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早已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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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低洼地和一座座矮砖房,多雨的天,地上总有随处可见的水塘,黑色的雨靴踏进水坑中,发出清亮的“嚓”的声音,宋软眠蹩着眉蹲下身子,用纸巾把自己裤子上被溅起的水染脏的地方擦得干净,手指因为呼啸的北风而肿得像地里的红萝卜。
天气凉的太快,上午还是晴空万里,跑操热出了一身汗,下午就刮着四级北风,像是要把她一层皮揭下来似的,好大的风。
分明算是南方的城市,宋软眠想,为什么能冷到这种程度啊。
成都的天气也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老家的屋子翻新成新屋,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
“这算啥,时代的变迁吗?”
宋软眠有个好朋友叫阮吟,好到每个课间都要一起去上厕所的程度。那是个大大咧咧的女生,脑子里大概只有一根筋,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屁事。平时有矛盾骂一架就解决了,以后,还是一起拉屎的好姐妹。
阮吟说出的话常常让人难以理解,宋软眠却是习惯,也不说她什么,倒也是没心思纠正她的语文问题。
生锈的自行车站脚搭在地上,只会叮叮当当地响,宋软眠就差把头缩进领子里了。这多难看,已经四天了,妈妈还是没答应帮她修车。
算了,大不了把站脚拆了,以后停车就靠着那颗梧桐树,学校门口的梧桐树。它老得树皮都干枯掉了,却一直屹立在那里,像个不屈的战士。
从学校出来,回家要走过一条小巷,灯红酒绿的地方是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在冬天穿短裙,夏天露肚脐。交杂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墙上。宋软眠咬咬牙,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环形的道路不装反光镜,一个漂亮的圆弧形转弯,背后脏乱的地方渐渐远去,她转头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好漂亮的少年。
“那么请问自己,他漂亮到什么程度呢?”
宋软眠只觉得他的眼睛异常的亮,装载着万千星辰般明朗。他嘴唇很薄,皮肤很白,头发算不上整齐,因为被晚风吹得乱七八糟了。但他是很乖的长相,有点像可以揉脑袋的小兔子。
少年穿着蓝色的针织衫,里头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左手曲起,手掌向后仰,拎着一个藏蓝色的公文包,却颇有种贵妇的气质。
宋软眠看着他,觉得好笑。
“请问是高二十五班的宋软眠吗?”
漂亮的少年微垂着眼睫,右手握着一张已经被捏皱的白纸,稍稍蹩眉又瞥了她一眼,继而笑了起来:“我没读错你名字吧?”
宋软眠摇了摇脑袋说了句“没有”,脑子里想的却是他的牙一点也不整齐。
真是……奇怪的关注点。
“那便好了,”面前的人说着把那张皱巴巴看起来特别旧的纸塞到她手里,抬眼看她,也总算是正眼瞧了她一下,“我是七班的严浩翔,夏主任找你明天去他办公室。”
严浩翔吗……宋软眠微微蹩眉笑了声。
“一定要去哦。”他说着就转身离开,拎着包的姿势更像个贵妇了。
宋软眠对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在心里说:
“我答应了。”
第二天宋软眠如约而至,踏进办公室前现先是把小脑袋探到门后,圆圆的杏眼眨了眨。
自称是严浩翔的漂亮少年坐在椅子上,戴着金边眼镜,正翻动着联考的试卷。
宋软眠心底一惊,
天,这家伙偷卷子?
居然这么淡定,一定是惯犯了。宋软眠撅着嘴盯着他,全然不知贺峻霖已经从余光里斜瞄到那个伏在门边的小身影,他还不可置否地笑了下呢。
顶着严浩翔的名字干着偷鸡摸狗的事情,您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吗?
宋软眠想了想,咬咬牙从门边站起来,小短腿奔了几步冲到男生跟前,一只手扯开他桌前的文件袋,
“贼!”女生义正严词地朝他尖声叫了一句。
面前的人顶着一张仙子般的脸,轻轻扯了下嘴角,一只手抓住椅子框边,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腕,脑袋往前一凑,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缩小,宋软眠只看得见他漂亮的眸子,听得到他好听的嗓音,
贺峻霖:“那又怎么样啦?你要举报我吗?”
他说着邪笑了一声,
贺峻霖:“小、软、软。”
一字一顿地,好像严浩翔平时喊她的时候。
宋软眠和严浩翔玩早恋是那一年。
宋软眠认识贺峻霖也是那一年。
贺峻霖真的长得很好看,宋软眠想,有时候看着他,居然会有看见严浩翔的感觉。
她和严浩翔总冷战,这次分手也儿戏。要说实话,其实自始至终她和严浩翔谈恋爱不过是图个新鲜感罢了。
但也会想念那种感觉。宋软眠每次看见贺峻霖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罪恶感深重,怎么对人家这样。
他是好朋友,是兄弟,兄弟。
宋软眠就这样一直一直对自己说着,直到有一天,贺峻霖买了一支红玫瑰,在他们每天都坐的食堂位置上,把花送给了她。
她听见贺峻霖说了声我爱你。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贺峻霖的眼底是朦胧的爱意,掺杂着紧张和期待。
小兔子的右手把那支玫瑰攥得好紧好紧,是真不怕被刺划伤。
但是贺峻霖记得宋软眠朝他笑了,然后缓缓地开口了,她的声音像春日解冻的清泉般清亮明快,却如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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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严浩翔,我们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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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觉得这样说话不太礼貌,她又补了一句,
“贺峻霖呀,我只把你当朋友。”
宋软眠说着潇洒地起身,转头看向食堂的门口,很兴奋地踮起脚朝那里挥了挥手。
贺峻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严浩翔正双手插兜,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倚在门边朝这里笑,身旁是四五个尾随了一路的迷妹。
她过去了,那支红玫瑰被带着划过贺峻霖的右手心,拉开一条汩汩流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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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软眠一定不记得她分手那天在贺峻霖背上说的话,
“小贺呀,我真的好喜欢你内,能不能,一辈子都保护我呀,你能不能做我的骑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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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的右手把那支玫瑰攥得好紧好紧,是真不怕被刺划伤。
帅哥作者:2100+
帅哥作者:我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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