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推开隔壁声乐练习室的磨砂玻璃门。
漂亮的声乐老师坐在架子鼓前刷视频。
她随性的招了招手叫季淮过来。
开口就是一股东北大碴子味。
声乐老师:“小娃会啥?”
季淮眨眨眼,正在切换语言系统。
季淮“俺会箜(kǒng)篌(hòu)”
声乐老师震惊的瞪大了眼。
声乐老师:“你个娃儿也是东北滴?”
季淮摇摇头,他记得应该是昆明的。
季淮“俺是昆明滴,云南昆明”
声乐老师:“云南滴!你们那滴人是不是都认为毒菌子没毒,只是没熟。”
季淮“……”
老师可能是看出了季淮的无语,扭头换了个问题。
声乐老师:“俺换个问题,你为啥不说普通话?”
季淮“因为你说滴东北话”
声乐老师咳了两声,声音端庄了起来。
声乐老师:“抱歉,刚看的视频有说家乡话的,没转过弯来”
季淮“没关系的”
声乐老师:“你说你会箜篌?”
季淮点点头。
声乐老师:“我这里也没箜篌啊,你还会不会别的?”
季淮想起了自己许久未弹的钢琴。
他的琴是那个来自遥远西方,拥有圣洁六翼的炽天使长路西法教的,不过后来听说他携带三分之一的天使堕了地狱,成为了“色欲”的代名词,做了地狱之主——六翼堕天使。
扪心而问,季淮还是很喜欢这个强大聪明的炽天使的,有目标,有野心,是个非常值得结交的朋友。
季淮“会一点点钢琴”
老师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三角钢琴。
声乐老师:“去试试”
季淮没有看乐谱,他坐在琴凳上回想路西法教自己的弹的乐谱,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指腹在琴键上摩擦不断显现出美妙的乐声,乌黑的发梢在灯光下摇曳,声乐老师享受的神情展露出来,少年圣洁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笑,他像是在发光。
一曲毕,季淮轻轻呢喃了句。
季淮“致我的朋友—路西法”
而身处地狱的路西法感觉到了自己量身定做,送给那位小殿下的曲子再次被演奏了,虚空中传来小殿下清冷的呢喃。 路西法听完张开了纯黑的羽翼飞向空中,他痴迷的注视着东方的位置,那双不复从前清澈干净的宝蓝色眸子此刻是邪恶的血红,犀利张扬的笑容带着他自己都不明了的挑逗,俊美如祇的面容上难得带了一丝回忆的伤感。
路西法:“谁要当你朋友,我的小殿下”
声乐老师点着头走到钢琴旁边。
声乐老师:“弹得很不错,感情色彩很浓郁,这应该是原创吧,此前我并没有听过这首曲子。”
季淮“是的,我朋友给我做的曲子”
声乐老师:“你那位朋友音乐造诣应该很好。”
声乐老师说着声音顿了一下。
声乐老师:“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首曲子里更多的是挣扎和渴望?它只有在结尾时带有一丝丝的希望”
季淮想到了在路西法离开三十三重天后没多久就堕天的举措。
该怎么解释呢?
季淮“我的朋友当时处于一个两难的状态”
季淮又想到了每次路西法直白的想他表达的热烈情感。
路西法:“Mon merveilleux”
我的奇迹。
被我敬为希望的神灵。
我该怎么做?
季淮“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季淮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没有机会告诉路西法了。
季淮“可是……”
季淮“我没能说出来”
季淮“他说我是他的merveilleux”
声乐老师拍了拍季淮的肩膀,她的声音有些沉重。
声乐老师:“很抱歉引起了你的伤心事,但是人总要向前看的对吗?”
季淮“对”
声乐老师拍了拍手,声音带这些安慰。
声乐老师:“那来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唱功吧”
声乐老师:“《等不到》可以吗?”
老师用手机放了一遍《等不到》。
季淮不喜欢悲伤的歌,准确的说,他不喜欢悲伤。
可是老师说——
声乐老师:“等不到的就不要等了”
声乐老师:“开不了口的就可以不开口”
声乐老师:“不能一辈子都赔在那里”
学音乐的对感情感知比别的人要丰富。
她能感受到,那句没能说出的话可能对这个孩子非常重要。
可是人不能一辈子活在回忆里。
要向前看。
季淮“好”
前奏是缓缓的钢琴声。
少年嗓音清冷空灵,携着天生的温柔疏离,满满的遗憾泄露出来。
季淮“时间叫我放下——”
季淮“我等过春天的雨夏天蒸发”
季淮“等过秋天的叶冬天腐化”
等了几百年的执念。
他们都劝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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