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唯一疼我的人不在了。

张极写完最后一句话，合上了笔记本。他要上床睡觉了。而他不知道的是，顾杨也在另一个房间，用笔写着他对儿子的最后嘱咐。

“小极，妈妈要走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妈妈很欣慰，今天早上，你有了第一个朋友。我从没有奢望过什么，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活着。从小到大，你一直很懂事，别的孩子在这个十五岁的年纪还是叛逆期，你已经懂事地捡瓶子养家。你是妈妈最大的骄傲。妈妈真的很爱你。我很内疚，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我可以肯定，你是最懂事的孩子。”

“孩子，妈妈走后，或许可以给你少一个累赘，你或许会更好的活着。至于左航，咱们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不要自卑啊孩子，你不能选择出身，但你可以拼出出路。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长大成人。这么一说，妈妈真的很不负责，丢下你一个人。但妈妈真的没办法陪着你了。下辈子还来当我的孩子好不好啊？妈妈下辈子一定让你和左航一样快乐。——永远爱你的妈妈。”

张极沉沉地睡了，顾杨撑着虚弱的身子，给张极掖了掖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张极的额头。

顾杨：妈妈真的爱你，小极。

说完这句，顾杨转身走到自己的房间，把张烨当初给自己的定情信物——红钻手链放在了信封里。

她对张烨有执念，她爱张烨，张烨是她的唯一，可她却是张烨众多情人中的一个。那条手链她存了好久，但是从上次张极给张烨磕头，张烨用一万块钱打发了他们开始，她就彻底对张烨失望了。

顾杨：就让我走之前，再睡个好觉吧。

出租屋里最后一盏灯灭了。顾杨也不在了。雨停了后，乌云仍然在天空停留，像是在为顾杨哀悼。

太阳并不会因为顾杨的死辞职，第二天一早，阳光又布满了大地。

张极眼底乌青，眼睛哭肿了。显然，他昨晚没有睡着，他知道，妈妈要走了。从妈妈亲吻他的额头开始，他就知道了。他没有醒，他不想让妈妈走之前又担心他，他已经很麻烦妈妈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妈妈房间，看见了妈妈给自己留的信封。张极颤抖着手拆开信封，看着顾杨娟秀的字迹，快三百字，妈妈对他的爱不止三万天。忽然从信封里掉出了一串手链。

张极：这是什么？

张极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妈妈的遗物。张极把手链戴在手上。他将信封揣在兜里，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头下拿出了笔记本，将信封夹在里面。拿起笔，在本子上写着。

“六月二日，晴”

“今天，妈妈给我留了一封信和一条很好看的手链，那条手链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妈妈的眼睛一样充满了星星。妈妈的字超级好看，像她自己一样，一撇一捺都透出来了温柔。可惜，妈妈死了，唯一疼我的人不在了。”

眼泪一滴一滴滴到本子上。“唯一”两个字逐渐模糊不清……

张极：妈妈，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昏暗狭小的房间，清瘦高挑的少年，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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