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面目全非,恶魔。
三者叠加在一起,安念。
李芝就呆呆的望着她,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
安念回以陌生的目光,及浓烈的敌意。
她们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变味。
凌雨行感觉五雷轰顶,一时间慌了手脚乱了方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芝这个人才,偏偏在这种时候跑过来!
并且随着李芝,乘客僵尸如洪水猛兽杀到山下,见到翁隶,翁隶头都大了。
“灵魂。”
这才是关键,李芝手中的麻袋在视野里抖动,像是帆船在海浪里摇曳。
凌雨行出乎意料的比谁都快!几乎一瞬就站在了李芝身边,硬是挡住了麻袋,但表情苦不堪言————他颇有一种要与麻袋共存亡的趋势。
秦早起一头雾水,紧张的移开步子。
缇海柯旪微微扬了扬头,眼神带着审视。
现在凌雨行读懂了他的脸了,轻蔑。深刻的眉眼,端庄的举止,他傲然,可能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轻蔑。
为什么?凌雨行不解,他明明本来就是…………
“别看了,她是恶魔。”缇海柯旪出声道,依是冷冰冰的音调。
李芝茫然,有一点畏惧,又有一点难过。
缇海柯旪目视她的眼睛:“你知道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李芝梦游一样的摇头。
“是灵魂。”他眸内流光渐浓,“知道灵魂是什么吗?”
李芝似懂非懂。
“喂!别去理他!………咳咳!”凌雨行哑声低喊,面部因不适而扭曲。
缇海柯旪冲李芝道,伸出手:“你不应该留着那些东西,过来,把它给我。”
李芝的身体摇摇摆摆。
“哎呀哈你个老六!怎么能哄骗小孩子呢!”凌雨行一激动就是一声吼,“你平时买菜都是这么买的吗!你平时求人都是这么求的吗!嘿!啥好处没有,给你才怪!”
缇海柯旪:………
缇海柯旪已经忍他很久了。
他把气强压下去,目标继续瞄准李芝,平静的说:“来,把它给我。”
李芝抗拒的抱紧了麻袋。
“不………”
“不………安念………”
凌雨行快要爆炸了————你脑子里面就只装了安念吗!什么时候干什么都是安念!魔化了的安念也偏过头,瞥着他们————哎哟你是来凑热闹的吗!吃瓜吃到你头上了你是不是还要拍个巴巴掌!
“安念?”
“你是说这个恶魔?”缇海柯旪失笑道,“你……你不会………你不会还向着一个恶魔吧?或者说……………难不成你喜欢她?”
李芝唰的白了脸。
缇海柯旪皱着眉笑了,戏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暗恋她,认为她很好,特别好,十全十美,对你也很温柔…………可是你,哈哈,可是你呢?你,你也不想想,你配吗?嗯?你配吗?你算什么啊?你配吗?如果她不是恶魔的话。”
………字字诛心………
………李芝………
你?
你配吗?
你算什么东西?
你在期待什么?
痴心妄想。
你傻,你怯懦,你平平无奇碌碌无为,你什么都不会,你什么都会搞砸,你居然还痴心妄想。
“不过啊她是恶魔,性质又不一样了。”缇海柯旪危险的反握剑柄,“恶魔应是灭绝了的,没想到她竟然能通过这种途径存活下来,真是恶劣的生物,着实该死。”
李芝抬起头:“凭什么呢?”
“凭她是恶魔。”
“凭什么呢!”
“凭她是恶魔,你年纪小,你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恶魔造成的,他们该死,他们不可原谅。”
崩临极点的防线突破掉了。
李芝宣泄的呐喊:
“恶魔怎么了?恶魔又如何?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优越就会被记恨吗?独特就会被排斥吗?为什么要以偏概全!为什么当一个这么说,两个人这么说的时候,不去阻止,还去认可,还去附和!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什么都没有损失,可是对方呢?对方做错什么了?对方被你们打垮了,你们就开心了?毁掉你们厌恶的东西会让你们开心,你们于是继续毁灭,因为东西不会说话!但是生命呢?众生明明就是平等的!你们真的考虑过对方吗?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从一开始风疾雷鸣的咆哮,到夹带哭腔的哽咽,这实在不像是她说出的话。安念的眼神也黯淡下来,依是瞧着她。
李芝眼圈红了。
她好委屈,委屈得迷离。
凌雨行一手按住她发颤的肩膀。
李芝急了,他更急,好吧?
“李芝说得很有道理啊,啊?你个煞笔,会不会说话!”凌雨行先是肯定一番,再朝缇海柯旪呵斥道,“你不要让我翻你旧账啊!你那档案,可不经看的!”
“我陈述的是事实,”缇海柯旪一停,“什么?你知道我?”
“早就知道你了,”凌雨行嗤道,“你一直在刷新我的三观,尤其是三年前。”
“三年前?”缇海柯旪一惊,“等等,你是谁?………白发异瞳,左青右蓝………噢,你是那个’魔王‘。”
凌雨行咧了咧嘴:“是我。”
缇海柯旪一脸荒谬,又一笑:“噢,噢,就是那个………十五岁的大忽悠?啊你现在十八岁了。叫什么名字来着?叫什么……凌……”
“想起来了?”凌雨行打断道。
“记忆犹新。”缇海柯旪收起笑容,“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但只来了一个你,简直不自量力———而你还是搅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凌雨行淡淡的说:“那不然怎么还会有今晚呢?”
“原来你就等着今晚?”缇海柯旪拔高了音量。
“我以为根本不会有今晚,”凌雨行答道,平视着他,“您作为一名天使,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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