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秦婉一步一步踩得不是很稳,身形轻晃地朝着眼前的那团黑影试着走过去,摸到袖子,轻轻拽了拽,带着一丝不确定地语气,声音略显稚气地出声。
秦婉:我要去上厕所。
严浩翔低头看着秦婉抓着袖子的手,很白,就像古文里写的指若削葱根一样,白白嫩嫩。
秦婉没有听到声音,又拽了拽严浩翔的袖子。
秦婉:我要上厕所。
严浩翔没有出声,看了一眼秦婉,捏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走向卫生间的方向。
秦婉看向严浩翔的方向,什么都没有看到,却能感觉到他手上有老茧,磨在她手心里痒痒的。
秦婉:你……你不是邵莫庭?
严浩翔没有出声。
秦婉想要缩回手,严浩翔握紧了。
秦婉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
秦婉:你……你到底是谁?
严浩翔:……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秦婉摸了摸感觉到了,却没有闻到医院厕所的那股味道,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严浩翔打开门。
严浩翔:到了。
秦婉愣了一下,明显听得出来不是邵莫庭。
秦婉:这……这是哪里?
严浩翔站在高干病房的客厅里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
严浩翔:卫生间。
秦婉:哦。
秦婉茫然地四顾,什么也看不到,轻轻凝眉,咬了咬唇。
秦婉:你能不能想帮我指指卫生纸放在哪里,我一会儿可能用,还有,洗手的地方,冲……冲水的按钮。
严浩翔“嗯”了一声,捏住她的手腕走近卫生间里,夹着烟的手捏住她的手,放在盥洗池的位置,摸了摸水龙头的位置。
严浩翔:记住了吗,这个位置。
秦婉一阵心慌,能感觉到他的手,很有力量,很与众不同,还有,他手上夹了一支烟,烟雾绕在手背上,带着一丝温度,不由地让人脸红。
秦婉:我……我记住了。
严浩翔看了一眼秦婉,清俊的脸色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带着她走到马桶的位置。
严浩翔:坐下。
秦婉僵在那里没有动,红透了脸。
严浩翔两只手扶住秦婉的肩膀,用了一下力气。
秦婉身子一软坐在马桶上,能闻到男人身上一股浓烈的味道,让她很不适应,不是不舒服,只是太强烈,太有冲击感。
严浩翔捏住的手,往右侧,带着她的手指捏了捏卫生纸。
严浩翔:记住了?
秦婉“嗯”了一声,心口放佛承受了强压力,绷紧了,心跳的节奏也乱了。
严浩翔握着秦婉的手没有放开,一直捏着。
许久,秦婉才反应过来。
秦婉:我记住了。
严浩翔淡淡地“嗯”了一声,捏着她的手按了一下侧面冲水的地方。
秦婉僵僵地木木地坐在那里,听到了哗哗的冲水声,过了一阵是马桶上水的声音,莫名地,胸口更紧了。
秦婉:你……你可以出去了。
严浩翔抽了一口烟,看着秦婉,眸色清幽。
严浩翔:有需要叫我,我一直在门口站着。
秦婉没有出身,木讷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就像个布偶一样。
听到门带上了,她凭着感觉看向门口的方向,似乎没有那团黑色的影子。
上厕所的过程,她红着脸,完全无法思考,都是手上粗粝的感觉,很磨人的感觉。
过了一阵,上完了,她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到了卫生纸,却不知道该扔在哪儿。
十分钟后,她已经急的满头冒汗,在卫生间里跌跌撞撞,就是摸到马桶的位置,更摸不到冲水按钮的地方,还被马桶绊了一下,狼狈地爬在马桶上,打翻了马桶的盖子。
耳边清晰地听到了陶器摔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
严浩翔听到动静,很快进来,看到呆呆地爬在那里的秦婉,眸色一紧,走过去,手从她腋下将她抱起来。
严浩翔:摔疼了?
秦婉没有出声,有点被吓到了。
严浩翔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马桶盖摔到了另一侧,并没有砸到秦婉,不过她的手好像被马桶盖擦破了,擦起了一片红皮。
他安抚地抱了抱秦婉。
严浩翔:没事了。
秦婉回过神来,不舒服地缩了缩肩膀,推开了严浩翔。
秦婉:我……我找不到冲水的地方了。
严浩翔没有出声,走过去,俯身按了一下。
秦婉站在那里,听到冲水的声音,想到卫生间里有异味,里面的液体估计也有颜色,红了脸。
秦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严浩翔:没关系。
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婉,抽了一口烟,看到了秦婉一只攥得很紧的手。
因为紧张,秦婉嘴唇有些干,整个人好像高度戒备着一样。
秦婉:那……那个垃圾桶在……在哪里?
严浩翔没有出声,看了一眼秦婉紧攥的手,握着,带着她走了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启开的手。
严浩翔:松开。
秦婉听话的松开。
秦婉:我……我想洗手。
严浩翔牵着她的手走到盥洗池的方向,调整了一下位置,站在她身后,两只手捏住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
秦婉瑟瑟发抖,刚要出声,严浩翔已经打开了水龙头。
秦婉感觉在自己的脸很热,身上也很热,浑身都好热,掌心也火烫一片,凉凉的水浇在上面才舒服了一些。
洗完手,秦婉看向严浩翔的方向。
秦婉:那个马……马桶盖子坏了是不是?
严浩翔放开秦婉,站在一侧,保持着让她舒服又不会忽视他存在的距离。
严浩翔:是。
秦婉舌头有些干,就像被人用力地往出来拽了半截。
秦婉:多少钱,我赔。
严浩翔抽了一口烟,看向秦婉,注意着她一张清秀动人的脸,还有红红的脸颊。
严浩翔:不用,我帮你赔。
秦婉站在那里,很拘谨。
秦婉:那我给你钱。
严浩翔扫了一眼秦婉身上的裙子。
严浩翔:你身上带钱了吗?
秦婉愣在那里,摇了摇头。
严浩翔看着她白皙的腿,仿佛没有被太阳晒伤一丁点,清冷地出声。
严浩翔:没带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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