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都在呢。”
凌雨行一拽一拽的走下来,额角还冒着汗。
“嗨~安小姐————哇!你还好吧!”
安念喘息着,微微抬头,笑了一笑:“我没事。”
“你有事。靠!这帅哥怎么这么狠!懂不懂怜香惜玉!哼,我知道了,他果然是恋尸癖!他就是看你长得漂亮想把你给刀了!哼,真是太过分了,让我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安念:“……”
就算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本意,那你也不要造谣啊,讲点武德啊。
“那不然他拉一车的尸体干嘛?卖了啊?”
“有可能。”秦早起道。
凌雨行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贼笑:“哦?那我还遇着同行了。”凌雨行双手揣进裤兜,又一拽一拽的向翁隶走去。
翁隶还拿着早已挂机的手机,神情木纳,僵尸们也跟着他木在原地。
“咋滴啦?被女朋友甩啦?”
凌雨行伸出手,在翁隶眼前一挥。
“唉~呀!这有什么嘛!俗话说得好,不要吊丝在一棵树上!做人哪,思想要开放,格局要打开,不用太悲伤,不用太焦虑,她要分,你留也留不住呀。不如啊,和和气气,平平静静,以后啊,还能做做炮/友。”
???
翁隶毫无反应。
凌雨行眨了眨眼睛:“等等,不会,是初恋吧?”
“那你是被踢了还是被踹了还是被劈腿戴绿帽了啊?”
“天呐~~帅哥你好~惨~啊~”
秦早起惊呆了,尽管之前在公交车上也见识过凌雨行社交的厉害。
“他……”
安念:“他口嗨,他嘴贱。”
“他在……”
安念:“他在作死,他在玩火。”
“那我们………”
安念:“我们不认识他。”
“………啊对对对!”
凌雨行细细思量一遍,发现悖论:“哎,错了错了,你是恋尸癖的嘛,哪来的女朋友………………噢!天哪!我想到了什么!太变态了!这简直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翁隶冷冷的回过头:“你以为我是聋子吗。”
凌雨行连连摆首:“哪里哪里,我以为你听不见罢了。”
“……”
翁隶指着凌雨行:“打,打,给我打!”
*
“你为什么,觉得他被迷惑了?”安念轻声问道。
“打通电话,”秦早起答道,“你注意电话那头的语气,再联系他当时的神情,他成什么样了,天塌了一样。”
“这………”安念既差异又困惑,她当时耳里仅有魔焰的声音,魔焰抵触着电话的声音。
秦早起继续道:“那个人的音量不大,却很重很伤人,而那个赶尸人呢,他在恐惧,他在恐慌,唯命是从的那种………………你……没听出来吗?”
“……没有。”安念愕然,“你怎么这么冷静,你可以适应吗?”
“都是生活,我能适应。”秦早起垂下眼帘,“安念,还有一件事,一直想问问你————虽然现在很不是时候———他———”秦早起望向凌雨行,“你和他是————”
“不是。”安念否定道,“谣言。”
“我看也不像。”秦早起愤懑,一手叉腰,“那些同学真是有病!”
安念默默揪紧了自己的袖口。
*
不作死就不会死,凌雨行跑的肺都要跑出来了,造孽啊。
“哎呀什么人哪!你不能把你的情绪发泄在我身上啊!我是无辜的呀!只知道欺负弱小,渣男!”凌雨行劈头盖脸的骂,“你这样怎么找女朋友嘛!你这样连男朋友都找不到!”
“你他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翁隶恼羞成怒,“又是你又是你!你今天就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谁跟你过不去?你自己跟你自己过不去!”凌雨行一面躲僵尸一面会怼,“交易交易,不管你家甲方乙方,你不能倒贴啊,我都头大了!他逃单了你还跪着舔,白给啊!”
“难道你很懂吗———”翁隶吼回去。
“那不然呢!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在外打拼十几年了,怎么不懂这些套路?”
“你不是个什么生物学家吗?”
“那可能就是,我干的兼职有点多吧。”
“……”
翁隶突然想把僵尸唤回来,这样追杀一位脑弱病残,实在是太有负于仁义了。
“唉呀不用在意那些细节,你看看你,别出心裁阴了一整车的人,图什么啊?”凌雨行把主题拉回来,苦口婆心,“你图钱吗?你缺钱吗?你缺啥呀?还是他拿什么威胁你了?你都不好意思报警了?”
“莫欺少年穷!就算你现在入狱了吧,他威胁你,他没准更惨呀!你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十年二十年之后,又是一匹黑马!我看你年纪还小,还有很多机会,就别走歪门邪道了,做正经生意吧!还不是有许多赶尸人,他们不是恋尸癖啊!”
“……”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你不带最后一句,说不定我就听进去了。翁隶冷笑道:“你居然劝起我来了。”
凌雨行见有了效果,便接着叭叭讲个不停。
“你那个买家绝对不是什么好鸟!竟然唆使你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人魂分离!这个我真的忍不了,虾仁猪心啊!整整一麻袋的灵魂,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惊悚的交易!他要这个干嘛?你怎么不想想啊,太恐怖了!”
“可他也只是个中间商啊…………”翁隶反驳着,忽又一顿。
“----------------------你怎么知道麻袋里装的是灵魂?”
翁隶的眼神如深潭一般吓人。
“我猜的。”凌雨行马上乖巧,“噢?我猜对了吗?好耶!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
翁隶有一种冲动,一种让他万劫不复的冲动。
凌雨行讪笑,如果还有如果,他将会在病床上度完余生。
不料。
“翁隶。”
低沉的嗓音,旁边走出一个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篷,月光洒在他寂寞的脸上,白皙的肤色,规整的五官,活似3D捏出来的建模,放在多元的世界里,显得引人注目而又格格不入。
缇海柯旪就这样出现了。
他欠了欠身:“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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