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6）

闻早早依旧在舞厅里见到了叶先生，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同往常一样关注着江小姐。

她在叶先生看过来的时候转身去了角落里。

他们此后还是不要再有交集才好。

她打算离开上海了，回到广州去，看一看故土见一见已故的家人。

她想和方小姐打个招呼，却听见盥洗室内有人说话，终于知道方小姐的身份以及她每日在做的事。

叶先生：我们是有婚约的。

方小姐嗤笑一声。

方小姐：有婚约？你也记得有婚约？

闻早早一愣，婚约？

叶先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方小姐又道。

方小姐：那都是37年以前的事了。

叶先生：抱歉，婚约作废吧。

方小姐：那你赶快死了吧。

方小姐垂下眼恨声道，侧身绕过叶先生出了门，看到门外的闻早早的顿了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

闻早早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颓然坐在沙发上的叶先生，抿了抿唇。

叶先生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那是闻早早怎么也看不懂的目光，半晌他竟然笑了一下。

叶先生：你满意了吗？

闻早早莫名地生出了一丝于心不忍，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

日本人的走狗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这是他应得的，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无论如何她都做错了，她做了一件永远不可挽回的错事

闻早早转身慌乱地跑了。

她想找个机会和方小姐说清楚，起码说一句抱歉。

她等到很晚，方小姐终于准备回家了。

闻早早方小姐，我有话和你说。

方小姐立在原地，等着闻早早先开口。

闻早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叶先生有婚约。

方小姐：都是过去的事，他做什么与我无关。

闻早早对不起。

闻早早和方小姐说了自己的事情，听到小少爷的名字方小姐露出诧异的神情，但是闻早早低着头并未注意到。

闻早早或许他现在过的很好，也或许他已经死了。

方小姐抿了抿唇，静默了一会。

方小姐：不抱期望才是最好的。

闻早早方小姐，我想加入你们。

方小姐：夜路不好走，先回去吧。

闻早早夜尽总会天明，我们一起吧。

方小姐没有再回答，笑了笑继续赶路。

闻早早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突然，方小姐停了下来。

因为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叶先生的那个朋友。

方小姐将闻早早护在身后，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看去，可惜空荡荡的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王队长：别找了，太晚了他们都睡觉了。

闻早早握住方小姐的胳臂，小声道。

闻早早等会你往反方向跑，去找人，无论是谁！

方小姐：你——

闻早早一个用力，将方小姐狠狠地推向反方向，冲上去抱住了王队长。

闻早早快跑啊！否则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方小姐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闻早早一眼，转身进了黑暗。

王队长：看不出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怎么还会抢人老公？

王队长挑起闻早早的下巴打量着她。

王队长：一个是我兄弟老婆，一个是他女人，挺有趣的。虽然你差了点意思……你觉得我和我兄弟比起来，怎么样？

闻早早后退一步，却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

闻早早你可比他差远了！

闻早早闭上眼。

她好不容易要开始新的新的生活，没想到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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