家之后,还没有过半个小时。
林芷瑶便亲自找上门来了。
年轻的她,化着妖娆的妆容,穿着性感的时尚,还带了两个混混进来。
她大大咧咧地往客厅一坐,抱着手臂,俨然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翘着二郎腿,不屑地望着严佩兰。
林芷瑶:我说,大姐,你这又是何苦?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要缠着苏士则不放……
严佩兰脸都气绿了,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她颤抖着指头指着林芷瑶的脸,
苏母:你,你,你不要太过份了。你年纪轻轻的,还有很多机会,士则他不适合你,真的,他有胃病,只有我才能知道煮什么给他吃,才让他过得舒服……
林芷瑶:哈哈哈……
林芷瑶似乎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她笑得花枝乱颤,手里拿着棒棒糖,放到嘴里轻轻舔着。
她伸手打开严佩兰的手指头,冲着自己的同伴笑道。
林芷瑶:这个老女人说,她能让那个男人舒服?
两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手里还抱着棒子,回应似的哈哈大笑。
林芷瑶故意将胸脯挺得高高的。
林芷瑶:你老了,不行了……苏士则说跟你在一起都没有感觉,进去还是没有进去都根本没有区别,你说,这样能让他舒服吗?
如此露骨的讥笑,严佩兰又气又急,脸都涨红了。
苏母:你,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是不明白叫做夫妻感情的。我跟你说,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士则他是鬼迷心窍,总有一天他会悔悟的。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说散就散了的。
严佩兰义正辞严,丝毫不肯退让。
她爱着苏士则,从骨子里爱着他,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毁于一旦。
林芷瑶:好,你不离是不是?哥几个,给她点颜色看看……
林芷瑶使了一个眼神。
两个混混撑起家伙就开始砸东西,一棒子打在电视机屏幕上,电视机火花闪烁之过,砰地一声起了青烟,鱼缸被打破了,里面的金鱼掉在地上,垂死挣扎地跳跃着。
苏凝从外面冲了进来,推搡着那两个小混混。
哭闹着,
苏母:不许砸我的鱼缸,不许砸我的鱼缸……
小混混一巴掌将苏凝推倒在地上,
混混:滚开……
满客厅的家具摆设,生活用品,连带玻璃桌子,还有吊灯,全部被砸了个稀巴烂。
苏母:你,你们这是强盗的行为,我要报警……
林芷瑶耸了耸肩,
林芷瑶:报吧!正好让警察知道,你们的婚姻感情已经破裂。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如果我是你,我就早一点签下那个离婚协议。
苏母: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苏凝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林芷瑶扑了过去,林芷瑶抬起脚,一窝心脚正踹向苏凝。
苏凝完全没有防备,被踹得仰天朝天地摔在地上,整个人摔懵了,连哭声都哭不出来。
苏母:涵涵……
严佩兰顾不上跟林芷瑶纠缠了,她扑到了苏凝的面前,抱起她拼命地摇晃着。
苏母:涵涵,快说话,快说一句话,不要吓妈妈……
严佩兰哭泣的脸,还有林芷瑶扭曲而得意的笑脸,是苏凝最深刻最清楚的记忆。
冷希寒:苏凝,你在想什么?
冷希寒打断了苏凝的回忆,苏凝转过头,清冷一笑,
苏凝:没什么,我们下车吧!
宋亚轩将车子停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
他很好奇,苏凝带着冷希寒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林曼依似乎慢慢地捕捉到了一丝什么,她不断地央求着宋亚轩。
林曼依:我们走吧!这里又脏又破的,臭死了……
宋亚轩冷冷瞪了她一眼,
宋亚轩:要走你先走!
林曼依愣了愣,却并没有离开,尽管她很想逃离这里,可是,她更知道,这个苏凝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带着冷希寒来这幢小洋楼?
这幢小洋楼早在六年前,她便以低价卖给了一个老头子。
这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对于她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踩上了,就会将她跟宋亚轩的关系炸得粉碎。
难道苏凝就是苏哲涵?
不,不可能!她不应该还活在世上!
林曼依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把钱交给刘二的时候,苏哲涵已经断气了,她小小的尸体都被绑在石头沉下海了。六年过去了,那尸体早该被鱼啃得只剩下骨头渣渣了。
怎么可能活到这么大?
这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绝不可能……
可是,仔细回忆了一下,苏凝对她说过的那些莫名奇妙的话,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她曾经说过的一样。
林曼依的心里像缺了一个洞,深不见底,绝望和恐惧在交织漫延着。
她的双手变得冰凉,寒意一波接着一波侵袭着她的心脏。
六年过去了,这幢小洋楼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外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的枝根,这附近的房子都被拆除了,这幢小洋楼也未能幸免,右边的一堵墙,已经被撞断了一面。
苏凝呆呆地望着这幢小洋楼,有几次进监狱里探视的时候,妈妈还念叨着,等她出狱了就要回家看看。
哪曾想,这所谓的家,早已经破败不堪了。
冷希寒:苏凝,你在下面等我,我去二楼看看……
冷希寒走到破裂的那堵墙前面,正准备弯身走进来。
苏凝紧紧地跟了上来,
苏凝:我跟你一起!
冷希寒:这房子有些危险了,你不要跟进去,就在楼下面看着,如果有危险,就及时地警告我……
冷希寒叮嘱道。
苏凝:不会倒的!
苏凝固执地说道,
苏凝:我要进去看看!
毕竟是从小住到大的家,也许哪天拆迁完,就没有机会再看到了。
以前,偶然从这里路过,苏凝都没有勇气进来。
太多的回忆都封存在这里,她害怕自己无法面对,都是远远地看一眼,便离开。
冷希寒:好吧,把手给我……
冷希寒走进去,回头将手伸了过来,苏凝握住了那只大手,借着他的力气,也跳到了里面。
大门仍旧锁着,大厅里地板已经发黄了,房间仍旧是以前的格调,但是装饰都被人换掉了。
在出事完之后,这房子被林芷瑶卖给一个老人了。
苏凝还记得,以前经过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人孤独地坐在门口。
有时候,她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就仿佛爸爸没有死去,而是仍旧孤苦伶丁地活着。
也许是封闭太久,房子充斥着发霉的气味。
厨房,卫生间,书房……
苏凝一间一间地看着,伸手抚摸着墙壁,甚至还能感觉到往昔亲人在这里生活过的踪迹。
在她儿时的记忆中,爸爸妈妈非常恩爱。
经常看到妈妈给爸爸按摩,爸爸给妈妈洗头发,梳理长发,她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公主,窝在沙发里,对着爸爸妈妈撒娇。
冷希寒:这是……你的钢琴?
冷希寒在客厅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架旧钢琴。
上面还盖着一层白布,他伸手扯开白布,扬起了大量的灰尘。
伸手按下去,钢琴发出粗重的声音,看来里面的琴键都已经生锈了。
苏凝呆呆地望着那架钢琴。
那是她六岁生日的时候,爸爸给她买的。
苏父:涵涵宝贝,你要是学会了弹钢琴,爸爸就带你去环游世界……
苏凝:好的,爸爸!
回忆是那样的清晰,事是人非的场景让她非常难受。
苏凝:我们去楼上吧!
苏凝不想再看下去,她抽身向着楼梯上走去。
车子里,林曼依如同在水生火热之中煎熬着,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林曼依:我肚子疼的厉害,我先走了!
宋亚轩的目光仍旧注视着远处的房子,也眸光都懒得瞟她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宋亚轩:嗯!
林曼依如释重负一般,匆匆地推开车门下去。
她不能眼睁睁地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她必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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